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劉海濤的辦公室里,八個年紀不等的男女,正坐在沙發(fā)或椅子上。
“這批貨大家一定要用心,做好了都有獎金,做不好我可要扣工資了。”劉海濤強忍著怒意,表面笑呵呵的說道。
“劉總放心,這是分內(nèi)的事嘛!”大家紛紛表態(tài)。
這些人既有身份較高的車間主任,也有單條生產(chǎn)線組長,是僅有的能直接接觸到,仙姿原設(shè)計圖的幾個人。
劉海濤在拖延時間。
吱呀一聲。
辦公室大門從外面推開了,林昊和秦青羽并肩進來。
幾個人露出訝異神情,正在說的話也戛然而止:劉海濤和秦青羽互換股份,知道的就只有幾個當事人,制衣廠這邊沒人知道。
當然,這不表示沒人認識秦青羽,畢竟在場這幾人就是專門負責,仙姿那批服裝生產(chǎn)加工的,而這段時間仙姿紅得發(fā)紫,秦青羽的照片登上了各大媒體,因此他們大都還是認了出來。
“老板,您有客人的話,那我們……”車間主任站了起來。
“等一下。”
這幾人正準備離開,林昊淡淡笑道:“我就不浪費時間繞彎子,直接說吧……是誰泄露了仙姿的設(shè)計圖?”
車間主任相當于半個副廠長,也是這幾人里身份最高的,聽到這話他臉色頓時一沉。
他認得林昊。
畢竟,前段時間的新聞發(fā)布會太轟動,稍微關(guān)注新聞的人都能認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他依然沒有畏懼,沉聲道:“林先生,既然你是跟秦董過來的,說明你有過問仙姿事務(wù)的資格。不過,這不表示你可以胡說八道,我們幫仙姿代加工是沒錯,接觸過仙姿的設(shè)計圖也沒錯,可是我們也有職業(yè)操守——仙姿設(shè)計圖外泄,您更應(yīng)該從內(nèi)部找問題,而不是無憑無據(jù)質(zhì)問我們!”
“我有說是你嗎?你那么激動干什么?不打自招?”林昊瞥了他一眼。
“你……林先生,什么叫不打自招?你意思是說,我泄露了仙姿設(shè)計圖?!”車間主任大怒。
“你太激動了,所以很容易讓人誤解,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過……”
林昊聳了聳肩膀,說道:“事實上,我知道不是你——那么,你能保證不是在場的其他人?你能替其他人擔保?”
“我……”
“是誰?”
眸子里閃爍著懾人光芒,林昊的目光從一張張臉上掃過,最終定格在其中一個,大約三十歲的男人身上:“是自己走出來,還是要我指出來?”
那個男人滿臉怒意,喝道:“林先生,你無憑無據(jù)可不能冤枉人,我……”
“林昊。”
秦青羽扯了一下林昊的衣袖,低聲說道:“我們只能調(diào)查,得到準確的證據(jù)才能指認,不能這樣隨便指一個人,這會讓劉大哥難做的。”
確實。
理論上,林昊剛知道設(shè)計圖失竊的事,連一丁點線索都沒有,甚至到目前為止也不能肯定,問題就出在制衣工廠的環(huán)節(jié),更別提確切是某個人泄露了,當然不應(yīng)該明顯的針對哪一個。
可是……這僅僅限于理論,事實又是怎樣的?
林昊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當他問是誰泄露了設(shè)計圖,那一刻就已經(jīng)有答案了。
別忘了,透視能力可以看清人的情緒,通過那幾人思維中的情緒變化,就能判斷出誰在說謊。
“你很會掩飾,可惜在我面前沒用。”
林昊一步步走過去,對那個男人說道:“哪怕你表面上裝得義憤填膺,好像真的是我冤枉你了,但是有些東西出賣了你,比如……心虛、怯弱、恐懼,只不過我很好奇,為什么還會有愛呢?明明就是一個,為了謀取利益犯法的罪犯,哪來什么愛?哦……讓我猜猜,是不是因為家人?”
“你血口噴人,我……我不知道你說什么!”男人色厲內(nèi)荏。
他確實早就已經(jīng)想好了,比如東窗事發(fā)該如何應(yīng)對。
甚至,私下里他還‘彩排’了很多次,然而他根本沒辦法想象,對方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竟然……
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仿佛有看穿人心的能力。
“你把設(shè)計圖出賣給某個人,得到的錢是為了家人吧?可惜,你觸犯了仙姿的利益,你也無福消受這筆錢。”
林昊繼續(xù)一步步逼近,目光如電:“相信我,以我的能力要對付你,簡直易如反掌。不僅你會吃不了兜著走,你的家人也會受連累。當然,你一定會說只有你一個人犯法,可我不會跟你講法律,我會讓觸犯我利益的人,包括你的家人,全部從這世上消失——所以,是你害死了你的家人。”
撲通!
就在其他幾個同事,都覺得林昊無憑無據(jù)冤枉人,還想著為同伴討回公道時,那個男人腿一軟跪了下去。
“林先生,是我一個人做的,求您了……別難為我老婆……”他驚恐無比的祈求。
“現(xiàn)在還有誰覺得我冤枉人嗎?”林昊看著另外幾個人。
“這……”
車間主任頓時傻眼了。
很明顯,設(shè)計圖肯定是這貨泄露出去的,否則就算林昊說那些話,他也不可能會招認——沒做就是沒做,林昊又沒嚴刑逼供屈打成招。
可是……
林昊既然沒有證據(jù),怎么知道是他呢?
