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程靈素還是段巧云，她們倆都是可憐的女人，是林家利益的犧牲品。
聽到林昊這句話，林月彤當場愣住。
片刻后，淚水順著臉頰滾落。
她終于明白，哥哥為什么跟爸爸喝酒：這是一種變相的承認，承認家人不僅有程靈素，也有她的媽媽段巧云。
“敬巧云。”
神情明顯凝滯片刻，林天樞舉起了酒瓶。
咕嚕……
兩個男人繼續(xù)灌酒。
林天樞昂起頭灌酒時，眼角卻已漸漸濕潤。
“敬你。”
第三瓶白酒打開，林昊再次遞過去。
林天樞接過酒瓶的同時，眼神深處閃過一抹黯然。
你？
看來，就算父子關系緩和了，兒子的心結也沒徹底消除，依然不愿意喊出那個字——還是用‘你’稱呼。
“爸。”林昊聲音很低，耳力不好都聽不見。
“……”
林天樞愣住了，下一刻他不斷點頭，淚水幾乎失控：“誒！誒！”
咕嚕……
第三瓶酒喝完，林月彤拿起一瓶酒，遞給林昊：“哥，這瓶我敬你！”
她何嘗不激動？
她一直在極力促成，哥哥和爸爸關系緩和，今天總算達成愿望。
是啊！
正如林昊所說，這個家不可能團圓了，因為有兩個重要的人，已經(jīng)沒機會坐在這里，但是……
至少，活著的人能放下嫌隙，能像一家人一樣。
如果說，在丹麥時林昊主動提出，讓林天樞住在汴州這邊，說明他的心結已經(jīng)解開。
那么，今天則是父子間，徹底的敞開心扉。
此時此刻，林昊心里竟然有一種，無以言喻的解脫感覺。
以前，感性和理性彼此對立，他心里一直非常痛苦，直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有時候放過別人，等于是放過自己。
這，曾是他的心魔！
他絕對想不到，今天徹底敞開懷抱，收獲的不僅僅是親情，還有另一個重大收獲，甚至可以說這個收獲，關系到將來生死存亡……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其樂融融談天說地。
輕松。
愉悅。
在林昊的記憶里，這種感覺早已不存在，那種失而復得的情感，何嘗不讓他感動？
父子倆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林昊突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他過來時，就打算跟林月彤說說，關于風瑞陽的那通電話，卻因為林天樞出現(xiàn)，沒有來得及說出來。
“月彤，我覺得……”
林昊正要跟她說，短信的聲音傳來。
他本來不想看，還以為是廣告信息，不過連續(xù)響了兩次，說明有兩條短信。
“希望你能遵守承諾，將來查出所有真相，確定族長沒有撒謊，放我的族人出來。”這是第一條短信。
“雖然怨過你，但是……我愛你。”這是第二條短信。
發(fā)送短信息的手機號，顯示的竟然是藍雪靈。
他愣住了。
當初他承諾過藍雪靈，如果藍氏族長沒撒謊，或者將來他有足夠實力，讓藍氏一族對地球人類，不足以構成威脅的時候，會想辦法放他們出來。
可是……
她突然發(fā)這條短信是什么意思？
林昊有點莫名其妙。
發(fā)現(xiàn)他神色有異，林天樞趕忙問道：“出什么事了？”
這時，衛(wèi)星手機響了。
“亞當斯？”
按下接聽鍵，林昊趕忙問道：“怎么了？”
“沙俄失去聯(lián)系。”亞當斯語氣凝重。
“什么意思？”林昊不解。
“幾個小時之前，我準備跟安德洛夫聯(lián)系，但是他沒有接電話，我還以為他暫時沒空，可是……不僅是衛(wèi)星電話，跟沙俄的所有通訊，全部中斷！”
“……”
林昊心里咯噔一下。
安德洛夫的電話沒人接，還可以說有事沒來及接，但亞當斯通過其他方式，比如撥打其他高層的電話，比如聯(lián)系沙俄情報部門——如果所有通訊方式都中斷，就說明沙俄那邊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
先說地球武者世界，最強幾股勢力同氣連枝，其他小國絕對沒可能，對強大的沙俄構成威脅。
再說那些異域強者。
沙俄領土龐大，一部分屬于亞洲，一部分屬于歐洲。
但是！
首先，之前各方聯(lián)盟約定好，現(xiàn)階段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忍耐不能撕破臉——安德洛夫身為上位者，不可能因此一時沖動，而不顧大局吧？
其次。
無論亞洲還是歐洲，兩大洲降臨的異域強者，都是以某個點為中心，朝四周輻射進行征召。
亞洲的圓點是龍魂基地，歐洲的圓點是圣庭基地。
這才過去多久？
兩邊的征召范圍都沒到沙俄。
換言之，理論上沙俄跟異域強者，根本還沒有任何接觸，更加談不上起沖突。
如果問題不是出在這兩方，沙俄那邊聯(lián)系為什么中斷？
結束跟亞當斯通話，林昊立刻打給血儒：“沙俄有沒有什么變動？”
“我正準備打給你呢。”
血儒語氣很疑惑，吶吶道：“沙俄的格洛納斯導航系統(tǒng)，不是跟我們這邊合并了么？可是幾個小時之前，原格洛納斯系統(tǒng)的衛(wèi)星，跟我們這邊失去聯(lián)系，并且朝……”
“朝北移動對不對？”林昊打斷他的話。
“你怎么知道？”血儒很驚訝。
“沒什么，先掛了。”
剛掛斷電話，林昊立馬用衛(wèi)星手機，編輯一條短信發(fā)出。
短信是發(fā)給克里斯蒂安的。
上次使用苦肉計，讓克里斯蒂安跟庚天柱走進，所以林昊不方便打給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克里斯蒂安和那個肉球，肯定整天廝混在一起。
短信內容很短：盡快查證異域強者，是否有特殊異動。
接下來就是等待。
“哥，怎么了？”看到林昊靜靜坐著，林月彤急忙問道。
“這些事你別管。”
林昊輕輕搖頭，轉而看向林天樞：“爸，你現(xiàn)在住哪？”
“月彤給我安排的地方，這些你就不用多問了，倒是你……”
“我沒事。”
“不管怎么說……注意安全！”
林天樞很清楚，兒子遇到麻煩了。
但他也看得出來，林昊不打算讓他插手：他心里明白，以自己目前的能力，無力介入林昊的事。
別說他不是再林家家主，即便他掌控林家全部力量，在林昊面前又算什么？
兒子所處的層次，已達到駭人聽聞程度，作為父親的林天樞，就算想幫也幫不上，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