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萬。
對于林昊而言只是小數(shù)目,卻被謝褚當(dāng)成救命稻草。
難道他輸?shù)醚緹o歸,又要找自己借錢嗎?
“喂,謝老板。”林昊按下接聽鍵。
“林先生,救命啊……”
“啊?!”
林昊哭笑不得,趕忙問道:“又輸完了?”
“不是……我……我被扣下來了。”謝褚聲音凄苦。
“什么意思?”林昊皺眉。
“我……”
謝褚支支吾吾,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從你那借了兩千萬,我就跑到蔣天河的礦場來,現(xiàn)買現(xiàn)切誰知道……沒開出什么好貨色虧了,可是手里已經(jīng)沒錢了。我不是認識蔣先生么?當(dāng)時輸紅了眼,就說你晚點會送錢過來,先欠著繼續(xù)買原石切,最后我……我……欠了好多錢……”
蔣天河?
沒錯!
就是那次緬甸之行,見到的原石礦場場主。
本來雙方并沒有交集,卻因為反動武裝打礦場主意,最后林昊出手解決了問題,至此蔣天河對林昊感恩戴德,把價值連城的原石送給他。
事實上,林昊之所以入主宇森集團,就源自于蔣天河送的那塊翡翠,被唐文森的兒子打碎了。
謝褚輸紅了眼,又沒有錢繼續(xù)購買原石,就假借林昊會送錢過去為由,聲稱先欠著晚點還,結(jié)果……
又開了一大堆原石,虧了之后卻還不上。
所以,他被蔣天河扣下來。
不對!
林昊心里咯噔一下。
要知道,他救過蔣天河的身家性命,蔣天河的感激不是假的,有句俗話叫不看僧面看佛面,蔣天河不可能扣押謝褚。
這么一想,林昊回味著謝褚剛才的話:他把過程說得很詳細,特別指出蔣天河扣押他,就好像……
試圖在給自己,透露某種信息!
“他們打你沒有?”林昊突然問道。
“打了!”
謝褚?guī)е耷唬瑔柩实溃骸八切┦窒履阋仓溃獯蟮貌幌袢耍铱毂淮蛩懒恕株唬靵砭任野桑憧墒俏易詈玫呐笥选?
謝褚開玉器店兼做賭石生意,混跡三教九流閱歷非常深。
見識廣。
圓滑。
腦子靈光。
沒錯!
他一直在用,一般人不會注意到的言辭,跟林昊透露一系列情報!
“你到底欠了多少錢?”林昊問道。
“三千萬!就三千萬而已,對你來說不是大數(shù)目……林昊,你快幫幫我吧。”謝褚哭喊道。
三千萬?
當(dāng)初,蔣天河給林昊的那塊原石,沒完全切開之前的價值,已經(jīng)高達幾個億好吧?蔣天河會為了區(qū)區(qū)三千萬,把謝褚扣下來甚至毆打?
絕對不可能!
這是林昊的再一次試探,謝褚給出有特殊含義的答案。
在其他人看來,謝褚這個答案旨在告訴林昊,只是欠三千萬不是大數(shù)目,對林昊而言不過九牛一毛,他應(yīng)該出手相救才對,可是……
進一步,正因為這個數(shù)目并不大,蔣天河沒理由那么做!
“你現(xiàn)在就在礦場?”林昊問道。
“是的,林昊……你快來救我……”
“好。”
林昊點頭,說道:“我在寶島參加模特選秀比賽,這么晚了訂不到機票,明天就過去贖你——跟蔣天河說錢不是問題,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他一毛錢都拿不到。”
電話掛斷,林昊陷入沉思。
“林昊,出什么事了?”賀庭鈞急忙問道。
“明天你和陳小姐先回汴州,我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
“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
“到底怎么回事?”
“沒什么……”
林昊聳了聳肩膀,無奈說道:“一個朋友賭石成癮,欠了一屁股債,我要是不去幫他還錢,他就死定了。”
原來是這樣?
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賀庭鈞也沒有繼續(xù)多問,跟林昊告辭回房去了。
這邊賀庭鈞剛走,林昊掏出那部龍魂人員,專用的衛(wèi)星手機。
“喂。”電話里傳來低沉聲音。
“上次問你,K科技協(xié)會引爆人體炸彈的信號,到底是什么分析出來沒有?”
“分析出來了,就是衛(wèi)星發(fā)射的電磁波,不過技術(shù)層面很高。”
“有沒有屏蔽隔離手段?”
“技術(shù)層面再高也是電磁波,當(dāng)然能屏蔽隔離……怎么了?”
“我需要你的幫助。”
“什么?”
電話那頭,血儒眉頭不由緊皺:“別忘了當(dāng)初的約定,你那些破事龍魂不管,別想拖龍魂下水。”
“是嗎?”
林昊笑了起來,撇嘴道:“本來還想著,這么大一塊肥肉,我一個人吃不下,正好……寶島雖然沒有統(tǒng)一,也是祖國的一份子嘛,我跟他們談?wù)劇!?
血儒是什么樣的人?
臭不要臉!
死皮賴臉!
總之,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家伙,為了龍魂的利益可以做任何事,就像他說的……臉有什么用?
聽到有好處,他態(tài)度立馬就變了,一本正經(jīng)說道:“作為龍魂的一員,你出了事我怎么會坐視不理?為龍魂付出是每個龍魂成員的責(zé)任,同樣保護龍魂成員,也是組織的職責(zé)所在……”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吧……”
林昊渾身雞皮疙瘩,這貨翻臉比翻書還要快,能把不要臉演得充滿正義感,不去拍電影真可惜了。
先前在電話里,林昊跟謝褚說身在寶島,這一點他沒有撒謊。
理論上,這么晚確實沒辦法趕過去,所以他說明天一早訂機票,對方同樣不會覺得有問題,可是……
這邊剛掛斷血儒的電話,林昊立刻就離開酒店。
晚上十點半,林昊出現(xiàn)在海邊。
相隔100多公里的海域之外,就是隔著寶島海峽的大陸。
噗通!
