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和本不想跟著摻和,想讓曾志平自己處理這事兒,自己看清沈氏的嘴臉,可哪知道他還沒開口罵沈氏,沈氏倒先把屎盆子扣到他們家人頭上了,這哪里還能忍!
“你放屁!你自己個好吃懶做的刁婆娘,不知道尊老愛幼,整天挑唆你男人跟家里不和,現在家里還沒生出屁大點兒的波折呢,你就骨頭輕得要水性楊花地往別處飛,連孩子都不要了!”
劉氏也道:“你當你是啥牌面上人家的人嗎?家里就是個破賣包子的,當時看我家志平讀書辦事有出息,腆著臉要擠進我家的家門,你和志平成親這么多年來,志平把錢都交給你管,平時衣裳吃的就沒少了你的,到如今,你說翻臉就翻臉,你的良心在哪兒?”
沈氏自知理虧,現在吵吵也吵吵不出來啥,她干脆道:“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們好了,反正我就是不想在你們曾家待著了,你們就是強留著,這日子也過不下去,還不如干干脆脆把這休書簽了,到時候各過各的,誰也不影響誰,大家心里都痛快!”
“你說得輕巧,我告訴你,進我們家門兒沒那么容易,出我們家門兒也沒那么容易!”曾家和惱怒地道。
“你什么意思?心都不在一塊兒了還過啥?你不放我走,一家人整天在一塊兒別扭著有什么意思?”沈氏攥緊了拳頭,手心里出了一些汗。
“沈氏,你不讓我們家人心里痛快,你就別想好過,想始亂終棄?門兒都沒有!這休書我們家是不會同意簽的!”曾家和繃著臉,冷冷地看著沈氏。
“你們……你們想怎么樣……”基本上就只有婆家休妻,妻子不愿意走的,就沒聽說過婆家強留人的。
曾家和道:“這休書你就別想拿到,回頭志平再納個妾,日子過得照樣紅火,你就在家里的柴房里住著,給志平當牛做馬!”
沈氏一聽,完全慌了,她眼淚汪汪地看著曾志平:“志平,我就是再怎么不好,也給你生了四個兒子,這么多年來伺候一家人的飲食起居,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放我走吧!
曾志平眼神復雜地看著沈氏,沒有說話。
沈氏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咱們家總是災禍連連,我看是咱們倆的八字不合,根本不適合在一塊兒過日子,與其兩個人拴在一塊兒都不好過,還不如分開各自好過,你說是不是?”
曾志平深吸了一口氣,再看沈氏時,臉色已經變得冷靜決絕:“行,你堅持要走,我也不強留你,這休書我可以簽!
沈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志平你真好,不枉我們這么多年的情分。”
曾志平沒被沈氏的夸贊打動,冷聲道:“你想走可以,可你這些年拿的我賺的錢,也該還回來。”
沈氏剛剛興起的雀躍立刻落了下去,她眼神閃爍,吞吞吐吐道:“錢?什么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這些年賺的錢也沒有多少,平時的衣食住行花一花,加上孩子們的束脩,就不剩什么了……”
曾志平冷笑一聲道:“平時吃的粗茶淡飯,衣服從來都挑便宜耐穿的買,孩子買書你也是摳摳嗦嗦不愿意給,孩子大都是抄書……家里這么省,你跟我說錢都花了?我勸你把吞了的錢吐出來,不然我就跟你耗到底。”
沈氏咬牙切齒,那些錢是她的一點底氣,現在還放在王陳明那里賺利息,現在要她都吐出來,她怎么舍得,她忍不住在心底罵曾志平不是男人,分開的時候連那些錢都不給她,反正他是男人又有差事,根本餓不著,把那些積蓄全部都給她又能怎么樣?
她懇求了曾志平一番,曾志平死活不松口,沈氏只有把王陳明單拉到一邊道:“明哥,實在對不住,我想把我放在你那兒的錢拿出來。”
王陳明不樂意,道:“當初說好了放一年,這還沒到時間呢,不能取。”
沈氏央求他道:“明哥,我已經是你三弟的人了,回頭拜了堂,那就是一家人了,你就通融通融吧。”
王陳剛也道:“把錢給她吧,我們拿到了寶蠶,不久之后銀子就嘩嘩地往手里流,你能分一半兒,還差這點兒錢了?”
王陳明想想也是,就看在沈氏在弄寶蠶的事兒上,幫著出了不少力的份兒上,把她放在他那兒的九兩銀子拿了出來。
沈氏想著自己馬上就要跟著王陳剛當貴夫人,就不在乎這些小錢了,也擔心和曾志平墨跡得時間長了,攔了她跟著王陳剛享福的路,那不就是因小失大嗎?
所以,沈氏痛快地把那九兩銀子塞給了曾志平:“就這些,現在能簽休書了吧?”
曾志平將那九兩銀子收起來,把食指咬出血,在休書上按下了手印。
沈氏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了,她連忙把休書收起來,好像那是珍貴的寶藏地圖似的,她只要拿著它就能開啟富貴的大門。
一拿到休書,王陳剛就沒了忌諱,一只手大咧咧地放在沈氏的腰上搓揉,揉得沈氏嬌滴滴地笑個不停。
曾志平看見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曾家和更是既震驚又憤怒。
這休書還沒捂熱,王陳剛就和沈氏這樣,顯然早就勾搭上了。
這個不要臉的浪蕩賤人,給曾志平戴綠帽子,現在還沒出曾家家門就做出這副姿態給他們看,分明就是羞辱挑釁他們。
劉氏率先一盆子涼水兜頭潑在沈氏頭上:“你個不要逼臉的賤人,趕緊給我滾!別在這兒站著臟了我家的地!”
沈氏尖叫了一聲往后跳了一步,被涼水激得直哆嗦。
曾悅欣則對王陳剛道:“你說你怎么就這么不會看女人呢?水性楊花的女人,到什么時候都水性楊花;無情無義的女人,到什么時候都無情無義。她現在看你要發達,跟你一起設計他的結發丈夫,以后就不會跟別人一起設計你嗎?”
王陳剛一聽,心頭對沈氏的熱火不由得涼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