園長明顯看出了這位季先生對葉老師不一般,半是威脅半是懇求地看著她,希望她能妥協(xié)。
姜舒蕊想到孩子們的天真笑臉,輕嘆一聲,說道:“我去。”
“那我們走吧,我去開車。”季少擎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親自給姜舒蕊開車門,園長和其他幾個老師識趣地開自己的車跟在后頭。
黑色的奔馳平穩(wěn)地行駛在馬路上。
車內(nèi)的一方空間里,姜舒蕊坐在副駕駛,有些緊張地捏著安全帶,雙眼看向車窗外。
紅燈,季少擎停下車,柔聲道:“舒蕊,我……”
話音未落,就被姜舒蕊打斷,她說道:“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請叫我葉老師。”
“好,你別生氣。”季少擎無奈,但是姜舒蕊失憶了,現(xiàn)在怕他怕得要死,他不敢太刺激她。
那天姜舒蕊痛苦的樣子實在太令他痛心了。
季少擎說:“葉老師,我點了許多你愛吃的菜,糖醋排骨、清蒸鱸魚、蜜汁燒雞、港式桂華扎,你還喜歡吃什么我們到了繼續(xù)點。”
姜舒蕊眉心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不耐:“這些菜我都不喜歡吃。”
季少擎愣住,怎么可能,這些菜可都是以前姜舒蕊的拿手菜,剛結(jié)婚那陣子,姜舒蕊天天燒了一大桌子菜等他下班回家一起吃,但他那時候?qū)嫒镉谐梢姡粤艘粌煽诰腿康沟袅恕?
再后來,姜舒蕊大概看出他興致缺缺,也不再執(zhí)著做飯了。
要是她不喜歡吃,那為什么要做這么多菜。
難道,失憶后,連口味都變了嗎?
姜舒蕊淡淡地看著前方,提醒道:“綠燈了。”
季少擎這才回過神,在后車的催促下向前開去。
他小心翼翼地問:“那葉老師喜歡吃什么菜呢?我讓酒店提前準(zhǔn)備。”
“不用了,我只喜歡吃我老公燒的菜。”姜舒蕊把頭轉(zhuǎn)向窗外,長發(fā)蓋住她的側(cè)臉,明顯不愿意與他多說話。
吱——
穩(wěn)步行駛的車突然歪了一下,季少擎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用力得手指骨節(jié)凸起。
老公?
她現(xiàn)在指的老公,肯定是陸知溫。
這個認(rèn)知讓季少擎感到一陣心痛,心臟像是被人用針狠狠扎過一樣,以前,姜舒蕊也會叫自己老公。
用或歡喜、或哀求、或難過的語氣喊他,希望他能回頭看她一眼。
這些都被自己弄丟了。
他的姜舒蕊,被自己弄丟了。
季少擎失神間,沒注意到一輛載著泥土砂石的大卡車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開來。
“快停車!”姜舒蕊大喊,眼睜睜地看著大卡車迎面開了過來。
吱——
緊急剎車聲響起,季少擎狂打方向盤,但兩車行駛速度太快,車禍還是不可避免。
撞上的瞬間,季少擎撲向副駕駛,牢牢地把姜舒蕊保護(hù)在懷里。
鮮血在巨大的撞擊中飛濺而出,季少擎的頭被擋風(fēng)玻璃割破了口子,汩汩流出鮮血。
在他失去意識前,耳畔聽到姜舒蕊聲音顫抖地喊他:“少擎?少擎!”
季少擎吃力地抬頭,看到說姜舒蕊身上有些許自己的血,但整個人安全無虞,舒了口氣,下一秒徹底失去意識。
“季少擎!你醒醒,救命啊!叫救護(hù)車!”姜舒蕊抱著渾身是血的季少擎,兩個人被卡在副駕駛座位上,季少擎的雙腿都已經(jīng)扭曲了。
車禍現(xiàn)場一片狼藉,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呼喊聲、救護(hù)車的聲音、警車的聲音夾雜在一起。
醫(yī)院,搶救室外。
姜舒蕊面色慘白、神情惶恐不安地看著搶救室大門。
陸知溫后一步趕到,著急地握住她的手,溫柔問道:“怎么樣?你沒事吧?哪里受傷嗎?”
“我沒事。”姜舒蕊搖搖頭,因為季少擎擋在她身前,所以她只有額頭和肩膀被擋風(fēng)玻璃的碎片劃了一下,醫(yī)生已經(jīng)給她包扎過了。
陸知溫確認(rèn)她沒有大礙,放下心來,看著急救室:“季少擎還在搶救?”
姜舒蕊輕輕點頭,眼里有些擔(dān)憂,“他在車禍前擋在我前面,受的傷比較重,流了好多血,都要把車染紅了。”
陸知溫問:“心軟了?”
姜舒蕊愣住:“什么?”
“看到他這樣,你心軟了?”
“我沒有!”姜舒蕊否認(rèn),“我沒有心軟,就算他這次傷得在重,也是欠我的,還有那個無辜的孩子的,好不容易擺脫那一切,我不會心軟。”
“那就好,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不然我們這三年所做的安排就都白費了。”
“謝謝你,知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