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有仇?”
林昊逼視著董立喝問,眼神中寒光閃爍。
董立驚呆了。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林昊竟會突然間變臉,關鍵是……他清楚林昊翻臉的原因,這也更讓他無比震驚。
林昊怎么會突然看出來?
現在原因已經不重要了,董立低著頭不敢看林昊,聲音很小:“林先生,我……我對不起您,我跟顏小姐沒仇,我……我實在籌不到那么多錢,我要救父親的命……”
“跟我走!”
林昊抬腿朝外面走去,董立想了想追過去……
人是感情動物,人有羞恥心和自尊心,會仇視也懂感恩。
毫無疑問,董立此刻滿心歉疚。
林昊救了他父親的命,他卻把林昊給出賣了。
撲通!
不一會,林昊走進一間沒人的辦公室,董立這邊剛跟進去,就雙膝一軟朝林昊跪下。
“林先生,我對不起您!”
他聲音凄然而悲愴,語調都帶著哭腔:“可是……我真沒辦法了,如果沒有這筆錢,我父親就……”
林昊當然知道。
手術之前,他從張伯濤口中聽說了患者情況:一個月前已經入院,遲遲沒動手術就是因為沒錢,昨天家屬總算籌到手術費。
也正因為得知這個消息,再加上董立認出他之后,眼神中閃過的歉疚神情,林昊立刻就猜出了原因。
沒錯!
董立就是幾天前,參與廣告拍攝的劇組成員之一!
“起來吧。”
盡管心里非常生氣,但是得知前因后果之下,林昊能感受到董立的無奈和歉疚,一把把他拉起來:“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董立一愣,轉而態度極其堅定,點頭道:“是我恩將仇報在先,我對不起您……無論您讓我做什么都行!”
“打電話給買照片的人,告訴他還有更多照片。”林昊淡淡說道。
“啊?!林先生,我……我真的只拍了一張,沒有更多的了,我發誓!”董立連連擺手解釋道。
“你盡管打電話就行了。”
林昊看了他一眼,說道:“打完這通電話,剩下的事就跟你無關了。”
雖說為了救父親而傷害別人,這并不能成為做壞事的理由,但畢竟也算情有可原,更何況那件事已經順利解決,因此林昊不打算追究董立。
但是!
他可以不追究董立,卻不表示這件事就過去了。
如果不把整件事搞清楚,這件事就不算徹底解決,說不準顏輕語還會有麻煩……
兩個小時后。
林昊來到關押紅蝎首領的農家小院。
只不過,他并沒有去地下室,而是走到側面房間。
吱呀……
他推開門走進去。
房間里站著兩個特種兵,但他們并沒有穿軍裝,而是穿著普通休閑裝,若非林昊早就認識他們,外人肯定不知道他們是軍人。
“林先生,人帶來了。”其中一個特種兵低聲道。
“嗯。”林昊努努嘴。
房里除了兩個特種兵之外,墻角還蹲著一個反綁著雙手,被黑頭套蒙住腦袋的男人。
得到林昊授意,其中一個特種兵快步過去,解開那個人的黑頭套,順手把封住嘴巴的膠布撕掉。
可能貼得太緊的緣故,男人發出嗷嗷鬼叫聲。
男人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先前他接到電話,應邀到某個咖啡廳見面,剛進包房就被打暈了。
“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男人色厲內荏的叫嚷。
“我叫林昊。”
林昊慢悠悠的走過去,順手把一張紙質照片丟在他面前,淡然道:“就是照片上這個,沒拍到臉的男人。”
“你……”
男人被嚇了一跳,他并不認識林昊,但他知道那張照片。
那么,照片上那個沒拍到臉的男人,把自己劫來這里能有好事?
“你別亂來!你這是綁架……是犯法的!”男人驚叫。
嘭!
特種兵一把把他拉起來,提膝狠狠撞在小腹上。
男人慘叫的同時,身體一軟跪在地上,拼命的嘔吐起來。
“犯不犯法那是以后的事,如果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現在就有麻煩了。”林昊說話的同時,朝便衣特種兵使眼色。
咔嚓一聲。
特種兵手里多出一支手槍,黑洞洞槍口指著男人的腦袋:“你沒有第二次機會,不說——就死!”
靠!
男人直接嚇尿了。
他心想,因為那張照片得罪了對方,對方抓他過來頂多就是打一頓發泄,總不至于殺人吧?
結果……
槍!
那竟然是槍!
他不是毒狼的精英殺手,也不是紅蝎的殺手,他就是個普通人好吧?
諸如意志力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奢侈品。
“我說……我全都說……”
壓根就不需要嚴刑逼供,只是槍口往腦袋上一抵,那貨連自己親爹都能出賣,何況出賣的是別人?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這個人該怎么處理?
殺人滅口?
當然不需要!
