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猶豫了片刻,咬咬牙回了屋。
曾余勤一看見李氏就止住了哭,驚喜且滿懷期待地看著李氏。
李氏拿袖子給曾余勤擦了擦臉:“哭啥哭,這么大的人了,又是堂堂七尺男兒,流血流汗也不能流淚,你這樣躲在屋子里哭,也不嫌丟人。”
曾余勤吸吸鼻子道:“沒忍住……”
李氏給曾余勤擦干凈臉,道:“黃月蘭就黃月蘭吧,但是你得跟娘保證,把她娶進門后,不能她說啥是啥,一切都得聽娘的,等分了家,得是娘當家。”
她相信,黃月蘭那小家雀還斗不過她這老家賊,只要她以后能把當家的權力穩穩地抓在手里,黃月蘭就飛不出她的手掌心,等她好好地磋磨黃月蘭幾年,肯定能把黃月蘭治得服服帖帖。
“那是一定的,”曾余勤滿口答應,“做媳婦的當然是要孝順婆婆,聽婆婆的,分家之后當然是婆婆當家,娘你放心,月蘭聽話懂事得很,過了門兒肯定啥都聽娘的。”
李氏這才滿意地輕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
第二天李氏和曾家和說了給曾余勤找媳婦的事兒,爭取了半天,曾家和最后說,連給曾余勤蓋房子帶聘禮帶置辦宴席,家里一共能出四兩銀子,沒法多了,多的就是拆了他這把老骨頭,他也拿不出來。
李氏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這村子里娶媳婦給聘禮,也就是兩三兩的事兒,她拿出二兩來給黃月蘭,剩下二兩銀子蓋蓋房子置辦置辦酒席,剛好差不多,這樣想著,李氏覺得她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哪知道,媒人去黃家走了一趟,回來告訴李氏,黃家最少要六兩銀子的聘禮。
李氏腦子轟的一聲響,險些當著媒人的面破口大罵。
大家聘禮大都要二兩銀子,了不起的也才三兩,黃家以為自己家的閨女是金子打的嗎?竟然要六兩銀子,怎么不去搶?想想黃月蘭也就那么個貨色,長得一般,還特別能挑事兒,她家余勤愿意要她就不錯了,她居然還敢獅子大開口要這么高的聘禮!
“娘,咋樣了啊?”曾余勤回到家,一聽說媒人傳信回來了,就急忙忙跑進屋,搓著手喜滋滋地看著李氏。
李氏臉色黑沉:“我說你看上什么人不好,偏偏看上那么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張口就要六兩銀子!你瞅瞅她,身上哪個部件兒值六兩銀子?真不知道她咋好意思開得口!”
曾余勤仿佛被人當頭敲了一棒子,愣在那里不說話了。
六兩銀子……月蘭竟然要六兩銀子……她也不是不知道他家里的情況,又不是啥大富大貴的人家,娶個親哪里能拿得起六兩銀子,她這不是存心為難他嗎?
李氏看見曾余勤那備受打擊的樣子,也不忍心說重話了,安慰曾余勤道:“勤哎,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就別想她了,你爺給了四兩銀子,娘拿出二兩來給你當聘禮,二兩銀子雖然不多,可也不少啊,娘給你找個模樣周正又乖巧懂事的,再給你新蓋間屋子,讓你圓圓滿滿成個親,多好,咋的也比娶了黃月蘭那個攪家精強。”
曾余勤恍恍惚惚應了一聲,看那癡癡的樣子,顯然還沒緩過勁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