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第一次見到茉莉,就表現(xiàn)出一見鐘情,但鐵鋼心里把林昊當?shù)艿,茉莉是他認定的弟媳。
所以,很多年前他們在一起,組建第一支行動小組時,鐵鋼對亞當斯就不友善,兩人這一吵就是十年——兄弟歸兄弟,吵架歸吵架。
一幫大男人邊喝邊聊。
突然!
不遠處吧臺邊出現(xiàn)了動靜。
一個女孩坐在吧臺邊,由于側面對著林昊這邊,加上頭發(fā)很長的緣故,所以看不清容貌長相。
她正在一杯接一杯喝酒,看樣子已經(jīng)喝了不少。
這時候,理著小平頭的男青年,快步朝她那邊走去。
“小姐,賞個臉去那邊坐坐?東哥想跟你認識一下。”說話的同時,他指著遠處卡座,那里坐著一幫男人。
那些人都在二十多歲,到三十出頭的年紀。
居中坐著的男人三十上下,理著一頭青皮氣勢很強,跟那一身西裝搭配起來,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
在斯文得體的外表下面,隱藏著一頭兇猛野獸!
“走開!”女孩嬌叱。
“小姐不給面子么?”男青年先前的客氣,立刻被狠厲取代。
“我不認識你,更不用給你面子!迸⒁稽c都不軟弱。
“拒絕東哥可不是好事!
“怕你啊?”
女孩態(tài)度很強硬,冷聲喝道:“別以為我是嚇大的!怎么?想報復?行!我叫鐵菁,在汴州理工大學體育系,要想報復隨時奉陪!”
靠!
男青年臉色刷地一變。
作為一個合格的黑社會,面子從來都很重要。
這妞一開始就擺出,很強硬的態(tài)度拒絕,已經(jīng)讓他很沒面子了,現(xiàn)在還主動自報家門,聲稱隨時等他去報復。
如果不做點什么,這面子往哪放?
男青年一把抓向女孩胳膊,大聲喝道:“小賤人!背著我在酒吧勾三搭四,老子今天要你好看……”
當今社會,盡管存在一些陰暗面,然而法治已經(jīng)遠超從前,黑社會即便依然存在,卻不敢像很多年前那么猖狂——這里是公眾場合,如果以黑社會身份動粗,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來了。
男青年是個聰明的馬仔。
他故意這么大聲一喊,周圍的人必定會認為,他和女孩是男女朋友關系,接下來就算鬧出什么事,其他人也不大可能理會。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jīng)抓向女孩。
出乎意料的情況發(fā)生!
他以為對方是弱質女流,而且喝了不少酒反應遲鈍,因此壓根沒有任何上心。
就在他伸手抓來時,女孩突然不退反進,迅速側身跟他那一抓錯開,同時抬肘狠狠撞過去。
嘭!
胳膊肘當場撞在男青年肋部。
男青年那張臉,瞬間刷地一下漲紅起來,整個人仿佛被抽空力氣,捂著左肋軟軟倒在地上,凄聲慘叫。
有一個詞叫‘軟肋’。
可見,肋部是人類脆弱的部位,關鍵男青年沒什么戰(zhàn)斗力,輕敵之下被狠撞在肋部,瞬間就喪失了戰(zhàn)斗力。
從女孩的動作可以看出,她有著一定的格斗功底。
嘎!
不遠處,東哥看到這一幕愣住了。
他本以為,讓馬仔把那小妞喊過來,是不會有任何難度的,卻沒想到對方不僅拒絕,還一個照面把馬仔撂倒。
“自以為是的狗東西!”女孩冷哼。
“小姐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冷漠地聲音傳來,東哥已然帶著一群手下,出現(xiàn)在女孩兩米開外。
“你們想干什么?”
女孩依然不怕,冷冷看著東哥:“軟的不行來硬的,一個不行來一群?”
“不用一群。”
這時,東哥身旁的一個男人上前,嘿嘿笑道:“就我一個人,你要是能擋得下三招,這事就算了,否則陪東哥喝一杯,怎么樣?”
男人跟東哥年紀相仿,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身材是粗短精壯的那種。
特別是一雙手。
手指跟身材一樣粗短,掌心布滿厚厚地老繭。
說話間,他也不管女孩是否同意,毫不客氣徑直走過去。
女孩藝高人膽大,一個墊步迅速拉近距離,粉拳直擊對方面門,速度極快。
突然!
精壯男人反應速度更快,不閃不避一拳迎上去。
嘭地一聲。
兩拳相撞之后,男人沒有移動。
女孩悶哼一聲連退兩步,她立刻把右手背到身后。
如果站在她背后會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拳頭逐漸腫脹起來——她知道,碰到硬茬子了。
她大學讀的是體育系,而且自幼開始練習格斗,有著很是不弱的功底,這也是她不害怕的原因,可是……
她學的格斗很普通,對付普通人綽綽有余,但是對上真正的高手,就差得太遠太遠了。
她已經(jīng)知道這一點,對方何嘗不知道?
五短身材的男人叫任飛,擁有一身外家橫練工夫。
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女孩學過普通散打,可惜……那點實力跟他相比,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怎么樣?請吧!”任飛嘿嘿笑道。
“救命啊……”
女孩倒也聰明,心知碰上了真正的高手,立刻大喊救命并往外跑:只要引起大的騷亂,酒吧里就可能有人報警,她也就有機會脫困了。
“抓住她!”東哥冷喝道。
刷!
刷!
刷!