本來就不是要殺人的事,不過為了不讓這家伙告密,在事情處理好之前,暫時是不能放他離開的。
其中一個特種兵,押著魂不附體的男人走了,具體帶去哪里林昊沒問。
“建兵呢?”林昊對另一個特種兵問道。
按理說,他既然把抓人的事委托給周建兵,他都過來了周建兵怎么沒有來?
“隊長說他不舒服。”
雖然現在周建兵身份不同,也已經有了新的職位,但是一開始就跟著他的部下,依然習慣稱呼他為隊長。
不舒服?
林昊先是一愣,隨后就想明白原因了,心道:不是不舒服,是見不得人吧?
不愧是他的徒弟!
以前是他變成豬頭見不得人,現在換成徒弟變成豬頭了——同病相憐啊!
不過……
這也間接說明,那個女孩并非打一頓就完事,過去這么長時間了還在打,看來……自己當初的玩笑話,搞不好成真了呢!
林昊沒有立刻離開,先是給周建兵打了個電話,讓他調查一下某個人,隨后就直奔地下室。
牢籠還是那個牢籠。
女人還是那個女人。
唯一的不同是,牢籠里裝了馬桶。
也正因為有了這個馬桶,她總算敢吃東西敢喝水,不擔心吃完沒處拉撒了。
只不過……
即便是這樣,拉撒過程不還是會被拍下?
而且一直被囚禁著,一直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又有幾個人能夠忍受?
關鍵是,除了馬桶以外其他都沒有!
不能洗澡。
不能洗臉刷牙。
不能換衣服。
還有就是……睡哪里?
牢籠里面沒有床,那就只能睡在地上。
以至于,當林昊再次看到狐貍精時,她已經不再是狐貍精了。
滿臉灰塵臟兮兮的,蒙頭垢面頭發散亂,簡直就跟鬧饑荒時,逃荒的災民沒有兩樣,狼狽到極點!
哪怕再怎么漂亮的女人,在這種環境下都別指望,還能好看到哪里去。
“呵!好久不見,過得挺滋潤嘛!”林昊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這個雜種!”狐貍精咬牙切齒。
“你叫鐘海對吧?”林昊對身旁的特種兵笑道。
“是的。”
特種兵臉上揚起了笑容,他還真沒想到林昊能記住他的名字:事實就是,他心里對林昊的崇拜,已經達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因為那次前往西疆營救宋可兒,參與行動的特種兵就包括他——他親眼見證了,林昊帶著他和十多個戰友,如入無人之境,對抗數以千百的恐暴份子。
“去把馬桶撤了。”林昊一臉邪笑。
“是!”
“林昊!”
灰頭土臉的狐貍精被嚇壞了,嘶聲尖叫道:“你不能這樣!當初我幫你解蠱時,是你主動答應我的!”
林昊點點頭,笑道:“對啊。我當時答應幫你裝馬桶,事實上我確實履行承諾了——可我從來沒說過,裝了之后不能撤掉,誰讓你剛才罵我?”
“我……我……你到底想怎么樣?!”女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你叫什么名字?”林昊答非所問。
“憑什么告訴你?!”
“鐘海。”
林昊指了指牢籠對面的墻壁,輕笑道:“在這里裝一面大鏡子,然后把地下室的燈開亮一點。”
說完這番沒頭沒腦的話,林昊跟鐘海朝外面走去。
很快,兩人從地下室出來了。
“林大哥,你剛才說裝鏡子……干嘛的?”鐘海完全搞不懂。
“我問她名字她不說,因為只要如實回答了問題,就說明她心里開始屈服了——很明顯,她現在還遠沒有屈服。”
“可……這跟裝鏡子有什么關系?”
“對于一個愛美的女人來說,毀滅她對美貌的夢想,就是最殘酷的懲罰之一。”
林昊露出無比陰險狡詐的神情,嘿嘿笑著解釋道:“你看她現在那鬼樣子,簡直比乞丐還落魄還狼狽。在牢籠對面裝面大鏡子,把燈光開到最亮,我要讓她一天到晚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呵呵……咱們跟她慢慢耗著,沒事就給她多加點壓力,看誰能堅持到最后。”
鐘海用見鬼似的眼神看著林昊,一方面特別佩服他洞悉人心的能力,一方面覺得……這手段實在惡毒!
在小院外面分開。
鐘海要去市里買鏡子裝上,林昊則要返回市區。
就在半路上,林昊接到周建兵打開的電話,告訴他先前要的資料。
原本,林昊還想著拿到資料后,立刻通過資料上的信息,尋找對付那個人的辦法,并且立刻就開始行動,沒想到從資料里發現,過些天對方竟然要來汴州。
很好!
不用自己專門過去,等對方送上門吧。
SUV從郊區開到市區。
林昊正準備返回酒店里面,可是一想到‘回去’二字,腦子里面頓時浮起那件事——鬧鬼!
世上真有鬼嗎?
理智和接受的知識,都讓他覺得這很荒謬,可……那件事怎么解釋?
“對了!”
突然間,林昊想起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