當然,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隨著劉海濤一聲令下,早就等在外面的保安沖進來,一擁而上把那貨抓住了。
只要他承認出賣設(shè)計圖,接下來的流程就簡單了。
他和購買設(shè)計圖的人,行為都構(gòu)成了金融犯罪,通過他出面進行指證的話,就能把那家服裝公司告上法庭。
原本林昊以為這件事,已經(jīng)算是水落石出了。
然而他和秦青羽離開不久,劉海濤卻打來了電話,聲稱警方介入調(diào)查訊問后,那家伙卻供不出買設(shè)計圖的人——買主并非是那家服裝公司。
更進一步,工廠這邊泄露設(shè)計圖的人,跟使用設(shè)計圖的服裝公司,兩者之間還有一個中間人!
中間人從這邊買了設(shè)計圖,然后提供給了服裝公司。
公司會議室。
各部門高層都沒離開。
“現(xiàn)在怎么辦?”
秦青羽眉頭緊皺,沉聲道:“如果還存在一個中間人,除非能找到中間人進行指證,否則……很難付諸法律手段。”
天下之大,往哪找中間人?
“那就不用法律手段。”林昊皺眉道。
他有一個習(xí)慣,如果對方使用武力他就用武力,如果對方用陰謀他回以陰謀。
這次既然是商業(yè)上的對抗,按理應(yīng)該付諸法律手段。
但是!
如果法律手段不好使的話,他不介意用別的方式解決。
“對方不是汴州的公司。”秦青羽明白他的意思,趕忙提醒道。
“哦?”林昊一愣。
“愛思服裝有限公司,國內(nèi)頂級高檔服飾公司之一,公司所在地是金陵。”法務(wù)部負責人給出答案。
“金陵……”
林昊眉頭頓時皺成一團,他本想通過一些特殊力量,介入后輕易就能解決,可是……
他認識的有權(quán)有勢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在汴州。
或者說,是以省會汴州為中心的這個省,而金陵卻是相鄰的另一省省會,他結(jié)識的權(quán)貴不可能幫上忙。
“這樣吧。”
思索片刻之后,林昊說道:“先通過泄露設(shè)計圖的人,提供的特征繪制中間人相貌,以及對那人口音的判斷,通過警方嘗試尋找。另外,泄露的設(shè)計圖有我們的風格,反過來跟愛思公司的風格完全不同,可以起到間接證明作用——發(fā)律師函制造壓力,看對方反應(yīng)再作打算。”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他所說的這些,都會由公司法務(wù)部負責執(zhí)行,不需要他和秦青羽親力親為。
畢竟,現(xiàn)在公司規(guī)模不比從前,如果凡事都要秦青羽去做,還不得把她累死啊?
更何況,既然已經(jīng)把內(nèi)奸挖出來了,就杜絕了再次泄露的可能性,上次只是泄露了十幾份設(shè)計圖,對公司的影響也不是很大。
從公司里走出去,秦青羽問道:“你還有事嗎?”
今天是周日。
現(xiàn)在才不過下午四點,秦青羽心想他要是沒事,可以一起吃個飯什么的。
有事嗎?
當然有事!
今天必須把顏輕語吃了,反過來她那邊也已經(jīng)洗白白了,在家等著他過去吃呢——人定勝天!
“我還有點事。”林昊訕笑道。
為了去吃掉顏輕語,而拒絕秦青羽這邊的邀請,林昊覺得特別心虛,幸虧她沒看出端倪來。
“那好吧……明天見,我先回去了。”
“明天見。”
林昊飛也似的直奔停車場,心想設(shè)計圖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后面交給法務(wù)部就行了,即便要他出馬也得看新進展。
接下來,總不至于被打擾了吧?
必須吃了她!
風雨無阻!
他和顏輕語都跟那個‘魔咒’卯上了,怎么可能每次關(guān)鍵時刻都有事?
不就是個把小時的事情嗎?
怎么每次都半途而廢?
十分鐘后,林昊徹底絕望了。
只因……
他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不是秦青羽打來的,不是公司那邊有什么問題。
如果是公司的問題,反而沒那么麻煩,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偏偏這件事……
沒錯!
前些天,趙菲兒打電話找他去會所,目的就是跟他說一件事。
她最近開始相對閑一些了,不打算繼續(xù)住在公司,以后多數(shù)時間都會住家里,而且表示想跟他修煉武學(xué)。
那么,問題來了!
趙菲兒要回去住了,林昊卻正在跟蘇慧住一塊,兩個女孩都要修煉武學(xué)——他該怎么辦?
那天趙菲兒說,還有一些事務(wù)要處理,過幾天才能全部搞定。
剛才她打電話說……
正在回別墅的路上!
相比起設(shè)計圖被盜,這特么才真正無解!
怎么解?
怎么破?
來到汴州這半年多時間,他遇到過各種各樣的難題,其中有些甚至關(guān)乎生死,但是都找到了破解辦法,唯獨這件事……
兩個女孩子住在兩個不同地方,他必須得同時跟兩個住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