他縱身一躍跳進海中,借助跟水的絕對親和力,仿佛劍魚般在海水中穿梭,中途根本不需要換氣——這就是水之力的神奇。
在水中,他不受任何阻力影響,攻擊也不會因為水阻力削弱,更神奇的是不用浮出水面呼吸,因為海水中蘊含的氧氣,能被直接利用。
如果奧運游泳冠軍在這里,一定會被驚得目瞪口呆。
只因,那是人類不可能達到的速度!
中途休息一次,大約兩個小時之后,林昊距離之前所在海岸,已經(jīng)超過百公里之遙,進入古華國領(lǐng)海。
遠遠看到一片雪亮,那是船上的探照燈。
不一會林昊登上這艘,看似普通的海警巡邏艇,隨后一架小型警用直升機,從巡邏艇甲板上升空……
緬甸北部。
烏尤河流域。
這片區(qū)域經(jīng)濟極其落后,還存在大大小小的反動武裝,但貧窮和混亂并不能阻礙,一些求財?shù)娜朔鋼矶粒灰蜻@里有翡翠原石礦。
打木坎廠。
緬甸八大老坑之一,出產(chǎn)品相極佳的翡翠原石,林昊曾經(jīng)來過這里。
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
離謝褚打電話給林昊,時間只過去六個小時。
平日里,由華裔商人蔣天河控制的礦場,外沿就有持槍巡邏的哨卡,可是今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不僅外圍沒有巡邏哨卡,甚至在靠近礦場之后,依然看不到巡邏的人。
礦場由兩部分構(gòu)成。
一邊是日復(fù)一日挖掘的礦山,在礦山腳下不遠的地方,則是用來居住的地方,無論曠工、看守人員還是老板蔣天河,都住在這片區(qū)域。
當(dāng)然,住宅環(huán)境完全不同。
曠工住的是簡陋窩棚,蔣天河住的是三層小樓,內(nèi)部裝潢非常漂亮,甚至用柴油發(fā)電機供電,裝了抵抗炎熱的空調(diào)。
那些窩棚一片漆黑,唯有三層小樓有燈光,只不過……
小樓附近沒有巡邏人員,這顯然不符合邏輯!
一樓有人,不止一個。
七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或站或坐待在一樓。
奇怪的是這些人之中,竟然看不到黃皮膚黑眼睛,其中六個都是白種男人,還有一種黑人。
二樓。
其中一間臥室里,謝褚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鼻青眼腫臉上全是血,眼睛腫脹導(dǎo)致根本睜不開,只剩下一條小小縫隙。
他被小指粗的尼龍繩,跟屁股下的椅子綁在一塊,房間里坐著兩個男人,顯然是看守他的。
只有這些嗎?
不!
二樓的其他房間里,乃至于三樓都住了人,總數(shù)超過三十之眾!
謝褚耷拉著腦袋看似睡著了,其實他根本不可能睡得著。
這些都是什么人?
他不知道!
兩天前,他帶著從林昊那借的兩千萬,跑來找蔣天河買原石,本來今天準備離開的,結(jié)果一群陌生人出現(xiàn)了。
蔣天河手下有近百名護衛(wèi),在上次遭到當(dāng)?shù)匚溲b攻擊后,有了前車之鑒加強武裝,投入資金購買大量軍火,礦場可謂武裝到牙齒。
可惜……沒有任何意義!
那些陌生人快如閃電,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到的,甚至連子彈都不怕!
那不是兩股力量的戰(zhàn)斗,而是單方面的屠殺!
很快。
整個礦場上下所有人,無論場主蔣天河還是武裝力量,乃至數(shù)以百計的曠工,被這幫惡魔屠殺殆盡——只有謝褚活下來。
對方以兇殘刑罰,逼他不得不屈服,直到他屈服之后,對方提出條件。
那就是……
撒謊騙林昊過來!
他能怎么辦呢?
對著電話那頭的林昊,大喊‘你千萬別過來’?
不!
那是電視里的狗血劇情!
作為一個混跡市井,接觸無數(shù)三教九流的老油條,謝褚無疑是聰明圓滑的人,他才不會做那種蠢事。
他編織出看似合理,卻隱藏?zé)o數(shù)暗語的謊言,旨在對林昊透露信息。
因為他很清楚,真要的把林昊騙入陷阱,一旦林昊被這些人干掉,這些人肯定會滅他的口。
反過來,如果林昊不過來的話,他同樣是死路一條。
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林昊能干掉這些惡魔——雖然看起來希望渺茫,但是總比沒希望強。
小樓外一片漆黑。
除了這群陌生外來人和謝褚,礦場里的其他人全都死了。
這些人在靜靜等待著。
等待明天。
從之前的通話中,已經(jīng)得到確切消息,目標明天會過來——上午乘飛機到緬甸,再坐車到打木坎廠,怎么說也要下午了,還早著呢。
只是……
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在距離小樓數(shù)十米開外,正有無數(shù)身影不斷靠近。
這些人實力高絕,移動時沒發(fā)出任何動靜,更重要的是小樓里的人,并非修為強大的武者:他們聽力非常敏銳,卻不具備武者特有的感知,所以只要沒弄出聲音,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外面有人。
黑暗中,從不同方向逐漸靠近的人,在距離小樓大約三十米左右,全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很奇怪。
這些人身后都背著,體積非常大的背囊。
他們放下背囊之后打開,里面放著橫豎一米左右,帶有特殊光澤的金屬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