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沖江曉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把江曉葉和江曉燕兩個小丫頭趕跑了,才和聲對江皓澤道:“皓澤,你不用擔心,我看曾家那丫頭現在挺待見你的,這事兒應該就是大家瞎傳,你別放在心上。”
江皓澤道:“娘,你誤會了。”
“誤會了?”呂氏有點疑惑,“娘看你……”對曾家那丫頭挺上心的。
“那是我有意表現。”江皓澤面色冷漠淡然,“如果她真的愿意退親到鎮上去,倒是解除了她的嫌疑,要是不去,我才是真的要擔心了。”
呂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晚上,曾悅欣和蔣氏躺在床上。
“小妹啊,雖然你爺在乎講信義那一套,村里人可能也會拿這個事來嚼舌根,不過你放心,大伯娘能幫你解決這些,到時候你就能從這苦窩子里走出去,咱們上鎮上過好日子去,大伯娘給你尋個好人家,讓你甜甜蜜蜜平平安安過一輩子。”蔣氏還沒說動曾悅欣,自個兒就先在那兒美上了。
曾悅欣沒說話。
說不糾結是假的,她真的挺喜歡江皓澤的,不管別人怎么說,江皓澤對她什么態度,她都喜歡江皓澤,可大伯娘描繪的嫁給江皓澤的慘象,讓她有些畏懼。
鋼鐵女超人也有糾結和茫然的時候。
不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考慮吧,曾悅欣要先睡一覺,早睡早起才能身體好,讓身體變好可是她想完成的第一個改變。
另一邊,曾志遠找到曾家和屋里和他說這事兒:“爺,你不能答應大嫂啊,不能讓小妹嫁得那么遠,嫁到咱們村多好,咱們天天守著小妹。”
“你知道個啥,”曾家和沒好氣地道,“不能光想著讓小妹嫁得離家近,還得想著法子讓小妹嫁得好,嫁得好才能一輩子過得好。”
“我覺得小妹嫁得離咱家近就是嫁得好,咱們能照看著,不用怕小妹被人欺負……再說那澤哥兒人多好,之前還把咱小妹從山上救下來了。咱們扭頭就翻臉不認人跟人家退婚,成什么樣子,到時候不得被村里人把脊梁骨戳斷。”曾志遠轉而從道德的角度說,他覺得曾家和還是很在乎曾家的名聲的。
曾家和沉默,眉頭擰了起來,過了片刻才道:“雖然爺在乎家里的名聲,但涉及到小妹,還是小妹更重要,要是小妹真的嫁給別人更好,咱們家就是背上背信棄義的名聲也得退親,只是……我總覺得澤哥兒不簡單……”
第二天一大早,曾家和起來,給家里人舀出今天一天的口糧來,他看著兩大瓢的粗糧,想了想,又從里面的袋子里舀出一大瓢白面出來,雖說蔣氏是他們曾家的媳婦,按說是一家人,但畢竟分家時間長了,他覺得也該拿她當客人招待一下,再說她總在鎮上吃,回來跟著吃粗糧大概吃不慣,給加點好的,希望她吃飽了能照看好小妹。
李氏看見那一瓢顯眼的白面,暗暗撇了撇嘴,蔣氏也是曾家的媳婦,怎么還拿她當客人待了,家里只有來客人的時候,才會加一瓢白面,煮一鍋疙瘩湯出來,大家跟著客人一起改改味兒。
曾家和把面放到廚房就出家門去了。
蔣氏起來,打水給曾悅欣梳洗。
曾悅欣笑道:“不用了,大伯娘,我的手又沒事兒,自己來就行了,我又不是啥也不會干的小孩兒了,哪兒還能一直被人伺候啊。”
蔣氏堅持,還笑道:“在大伯娘心里,小妹永遠是小孩兒,再說了,小妹受傷了,是傷員,當然要得好好的照顧了,小妹這咋還和大伯娘客氣上了?是不是這些日子不見,就和大伯娘生疏了?”
好吧……曾悅欣不說話了,安靜地當個“大伯娘寶女”。
蔣氏細細地替曾悅欣梳洗完,進到廚房里,準備給曾悅欣做點兒好吃的,這一看灶臺上擺著一瓢白面,心道,這不就是給小妹準備的嗎?肯定是,小妹本來就是家里的寶,這還受傷了,白面肯定得緊著小妹了。蔣氏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燒火和面,倒油,準備給曾悅欣烙餅。
李氏聞見香味兒,從屋里出來,來到廚房,一看見蔣氏正在烙餅,立刻急了:“那是用來給全家人做疙瘩湯使的,你咋給烙餅了?你這樣一個人能分到一口不能?一點都不飽肚,你還用這么多油,簡直是造孽啊,你知不知道這些油夠一家人吃上七八天了,你怎么這么敗家?咱們都分家了,你要敗家敗你自己的家去,別在我們家霍霍!”
蔣氏一聽也火了,叉著腰怒道:“啥叫敗家?小妹上山采蘑菇受傷了,連塊烙餅都落不著嗎?啊?干活兒的時候推著小妹非讓小妹上,現在小妹受傷了,吃好的不緊著小妹緊著誰?再說了,不就是一瓢面嗎?大不了我下次從鎮上回來,帶個七八瓢還給你們還不行嗎?看你那摳摳搜搜的樣兒!”
“喲呵!”李氏尖酸地吆喝了一聲,“大嫂真是了不得,可真是大有錢人,既然發達了,那么有錢,怎么不知道多幫襯幫襯老家?一個月就給爹娘那么點兒錢,夠干啥的?我看你們家都那么有錢了,就該多出點兒錢把老家的房子翻蓋一下,也省得爹娘住在這種老房子里遭罪。”
蔣氏有些尷尬地道:“啥有錢,我們也就是做一點小生意,稍微賺了那么一點點,都是兒子多給逼的,不死干苦干,哪兒來的錢給他們娶媳婦?眼下老六就剛娶媳婦花了不少錢,家里的小崽子又那么多,哪個不要錢?我也就是心疼小妹,才在這兒拼著勁兒拿好東西來,其實家里都窮得快揭不開鍋了。”
李氏冷笑了一聲,把面盆端了起來:“那今兒這餅你也別烙了,留著你那七八瓢面給你新過門兒的兒媳婦吃吧,我們一家人要喝疙瘩湯。”
蔣氏不樂意了,拽著面盆的一邊不撒手:“我油都倒好了,馬上就該放面餅了,你給我放下,你這親娘當的也太不合格了,給閨女吃個烙餅都舍不得,不就是少一頓疙瘩湯嗎?能饞死還是咋的,你放著受了傷的閨女不心疼也非得爭這一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