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心里暗自苦笑,從這番話里他能聽出,這段時間韓楓真的用心了,可惜用心不表示能成功。
那些人是公司董事,手里掌握著公司股權。
這意味著公司的經營好壞,直接跟他們自身利益掛鉤:韓楓初來乍到,以前在商界沒有半點名氣,誰敢把公司交給他?
如果公司賠大了,損失的就是他們的錢,因此想獲得這些董事的支持,難度之大超乎想象。
“這就失去斗志了?”林昊笑著問道。
“怎么可能?!”
韓楓有了五六分醉意,眼睛里都有些紅血絲,咬牙道:“就是覺得太難了,心里壓力也太大了,所以……找你們過來喝個酒。明天繼續!反正在董事會召開之前,我瞄準了其中幾個老家伙,每天不停轟炸——老子跟他們耗上了!”
這也是林昊欣賞他的地方。
別看這家伙,大多數時候都不務正業吊兒郎當,可一旦認定了某件事,就會不顧一切堅持下去。
比如修煉武學,林昊當時以為他堅持不了,沒想到他卻堅持至今。
“師父!”
林昊剛想要安慰韓楓幾句,周建兵突然指著不遠處,低聲說道:“看!那邊……有人下藥。”
隔著沒多遠的一個卡座,客人應該是去洗手間了。
染著紅頭發的年輕人,偷偷把一顆藥丸丟進酒杯里,接著假裝走錯了地方離開,暗中躲在附近悄悄盯著。
“管你什么事?”
林昊瞟了周建兵一眼,對韓楓舉杯笑道:“對了!你有沒有把泰峰集團的事,跟干爹干媽說?”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林昊的原則之一。
更何況,在酒吧下藥這種事,實在是太常見了,他就算想管也管不過來:通常情況下,除非直接關系到他,或者關系到他身邊的人,他是不樂意出手干涉的,除非一些比較特殊的情況。
“有什么好說的?”
韓楓搖搖頭,撇嘴道:“告訴他們我有幾十億?說我是泰峰集團最大股東?不是靠我能力得到的東西,說出來又要被罵沒出息……”
三人繼續推杯換盞,一邊喝酒一邊閑聊。
至于不遠處卡座下藥的事,韓楓肯定是不會管的,而因為林昊那句‘管你什么事’,周建兵也沒打算插手。
突然!
就在韓楓和周建兵,已經無視那邊卡座的時候,林昊卻臉色一凝,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師父,你……”周建兵愣住了。
“你什么時候這么愛管閑事了?”韓楓嘟囔了一句。
“認識的。”林昊起身。
“認識?”
韓楓楞了一下,趕忙朝那邊卡座看去,接著眼珠子差點彈出來了,叫道:“靠!大美女啊……我就說你干嘛多管閑事呢,原來是看到美女了。建兵,看到沒?明明就是看人家長得漂亮才出頭,非得找借口說認識,搞得全世界的美女都跟他認識似的——你見過這個美女嗎?”
林昊身邊確實有不少美女,但韓楓和周建兵全都見過。
可想而知,突然出現一個他們倆都沒見過的,韓楓認定林昊說認識人家,根本就是胡扯的。
也就在韓楓說話間,林昊已經從他們這個卡座出去,走向不遠處另一個卡座……
女孩慢慢從洗手間方向走來。
身材高挑。
唇紅齒白。
眉目如畫。
可能之前已經喝了不少酒,臉頰染上一層薄薄的緋紅,更是平添了三分嫵媚,一路走來吸引目光無數。
她明明穿著現代服飾,偏偏身上散發著一種,仿佛來自千百年前的古典美,絕對稱得上少見。
女孩腳步略微虛浮,已經有五六分醉意,慢慢走回到卡座里。
這個卡座只有她一人。
“師父,要不我來?”
周建兵追上離開卡座的林昊,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他來對付下藥的人,師父去照顧美女就好。
“等一下。”
就在這時,剛從卡座里走出去的林昊,雙眸閃過一抹怪異神色,低聲道:“先回去,看看再說。”
說完這句話,他竟然重新返回卡座,重新做回沙發上。
“什么情況?”韓楓愣住了。
“師父,你這是……”周建兵同樣滿臉不解。
“下藥的人目的可能沒那么簡單。”
林昊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目光假裝不經意的,從盯梢的男人臉上掠過,壓低了聲音說道:“絕大多數情況下,在這種地方給女人下藥,目的只有一個——從他的眼神里我沒看到覬覦。”
沒錯!
他剛才確實準備出手,但是當女孩走過來時,盯梢的男人雖然在盯著她,卻不存在對美女的覬覦。
這意味著,對方另有目的!
卡座里。
女孩一杯又一杯的灌著酒,也包括去洗手間以前已經斟滿,被偷偷放進了藥物的那一杯。
可以看出來,女孩的酒量應該不算差,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覺得思維迅速變得模糊起來。
“表妹?!你怎么在這里?”
