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是在開玩笑,”何照山壓根就不信曾悅欣說的話,“你不總說他是窮酸鬼癩蛤蟆嗎?你煩他煩得要死,整天看見他就氣得摔東西,為什么現在又只想嫁給他?”
“因為……因為……”曾悅欣不好意思說“喜歡江皓澤”這種話,只有道,“因為這是我爹和他爹早就訂好的親事,他爹又為了救我爹失去了雙腿,我們家欠他那么多,我絕對不能背信棄義悔婚,那樣就太沒良心了。”
“覺得對不起他們家就給他們銀子好了,我替你給,你沒必要嫁給他,我要你嫁給我。”何照山堅持道。
“不行,”曾悅欣有點難受,有點頭大,“銀子不行,我就要嫁給他。”
何照山神經比鋼絲還粗,曾悅欣都這么說了,他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糾纏著反復勸說曾悅欣。
曾悅欣耐心地解釋了一遍又一遍,到后面不耐煩了,一沖動就道:“我絕對不會退婚的,更不會嫁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何照山愣了片刻,然后暴跳如雷:“你怎么能這樣?當初你是咋跟我說的?你說你肯定會跟江皓澤退親,肯定會和我好……現在怎么說話不算話?那你當初跟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糊弄我的?你是在拿我當猴子耍嗎?”
他扯著脖子,吼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看著好像再添把火就要動手打人。
李氏從家門里出來,看見街上這一幕,笑著低聲對曾余勤道:“看見沒有,這就叫狗咬狗,一嘴毛。”
曾余勤沒有李氏那樣看熱鬧的心,他撓了撓頭,有些著急地道:“我去幫幫婉桃吧,我怕她吃虧……”
李氏拽了曾余勤一把道:“幫啥幫,閑得你?她吃虧是她活該,誰讓她整天勾三搭四的?現在吃虧就是她的報應,你別管,咱們從這頭兒走,繞開他們,讓他們慢慢狗咬狗去吧。”
曾余勤雖然繼承了曾志安的善良,卻也繼承了曾志安的優柔寡斷沒有主見,被李氏這么一喊,就跟著李氏繞著走了。
那邊何照山越吼聲音越大,引得路人都來圍觀,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曾家和聽見外面鬧騰,沖了出來,一把把曾悅欣拽到自己身后,瞪著何照山:“你干啥?我告訴你,別滿嘴胡噴壞我們婉桃的名聲,我們婉桃是有婚約的人,你以后別再來糾纏!不然當心我們報官!”
前面走了一段距離的曾志遠一聽說曾悅欣跟人吵起來了,趕忙往回跑,沖上去猛地把何照山拽開幾步,那力道大得差點讓何照山一個趔趄摔個狗啃泥。
曾家和又往家里喊:“小兔崽子們都給我滾出來!沒聽見小妹被欺負了嗎?一個個地縮在里面裝死人呢是不是?是不是以后不想吃老曾家的口糧了?”
家里面的人本來還以為曾悅欣和何照山只是在打情罵俏,他們出去也只是礙事兒,現在被曾家和吼這么一嗓子,都慌忙趕出來了。
劉氏、曾志安、曾志成和楊氏,二房兩個半大小子,四房兩個半大小子外加兩個小胡蘿卜頭都嘩啦啦涌了出來。
好家伙,曾家十多口人將何照山團團圍在中間,何照山憤怒叫囂的氣勢一下子就落了下去,臉不紅了,脖子不粗了,額頭上的青筋也迅速落了回去。
圍觀的的人本來都抻著脖子等著看曾家的笑話,現在都看見這陣仗都變成了心有戚戚然……以后還是別輕易惹曾家人了,曾家留在村里的人這么多,鎮子上曾家老大家里還有那么多膀大腰圓的兒子,這要是動起手,他們哪兒是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