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分開采桑葉,遇見野狗搗亂不用理,反正就一條野狗,他就是搗亂也不能同時搗三個人的亂。”曾悅欣對曾余奮和曾余良道。
王育青雖然不怎么聰明,但也能聽明白話,知道曾悅欣這是在罵他是野狗,他惱火地揮舞了一下棍子,惡狠狠地道:“你罵誰是野狗呢!”
曾悅欣挑了挑眉,眼睛一翻:“誰生氣,誰對號入座了就是罵誰嘍,我沒提名沒道姓的,你這么氣憤做什么?該不會是自己覺得自己是野狗吧?”
曾余奮和曾余良怕曾悅欣吃虧,氣勢洶洶地擋到曾悅欣面前,昂頭直面王育青,他們可不會眼看著自己姐姐受欺負,而慫慫地縮在一邊不吭聲。
王育青看見曾余奮和曾余良沖上來,氣勢就沒那么強盛了,他把棍子拿了下來,拄到地上:“我不跟你們三個小崽子動手,省得別人說我以大欺小,但是今兒這桑葉,你們就別想順順利利采到手,反正我閑得很,我有的是時間陪你們在這兒耗,看誰耗得過誰。”
曾悅欣三姐弟就按曾悅欣說的,分開來采摘,讓王育青分身乏術。
可王育青不去追著曾余奮,也不去追著曾余良,偏偏就只在曾悅欣一個人周圍轉悠,想方設法讓曾悅欣一片葉子也摘不到,還不斷地說曾悅欣是倒貼賠錢貨云云……
曾悅欣開始還憤怒,但她會因為憤怒分心,而顧不上搶著采桑葉,王育青看曾悅欣亂了陣腳,就一副喜滋滋的樣子。
她不想讓王育青得逞,開始穩住自己的情緒,降低自己的憤怒值,專心采桑葉。
王育青看他現在不管說什么,曾悅欣都跟聾啞人一樣不為所動,心中逐漸生起一種無力感。
“你是啞巴嗎?說句話啊!”王育青心口更憋悶了,總覺得曾悅欣就是跟他對罵,也比一句話不說的強。
曾悅欣仍然不說話,就跟什么也聽不見一樣,哼自己的小曲,專心采自己的桑葉,像是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王育青仿佛只是一只汪汪亂叫的狗。
王育青說不動曾悅欣,就把目光轉到了曾悅欣已經裝了半袋桑葉的布袋上。
過了一會兒,曾悅欣聞到了一股煙氣的味道,她側目一看,她放在腳邊的布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燒著了!
布袋上面應該灑了東西,不然火不會這么旺盛。
火焰幾乎竄了半人高,整個布袋都完全被籠罩在跳躍的火焰里,里面的桑葉在火焰殘酷的燃燒中發出“嘶嘶”的聲音。
王育青在一邊幸災樂禍地道:“呀,這可真是天干物燥啊,你的布袋都著了,下回可得小心點兒,在布袋上灑點水什么的,布袋就不會自己著了。你說你忙活了大半天,就采了這么一點桑葉,現在全著了,白忙活嘍——”
曾悅欣看著布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可是她忙活了一上午的成果啊。
這一上午,她不僅得努力地找桑葉采桑葉,還得克服王育青搗亂的障礙,其中艱辛可想而知。這努力的成果居然在幾息的時間里,就化為了灰燼。
她抬頭看向王育青,王育青也看著她,他眼珠子上映著熊熊燃燒的火光,顯得更加興奮,一臉的油汗光,那樣子,簡直就是猥瑣相的最高境界。
既然王育青這么過分,那就別怪曾悅欣心狠手辣了。
曾悅欣拿出水袋來往布袋上潑,看著像是想用水將火撲滅。
曾余奮和曾余良聽見這邊的異動,跑了過來,一看曾悅欣的布袋著了,都趕忙上前來抬腳往上踩,想把火給踩滅。
王育青看見三個人亂成一團,更高興了,站在一邊興奮得又是吹口哨又是仰頭哈哈大笑。
曾悅欣的注意力看著是在火上,實際上,她覺得這半袋桑葉挽救不回來了,便早就不報任何希望了,相反,她的注意力在王育青那邊。
她潑完水袋里的水,又拿出了野雞引誘激素稀釋液,她沒有往火上潑,而是趁王育青不注意,撩了一點甩向了他的褲襠處。
因為甩過去的液體只有八九滴,加上場面混亂,王育青光顧著看熱鬧,根本就沒有覺察到。
下一秒,王育青慘叫出聲。
曾悅欣強忍著想笑的沖動,看向王育青。
一只野雞正面目猙獰地用強韌的指爪,抓著王育青的那個東西。
據說男子的那個東西是身體上最脆弱的東西,所以電視上經常出現一種場景,一個男子被踢中了那里,就會疼得躺在地上打滾,滿頭大汗,臉色漲得紫紅。
現在那野雞,用健壯結實的指爪抓著那里,還像發瘋一樣快速迅猛地往那里咬啄。
王育青疼得汗流如注,額頭上青筋暴起,眼里冒出一層眼淚,渾身顫抖,他試著去拽那野雞,可野雞抓得太緊,他一拽,那里疼得更厲害了:“松開,你這畜生快松開!別咬老子,老子日你老母!”
曾余奮和曾余良看見,都顧不上管火堆了,專注地看著被野雞抓住命根子的王育青,笑得前仰后合,既因為大仇得報心里痛快,又覺得這場景實在太好笑了。也不知道野雞為什么對王育青的命根子那么感興趣,難道是把那個當成了臘腸?
王育青疼得齜牙咧嘴,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一個大男人嗚嗚地哭了起來,對著野雞道:“你松開啊……別咬我啊……你松開……我回頭喂你豬頭肉吃,你快松開……”
野雞哪里聽得懂王育青在說什么,依然抓著讓它發狂的東西不松開,甚至,野雞還想把拿東西拽走,帶回自己的窩里。它兩只指爪緊緊地抓著那里,用盡全身力氣往起飛。
“啊——”王育青慘叫一聲,眼淚流了滿臉,臉色由青轉白再轉紫,大喘著氣,好像要虛脫了似的,他想減輕疼痛,不得不順著野雞飛的方向鼓腰頂胯,那模樣,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曾余奮和曾余良笑得都在地上打起了滾:“哎喲,我的娘啊,我不行了,不行,我要笑死了……”
曾悅欣看看自己已經變成一團黑灰的布袋和桑葉,再看看王育青疼得幾乎受不上的慘樣子,心里覺得痛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