幾個馬仔竄去,瞬間組成一個包圍圈,把女孩團團困在其中,同時從不同方向撲去。
雙拳難敵四手。
女孩學過多年散打,對上兩三個成年人還有機會,可如果同時被多人包圍,那就無能為力了。
五個馬仔從四面八方撲去,女孩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砰砰砰……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撲來的馬仔一個接一個,幾乎沒有先后倒飛出去。
無一例外!
尚在半空就狂噴鮮血,從拳頭命中時的聲響能判斷,每個人最少斷了一根骨頭!
一陣噼里啪啦聲中,馬仔落地撞碎桌椅無數(shù),一個個倒地后爬不起來,不死也丟了半條命。
“小菁?”在女孩錯愕萬分時,聲音回蕩在耳邊。
咚!
咚!
咚!
地面仿佛都在顫抖,如同半截鐵塔的身影,從二十米開外走近。
身高超過二米。
腦袋锃亮。
除了鐵鋼還能是誰?
遠處。
林昊他們全都傻眼了:碰到這種跟自己無關的事,有軍人身份的周建兵可能出手,但是像他和鐵鋼、亞當斯,幾乎不可能會出手。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獵神的準則。
“你……”
那個漂亮女孩愣住了,傻呆呆地看著鐵鋼:“你是誰?”
“你小名是不是叫菁兒?”鐵鋼盯著她目不轉睛。
“你怎么知道?”鐵菁一臉訝異。
“菁兒……”
突然間,淚水從鐵鋼眼眶里滾落,一滴接一滴根本停不下來。
任飛心里一凝,大聲喝問道:“哥們,哪條道上的?規(guī)矩……”
以那么快的速度,把五個馬仔連續(xù)重傷,這等身手讓他心悸。
但是,作為東哥手下頭號打手,任飛是個好面子的人,絕不可能灰溜溜走人。
“自己砍斷一只手,滾蛋!”鐵鋼眼睛一瞪,這個時候他正沉浸在,昔日回憶的情緒中,被人打擾必然惱怒。
“你特么……”任飛暴怒。
“找死!”
鐵鋼正要有所動作,可是好像想到什么,對背后喊道:“昊,你來處理!
嗖!
林昊帶著周建兵等人,飛也似的跑了過來。
以東哥為首的那幫家伙,正準備動手的那一瞬間,黑洞洞的槍口指過來:“雙頭抱頭,蹲下!
槍!
竟然是槍!
就連東哥都被嚇壞了,臉色劇變根本不敢動。
首先,你再能打也干不過槍。
其次,敢在光天化日下用槍的人,要么是背著人命的過江龍,要么……另一種可能更致命!
“您……您是……”東哥戰(zhàn)戰(zhàn)兢兢。
“讓你蹲下,沒聽到?”周建兵拉開保險。
“蹲下!都給我蹲下!”
東哥一個字都不敢反駁,趕忙雙手抱頭蹲了下去,在絕對的強勢面前,他的匪氣瞬間消失殆盡。
當他聽到接下來,周建兵打電話的聲音,差點沒被嚇哭:“喂……過來處理一下,這邊碰到幾個小流氓。嗯!帶回軍區(qū)慢慢審!
軍區(qū)!
軍人!
沒有穿著軍裝,卻能配槍的軍人!
東哥知道,這次撞上超級鐵板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你們……你……”鐵菁震驚萬分。
其實,鐵鋼之所以讓林昊處理,就是因為擔心嚇到鐵菁,可結果還是嚇到她了:以他的脾氣,任飛在那嘰嘰歪歪糾纏,他直接就動手殺人了。
“還認識我嗎?”鐵鋼一邊默默流淚,一邊走向鐵菁。
“你是……”
鐵菁呆呆看著這個,流著淚走來的陌生男人,突然驚呼失聲:“哥哥!你……你是哥哥嗎?!”
鐵鋼用力點頭,突然一把把鐵菁抱住,大滴大滴的淚水滾落……
十分鐘后。
聽到鐵鋼和鐵菁的對話,林昊才明白前因后果。
獵神成員超過九成以上,都是自幼被帶進去,經(jīng)過訓練營不斷淘汰,最終留下精銳的小部分。
那些孩子通常有幾種來歷。
比如林昊,他和母親流落到歐洲,隨著母親去世之后,他就成了流浪兒。
獵神中不乏像他這種,被組織收留的孤兒。
還有一種就是拐賣。
訓練營的孩子年齡不等,從六七歲到十來歲不等,林昊加入的時候是八歲,鐵鋼比他大三歲。
進入訓練營之后,每個人都不被允許,繼續(xù)使用以前的名字,只有冷冰冰地號碼牌,再加上高強度的苛刻訓練,總之大多數(shù)孩子長大后,都忘記了童年的事情。
林昊記得一點。
鐵鋼呢?
相比之下,他加入組織時十一歲了,因此記得的事情比較多。
他是從古華國被拐賣的,他知道自己名叫鐵鋼,他知道自己來自古華國,長大之后他也曾試圖,尋找國內曾經(jīng)的親人,只可惜……找不到了。
直到先前聽到鐵菁,跟那個馬仔的對話。
姓鐵的人本來就比較少,他清楚記得自己有個妹妹,妹妹的名字就叫菁兒。
另外,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菁兒,爸媽在哪?我找了你們好多年,可是……”此時此刻,像鐵鋼這樣的硬漢,卻已淚下如雨。
“當年的事,我長大才知道的……”鐵菁同樣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