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半。
剛到公司，確認秦青羽已經來了，林昊直奔董事長辦公室。
哆！
哆！
哆！
“老板，在嗎？”林昊敲門。
隨著仙姿服裝公司規(guī)模大幅擴張，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小公司，各方面理當應該規(guī)范化才對。
按理說，林昊應該稱呼董事長，可他卻習慣稱呼老板。
“請進。”
里面?zhèn)鱽砬厍嘤鸬穆曇簦啾戎滤鸵?guī)范多了。
只不過這是對外而言，這邊林昊走進去關上門，她就走向了咖啡機——到底誰才是老板啊？
“怎么了？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秦青羽一邊泡咖啡一邊說。
“前幾天廣告就拍完了�！绷株恍Φ馈�
“我知道，黎導演給我電話了，說是一個月之內，后期制作就能完成�！鼻厍嘤鸢芽Х冗f過來。
“對�。 �
林昊抿了一口咖啡，笑道：“你不會是打算，等廣告全部做好再談投放吧？你得現(xiàn)在就去找廣告公司和媒體平臺，到時候廣告一出來，短時間內就能立刻投放�！�
秦青羽微笑著點頭，然而細心的林昊卻發(fā)現(xiàn)，她眉宇間有些難色。
她能說出口嗎？
不能！
不過，對于心細如發(fā)的林昊而言，根本不需要她開口：“我聽黎導說了，雖然拍廣告他找了不少關系，很多方面要么免費，要么價格都很低，但是特別是后期制作，由于咱們對廣告品質要求高，所以前后還是得一千多萬吧？況且拍廣告花不了幾個錢，投放才是最花錢的地方�！�
要知道，有些收視率特別高的電視臺，黃金時段一則廣告的費用，甚至高達上億——這還僅僅只是，在一個電視臺投放的支出。
古華國的電視臺多了去了。
何況，廣告投放又何止是電視臺？
公交廣告。
地鐵廣告。
商場大屏幕。
報紙雜志。
乃至互聯(lián)網門戶網站等等。
要想達到足夠大的宣傳攻勢，廣告投放費用絕對是天價！
可以說，不怕你錢多就怕你沒錢，廣告投放費用就沒有所謂極限，你有多少錢都能花得掉。
早先林昊給了秦青羽5000萬，先是公司擴大規(guī)模要花錢，劉海濤工廠代加工提前囤貨要花錢，這拍廣告又花了一千多萬——5000萬還剩多少？
“老板，我先說說我的想法吧。”
林昊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地鐵公交這類廣告直接放棄，咱們的服裝品牌屬于奢侈品，在公交地鐵上打廣告，反而會降低品位，而且……坐公交搭地鐵的人，有幾個會花幾千塊買一套衣服？所以，宣傳就鎖定在幾個方面——大型電視臺廣告、頂級時尚雜志、商場大屏幕以及大型門戶網站�！�
“說得沒錯�！鼻厍嘤疬B連點頭，這個男人隨便一出口，都能說中關鍵要害。
“拿著�！�
這時，林昊把一張卡塞進她手里，笑道：“剛才我說的四個投放區(qū)域，你負責后面三個就行了，電視方面交給我——有驚喜！”
驚喜？
她不知道是什么驚喜，或者說她壓根沒注意，他后面那句說了什么。
她所注意的就是，他遞過來的銀行卡。
“林昊……”
“不準主動親我！”林昊急忙叫道。
“不是……”
換做平時他這么說，秦青羽肯定會面紅耳赤，可現(xiàn)在她卻很黯然，吶吶道：“我只是覺得……你做得太多了�！�
“我說過會讓公司發(fā)展起來，這是對你的承諾�！绷株惠p笑道。
“而且你不覺得……對了！這里有多少錢？”秦青羽話鋒一轉，晃了晃那張卡。
“十億�！�
“什么？！”
秦青羽差點沒暈死過去，眼神近乎崩潰的看著他。
上次給了5000萬。
這次他又跑來說，讓她盡快準備廣告投放，可問題是她手里沒多少錢了，結果他很主動拿了張卡過來。
她心想，可能又是幾千萬的巨額資金吧？
結果……
十億！
“你……你哪來這么多錢？！”秦青羽驚呆了。
“對了，你剛才說而且什么？”林昊趕忙岔開話題。
“而且你不覺得……”
秦青羽眉頭緊皺，揚起林昊給她的那張卡：“這里有十億。在此之前，你陸陸續(xù)續(xù)給我了好幾千萬，我們投入這么多錢，賺不回來怎么辦？仙姿畢竟只是一個，剛開始進入市場的服裝公司，即便投入大量宣傳，也不一定會有很多人認可。關鍵我們前提投入太多，想賺回來真的不容易�！�
前面幾千萬還是小數(shù)目，后期廣告投放將是天文數(shù)字，這么多錢需要多少銷售額才能回本？
投入了這么多錢，花費這么多精力和時間，但并不表示一定成功。
倘若結果不盡如人意，先前投入的又算什么？
“你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林昊目光如電盯著她絕美的臉，隨后字字鏗鏘：“更進一步，你覺得我投入這些錢又是為什么？為了賺錢？事實就是，有這十個億存進銀行里，吃利息足夠你我衣食無憂。為什么還要浪費時間精力，花在沒有把握的公司上？”
