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問題。”東門嘯喃喃道。
“說。”
“一人之下，跟至高無上，哪一個更好？”
“當然是至高無上好。”
說完這句，林昊一臉譏嘲冷笑，撇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臣服之后你就在我之下，而你在烈陽閣本是至高無上，可是……你當真以為如此？”
“不是么？”東門嘯皺眉。
“當然不是！”
林昊深吸一口氣，神情無比鄭重：“你在烈陽閣確實至高無上，但你當真是至高無上？你聽命于仙道盟么？烈陽閣之上，難道沒有更強的勢力嗎？你僅僅只是烈陽閣的至高無上，在這仙道盟、在這天曦星、在這九州——你算什么？有無數人，可以把你踩在泥土里，讓你必須俯首聽命，何來至高無上？”
“所以呢？”他目光凌厲盯著林昊。
“一邊是自取其辱的至高無上，一邊是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你選什么？”
“何為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
“將來，你會明白。”
“……”
東門嘯陷入沉思之中。
他怎么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何為真正的意義上的一人之下？
那就是，當林昊成為世間第一人，他東門嘯只需要聽命一人！
可是……
真會有那一天嗎？
撲通！
突然間，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東門嘯單膝朝林昊退下：“我東門嘯，愿意追隨先生！”
嘎！
敵我雙方所有人都驚呆了。
起初，林昊只是逼對方投降罷了，可現在……東門嘯竟然愿意追隨！
“閣主！”
烈陽閣那邊的幾個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們幾位呢？”
林昊看著那幾人，神情淡漠的說道：“莫非你們以為，東門嘯比你們愚蠢，才會做出這種決定？”
嘎！
幾人互視間目瞪口呆。
對啊！
閣主是何等的英明睿智？
他做出這種決定，肯定有足夠的理由，絕非因為愚蠢。
在厲鋒為首的，摘星劍派一種高層，近乎崩潰的眼神之中，烈陽閣的頂尖核心高層，一個接一個單膝跪在地上，以靈魂本源立誓追隨。
這就完了？
跟烈陽閣的戰爭結束了？
是的。
只是這樣的結果，完全超乎眾人意料之外：他們都以為，即便林昊布局再怎么精妙，最終本門能戰勝烈陽閣，也將會是很艱難的慘勝。
事實上呢？
他們總共只出動了23個人，即便是這區區23個人之中，真正出手的也只有三人。
傲天施展龍族禁術。
厲鋒斬殺武玄陵。
林昊以吞天瓶收了對方數千人。
就這樣……
摘星劍派一方，在沒有一絲一毫傷亡之下，不僅徹底擊敗了烈陽閣，最離譜的是……林昊把烈陽閣給收服了，整個烈陽閣歸于他麾下！
要知道，烈陽閣可是仙道城內，最強的幾個一線勢力之一，比摘星劍派還要強一籌。
就這么被收了？！
尼瑪！
簡直就跟做夢似的！
“諸位！”
林昊目光變得無比嚴肅，掃過兩方所有核心高層，沉聲道：“雙方沒有交戰，以和平方式解決沖突，一切都沒有發生——該抹去的記憶最好抹去。”
什么意思？
厲鋒心里不由大驚。
這一刻，他才真正被林昊嚇到了：他明明收伏了烈陽閣，卻根本不打算對外宣布，而是把烈陽閣作為一顆，重要的暗棋隱藏起來，如此心性簡直嚇人。
東門嘯則是既驚又喜。
驚的是林昊的心性，至于喜……
如果說，林昊打算把烈陽閣，跟他之間的關系隱藏，勢必不會有太多往來，以免被外界懷疑。
那么……
絕大多數時候，林昊跟他根本沒有往來，也不會對他發號施令——他在烈陽閣不還是萬人之上？
特別是武玄陵死了。
那個老東西，為了孫子竟然不顧大局，偏偏他的影響力又很大。
這下好了！
總算沒人給自己制造壓力了！
咻！
林昊隨手一揮。
大片綠色光霞釋放開來，覆蓋了一片很龐大的區域，把烈陽閣那一百多名高手，瞬息間全部籠罩在內。
這是什么？
很快。
在場眾人驚訝看到，那原本傷勢沉重到極點，已經喪失戰斗力的高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
這……
這也太神奇了吧？！
“東門兄。”林昊用眼神示意。
“明白！”
東門嘯身形電閃，趁著那些門人還在恢復，依然沒辦法動彈的時候，帶著幾個長老飛速掠去。
一個……
兩個……
三個……
他一次又一次伸出手，按在這些人額頭上。
關于剛才那一戰的記憶，全部都給他們強行抹去，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隨后。
吞天瓶光影閃爍，數千人被放出來。
后面不用說。
這一百多個核心高層，按照東門嘯的吩咐，抹去那數千人相關記憶：關于吞天瓶的神奇威能，哪能讓這些普通弟子知道？傳出去可就不好了。
“告辭！”東門嘯拱手轉身就走。
“不送。”
林昊微笑著拱手，隨后傳音說了一句：“武玄陵的事……你自己想辦法解釋，不過我不想看到武英，還能借他余蔭過好日子——他，應該生活在大街上。”
烈陽閣近萬人全部離開，大廣場上只剩二十多人。
沉默良久。
“這就……結束了？”厲鋒似乎喃喃自語。
“結束了。”
林昊輕輕一笑，說道：“東門嘯會對外宣稱，雙方達成友好協議，解除以前擬定的依附關系，也就是說……我們隨時都可以，改回以前的名字。”
“不改了。”厲鋒搖頭。
“為什么？”林昊不由一愣。
“摘星劍派又不是先輩所創，還說我等要尊重先輩意愿——改來改去的多麻煩？”
沒錯！
摘星劍派是厲鋒所創，叫什么名字根本不重要，也談不上特殊的紀念意義。
“隨便啦。”
林昊無所謂的笑了笑，轉而說道：“對了！既然麻煩解決了，也該給所有弟子一個解釋，至于該怎么解釋……這事就交給掌門去想了。”
“行，交給我便是。”
“那我先走了。”
“你去哪？”
“有點事情要處理。”
林昊說話間已經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