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xù)了多久？”林昊追問。
“一閃，可能不到1毫秒，我以為是閃電……”
林昊和中年女人說話時，隔著單向玻璃的另一面，茉莉繼續(xù)記錄關(guān)鍵詞。
圣誕節(jié)前……
大約一公里距離……
一閃而逝的巨型光柱……
“稟報首領(lǐng)！”
正在電腦前操作的屬下，立刻跟安德烈匯報：“如果確定在圣誕節(jié)前，就可以縮短到六天——圣誕節(jié)前只有六天下大雪�！�
安德烈點點頭，追問道：“閃電呢？”
“沒有！冬季的哥本哈根，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閃電，那六天沒有雷暴記錄�！睂傧纶s忙應(yīng)道。
時間一點點流逝。
但凡當(dāng)年看到異狀的人，只要20年后的今天還活著，全都被安德烈找過來了，林昊花了足足好幾個小時，對這些人進(jìn)行逐一詢問。
每個人掌握的細(xì)節(jié)不盡相同，每個人所處的位置也不一樣。
最終，這些線索進(jìn)行疊加和排除，就能得到準(zhǔn)確時間和地點。
盤問總算結(jié)束了，林昊從里面走出來。
“昊，怎么樣？”茉莉趕忙問道。
“這是位置。”
林昊把文件放在桌上，其中一頁紙上描繪了，安地威斯公墓地形圖。
每個目擊者位置不同，從不同位置看到的光柱，進(jìn)行距離上重疊分析，就能得出精準(zhǔn)交叉點。
“沒錯！”
茉莉眼神一凝，急忙說道：“這差不多就是，安葬阿姨的地方！”
這意味著，那道巨型光柱很可能，就落在程靈素的墓上。
“我已經(jīng)得出時間，20年前的12月22號，圣誕節(jié)前三天。”另一邊，安德烈把一張紙遞來。
“安葬阿姨的時間是12月21號�！避岳蚋f道。
“如果那道光柱，跟媽媽遺體失蹤有關(guān)，就是說……媽媽安葬后的第二天，光柱就出現(xiàn)了�！绷株秽馈�
“昊，這……”
茉莉眉頭緊皺，神情無比沉重：“還怎么查下去？”
顯然，無法繼續(xù)調(diào)查了。
如果程靈素遺體失蹤，跟那道光柱沒有關(guān)系，那就沒有其他任何線索，沒有繼續(xù)調(diào)查途徑。
反之，如果跟光柱有關(guān)……
誰能通過從天而降的光柱調(diào)查出所以然？
難不成要上天調(diào)查？
說得更直接點，調(diào)查進(jìn)行到這一步，已經(jīng)徹底無路可走。
“林先生放心，我這邊會繼續(xù)……”安德烈趕忙說道。
“不用了�！�
林昊勉強(qiáng)擠出笑容，說道：“其實大家都明白，查到這一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那道從天而降的光柱，超出了科學(xué)和我們的認(rèn)知，還怎么繼續(xù)調(diào)查？”
看到大家陷入沉默，他走到安德烈面前，伸出手來：“多謝閣下的幫助！”
“真抱歉，還是沒有查出結(jié)果�！卑驳铝仪敢獾母帐帧�
“或許光柱來自天堂呢？”茉莉艱澀的笑。
“是啊……通往天堂的天梯……”
林昊只能這么安慰自己，轉(zhuǎn)而對茉莉說道：“陪我去墓地看看吧？”
丹麥地處北歐。
一月份天氣格外寒冷，今天又恰好是陰天，空中飄著細(xì)碎雪花，人流量極少的安地威斯公墓，覆蓋了一層薄薄白色，看起來無比蕭索。
林昊和茉莉并肩前行，各捧著一束白色的花。
茉莉的是白菊花，這種花最適合掃墓，林昊拿的卻是百合。
因為……
他記得，那是媽媽最喜歡的花。
二十年了。
林昊心情沉重到極點，若非林天樞詢問這件事，茉莉恐怕已經(jīng)忘記了，他也不會知道20年前，茉莉竟然安葬了媽媽——媽媽沒有曝尸街頭。
只可惜，由于時間太久的緣故，茉莉把這件事給淡忘了，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他。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媽媽的墓地。
然而……
棺木里卻空空如也。
兩人默不作聲往里走，林昊突然開口了：“里面……真的什么都沒有？”
“沒有，完全是空的�！避岳虻吐暤馈�
“哦……”林昊心情更沉重。
就算有件衣服也好，至少算是衣冠冢吧？
突然！
林昊的腳步戛然而止。
他瞳孔猛地緊縮，只因他看到媽媽的墓前，有一尊人形的雕像……
不！
不是雕像！
而是因為一動不動，加上這兩天一直下小雪，人體被積雪長時間覆蓋，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雪下得不大。
就是這不大的雪，竟然在身上累積到這么厚，可見他在這里待了多久？
他就一直跪在目前，身體一丁點都沒動。
茉莉臉色一變，就要喊出聲來，卻被林昊制止了。
“給我吧�！�
從茉莉手里接過白菊花，林昊捧著兩束花走過去，輕手輕腳放在墓前，然后雙膝一軟跪下。
仿佛雕像的人扭頭。
身上積雪撲簌撲簌往下掉。
當(dāng)看清旁邊的是林昊，他嘴唇顫抖想說什么。
“以后別回林家了，就住在汴州吧。”林昊盯著墓碑，仿佛自言自語。
“……”
林中樞嘴唇顫抖的更厲害，隨后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情緒徹底失控忍不住抽泣。
他知道，即便林昊說這句話時，語氣聽起來很平淡，卻足以說明一件事——他，原諒他了。
等了這么久。
盼了這么久。
終于……
“昊兒，我……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對不起……對不起……”他哭得像個孩子。
“都過去了。”林昊低聲喃喃道。
“你媽媽的遺體……”
“或許上了天堂吧？”
“……”
林中樞楞了楞，隨后顫抖著手伸進(jìn)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這是你媽留下的唯一遺物。”
嗯？！
原本黯然之極的神情，隨著這句話明顯凝滯。
林昊驚訝地看過去，扭頭吶吶問道：“不是說什么都沒留下嗎？”
“我不知道啊�！�
站在后面不遠(yuǎn)處的茉莉，頓時滿臉的疑惑不解。
林中樞聞聲，趕忙解釋：“當(dāng)時準(zhǔn)備把遺體帶回去，所以是我親自開棺的，茉莉隔一段距離沒看到……棺木里只有這東西�！�
盒子是林中樞后來配的。
林昊接過盒子打開，只見里面靜靜放著一顆，直徑大約兩公分的珠子。
不是明珠、珍珠這類，而是由金屬打造而成。
珠子外表呈亮銀色，帶著明顯的金屬光澤，也不知用什么金屬打造，入手之后感覺比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