“那……為什么？”秦青羽呆呆問道。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著不僅僅只是為了賺錢，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也行了�；钪偟媒o自己找點事做，總得有個目標去實現(xiàn)，否則跟那些吃了睡睡了吃，等著被屠宰的豬有什么區(qū)別？”
這一刻，秦青羽從未有過的被震撼了。
這是她第一次從林昊口中，聽到這種看似大道理的話。
換成一般人說這些話，她會覺得對方自以為是夸夸其談，只是裝逼顯擺自詡專家，然而……
她知道，林昊從來都不是那種人，他說的都是心里所想的。
自己當初開公司是為什么？
就是為了賺錢。
為了贏得跟秦泰的那個賭約，為了脫離那個讓她傷心的家。
可現(xiàn)在呢？
還是為了賺錢嗎？
不！
如果為了賺錢，正如林昊剛才所說的那樣，他們前期投入的資金，放在銀行吃利息足夠衣食無憂，還有什么必要勞碌奔波？
“你現(xiàn)在是為了什么？”林昊逼視著她問道。
“為什么……”
秦青羽眼神有些迷離，足足過了十多秒，雙眸變得清澈而堅定：“我要讓仙姿的名字響遍全世界！我要讓我們古華國，也有屬于自己的頂級奢侈品！而且，我要成為最好的服裝設計師！”
聽完她這番話，林昊終于笑了。
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用力點頭：“所以，你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至少不僅僅是為了賺錢。既然如此，就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我們付出了多少到底能不能賺回成本上，你要把目光盯著剛才所說的夢想上——就算虧本了又怎么樣？咱們可以重頭再來，但夢想永遠不變！”
秦青羽也笑了。
這一刻，能不能賺錢以及會不會虧本，這些她之前所擔心的問題，已經徹底不再成為問題。
“林昊，我……”
美眸中寫滿了別樣味道。
以前，無論生活中還是工作中，只要遇到麻煩和危險，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都會義無反顧擋在前面，就像是遮風擋雨的大樹。
今天不一樣。
今天，他用一番話語讓自己走出迷霧，讓自己看到一片不同的天空，如果說以前他的幫助是外在的，今天則是她迷茫時的燈塔。
“我說過！不準主動親我！”
深怕又被她搶占先機，深怕再次丟了男人尊嚴。
林昊一把摟住她的纖細腰肢，無比霸道的攻占了她的唇瓣。
�！�
一吻終了。
在秦青羽癡癡的神情中，林昊轉身朝辦公室外走去，一邊還小聲嘟囔著：“差點又被強吻了，幸好反應快……”
噗嗤！
女孩子露出嬌艷如花的笑，這個在她心里頂天立地，幾乎無所不能的男人，有時候……也有孩子氣的一面。
“林昊！”
突然間，秦青羽對著快要走出辦公室的林昊，喊了一聲：“那……你的夢想和目標又是什么？”
林昊腳步停頓下來。
秦青羽剛才已經說了夢想：她要讓仙姿的名字響遍世界，她要建立古華國自己的奢侈品品牌，她還要成為最好的設計師。
那么，他呢？
“我嗎？”
林昊明顯楞了楞，隨即打哈哈笑道：“我的夢想就是吃喝玩樂，哈哈……走了�！�
嘭！
隨著辦公室房門關上，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秦青羽神情卻有些黯然，因為她知道他剛才所說，絕對不是真正的夢想。
為什么他不說？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在他心目中，或許是有一些地位的，但依然不足夠高——他的世界沒對她完全敞開，他依然隱藏著很多東西。
走出辦公室之前的林昊，還在跟秦青羽打哈哈，走出來之后他眉頭皺起。
他的夢想是什么呢？
回到歐洲跟丫頭結婚嗎？
這其實不能算是真正的夢想。
畢竟夢想是比較難以實現(xiàn)，并且要為之努力奮斗的，而他和丫頭本來就訂婚了，他們倆在一起是必然。
那么……
其實他不是對秦青羽有所隱藏，而是在突然面對這個問題時，他竟然發(fā)現(xiàn)找不到明確答案。
作為公司的首席設計師，林昊主要是給下面經過甄選，送來的設計稿提出修改意見，對一些優(yōu)秀設計稿親自修改。
今天他明顯心不在焉。
離開董事長辦公室之前，秦青羽的問題讓他心煩意亂，當他用睿智的語言，給身處迷霧中的秦青羽指引了方向，自己反而有些迷失了。
突然！
他心情無比煩躁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干嘛？”
看到那個號碼，他更加心情不好了，怒道：“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在工作？沒空陪你玩，掛了！”
“有急事，你給我請假出來，要不然我就去找你！”
“你……”
一想到那個神經病女人跑來公司，會鬧出什么樣的麻煩來，盡管心里煩躁的不行，也只能咬牙切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