很驚訝地聲音遠遠傳來,就在女孩看起來神智逐漸不清時,盯梢的男人快步朝她走過來。
“我……不認識……”女孩說話已經不連貫了。
“表妹,你這是怎么回事啊?喝醉成這樣!一個女孩子家喝醉酒,真是……別喝了,我送你回家!”
男人一邊快步走來,一邊大聲嚷嚷著,臉上寫滿了擔心,附近有些酒客聽到,理所當然以為他們是親戚。
轉眼間,男人已經到了卡座里面,趕忙攙扶著女孩起來。
隱約看出女孩想掙扎,可惜她頭腦犯暈全身無力,孱弱的掙扎根本沒用,而且眩暈感正不斷增強。
“師父,還不動手嗎?”周建兵皺眉低聲道。
“韓楓留下買單。”
林昊盯著那個男人扶著女孩往外走,起身說道:“建兵,我們跟過去看看,那家伙到底什么目的。”
酒吧里進進出出的人不少,誰都沒心思去關注別人,關鍵女人喝醉被男人帶離,這種情況在酒吧太常見了。
同樣,攙扶著女孩的男人也沒注意,緊隨其后跟來的林昊和周建兵。
周建兵迅速跑去取車。
呼啦一聲!
男人剛把女孩扶到路邊,一輛早早等著的面包車,立馬從里面拉開車門,男人迅速把女孩塞進車廂。
這邊面包車剛啟動,周建兵開著軍綠色悍馬過來,站在路邊的林昊立刻鉆進去,悍馬隨即追向那輛面包車……
郊區?
隨著跟蹤一路繼續,林昊不由眉頭緊皺。
酒吧里的男人沒有覬覦,酒吧外有人開車等著,現在又把人帶往郊區,愈加讓林昊不明白了。
周建兵出身特種部隊,對跟蹤這一套非常嫻熟。
不用林昊特地叮囑,當進入郊區路段車輛減少,為了避免被發現,當即把車距進一步拉開。
“停了。”周建兵低聲道。
這是一個村子。
說是村子但由于離市區不遠,除了繁華程度有所不及,環境倒是一點也不差,一棟棟三五層的小樓錯落有致。
面包車停在一棟小樓下面,從后車廂和駕駛室分別下來一個男人,把陷入昏迷的女孩架進去。
哆!
哆!
哆!
伴隨著特定節奏的敲門聲,小樓一層的大門打開了。
熄火的悍馬車,就停在離小樓不遠的地方,林昊對周建兵做出噤聲手勢,搖下車窗側耳傾聽。
突然,他臉色勃然大變。
“師父……”
“打電話給可兒,讓她帶人過來!”
“到底怎么回事?”
“送她功勞。”
說話間,林昊已經打開車門下去,在黑暗中快步跑向小樓……
二樓。
其中一個房間里,昏迷不醒的女孩躺在床上,房間里站著三個男人,床邊架著一臺攝像機。
正在擺弄攝像機的中年男人,一邊忙碌一邊低聲道:“這個品相真不錯……民仔,老大肯定重重有賞。”
“嘿嘿……光哥,你弄好沒有?”民仔一臉急色相。
“急什么?”
“這種極品貨色很少碰到,那什么……”
“行了,開始吧。”
中年男人這話剛落音,民仔和另一個年輕男子,忙不迭解開皮帶,一臉賤笑朝床邊走去。
轉眼間,兩人全身上下脫了個精光,翻身就要上床去。
嘭!
一聲爆響傳來,拉著窗簾關得緊緊的窗戶,突然被一股大力撞開,大量玻璃嘩啦啦碎了滿地。
房間里的人來不及反應,但見一道寒光飛速閃過。
咻地兩聲。
床邊脫得精光的兩個年輕男人,只覺得下面一涼隨后劇痛襲來,鮮血不要錢似的噴薄而出。
兩截黑不溜秋的玩意,血淋淋的掉落地上。
“啊……”
慘叫聲才剛從嗓子眼發出,寒光再次一閃血箭噴出,兩人捂著被撕裂的咽喉,軟軟倒下氣息全無。
“這棟樓里有多少人?”林昊右手持劍,冷冷看著臉色煞白,已經被嚇尿了的中年男人。
“別殺我……別……”中年男人面如死灰。
“回答我的話。”
“八個……有八個人……”
“誰是頭?”
“我……”
“很好。”
林昊左手指間多出一枚銀針,銀針拋射出去的下一刻,中年男人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不受控制的倒下去。
撞碎窗戶的巨響,立刻被小樓里更多的人注意,這邊林昊還沒從房間出去,就聽到急促腳步聲接近。
他冷笑著側身別在門邊上。
砰!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幾個拿著刀槍劍棍的家伙,飛也似的魚貫沖進來,林昊右手連連探出。
如果用監控設備拍下來慢放,就會發現他每一次探出手,就有一枚銀針刺進某個人后頸。
于是乎,肉眼看來就變成每有一個人沖進來,立馬腳步蹌踉往前跑幾步,然后身體失控頹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