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苕清的下巴都快要驚掉了,從餐廳里出來,她還沒回過神來。
坐在唐麟霆的車上,許苕清猛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呼了出來。
“怎么?覺得很驚訝嗎?”
“戴斯先生這個星期六居然要教我畫畫,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到時候你要去么?”
“當然要去了。”許苕清的頭點的猶如穗子一般。
驚訝過后,她想起了韓婷的事情來。
她抓住了唐麟霆的手臂,哀求他:“今天設計所也去過了,還有飯也吃過了,你該告訴我那件事情了吧。”
那修長的手重重的彈了一下許苕清的額頭,許苕清感覺莫名的疼了一下。
她捂住自己的額頭,眼淚汪汪的看著唐麟霆:“果然,你還是在騙我?”
“我從沒說過我知道是誰把韓婷撞得,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關注她做什么?”
在那一刻,許苕清感覺到被人戲耍和欺騙的滋味。
她就像是一個繞梁小丑,被唐麟霆耍的團團轉。
她剛剛才高興起來的心情瞬間就降到了冰點,再也不管唐麟霆是怎么說的,她徑直下了車,然后離開。
彎彎繞繞的,最后又回到了醫院。
許苕清懷著一顆沉重的心情去看韓婷,韓婷還是一個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而更糟糕的是,病房里面一個人也沒有,連個照顧她,看護她的人都不在。
許苕清直奔護士臺,她問護士到底是怎么回事,護士還反問她:“真是可笑了,我們護士不是照顧病人的吧?這種事情你應該去請護工過來。”
“她的親人呢?不是之前剛來了一個,她難道沒有把這些都安排好嗎?”
“哦,你說那個打扮的很妖艷的女人啊,來了一會就走了,這不住院費還沒有補齊呢,明天早上你來把醫藥費交一下吧。”說完,護士還把一張賬單遞到許苕清的手上。
許苕清本來以為韓婷的阿姨杜嬌月會把一切全都安排好的,但是沒想到,她不過就是走了一個過場,人就閃了?
看著賬單上面的天文數字,許苕清只覺得自己的頭疼的慌。
現在這個點,讓她去哪里籌那么多錢。
當初林海翔的房子是賣了,可是賣房子得來的錢最后她又一分不少的都打還給李霞了,至于嫁給唐麟霆之后,她只是空有唐太太的頭銜,錢或者是資產什么的,她是一點都沒有。
手里面緊緊的攥著那賬單,許苕清來回的踱步著。
最后,她把希望放在了唐麟霆的身上,她給唐麟霆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滴滴的響著,過了一會,接通了。
許苕清急急的說:“麟霆,你現在在嗎?我有點事情想要麻煩你。”
“你找唐麟霆?”方媛慵懶的聲音傳來,“麟霆現在不方便接你的電話,在浴室里面洗澡。”
方媛還故意把手機放在了浴室的門口,電話那頭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她笑著問許苕清:“你現在還要找他嗎?要不等會他澡洗好了,等我們辦完了事情,我再讓他跟你聯系?”
方媛的話語里面充滿了輕蔑,同時,她似乎還在告訴許苕清,唐麟霆現在就跟她在一起,兩人親密著呢,唐麟霆根本沒空搭理她。
許苕清的鼻尖一酸,她匆忙的掛了電話。
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許苕清悄悄把賬單藏進了口袋里。
反正是明天繳費,明天再想辦法吧。
韓婷的病房里沒有護工,她就留在醫院里照看韓婷。
這一整夜,許苕清幾乎都沒有合眼,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坐在那里,一坐就坐到了早晨。
早上護士進來的時候還跟許苕清提到了繳費的事情,她提醒許苕清說:“要是再不把錢繳清的話,等下就要停藥了。”
“護士,我過會就去把錢繳清。”
“那你快點吧。”護士給韓婷檢查了一番,然后就出去了。
銀行
許苕清排了很長時間的隊伍才排到她,她先把自己卡里面所有的錢全都取出來,但是不過,只有兩萬塊。
韓婷現在住在監護病房里,每天吃的醫藥費就跟用紙一樣,兩萬塊就是杯水車薪,也不知道能用多長時間。
但是現在,除了這點錢,她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取完了錢,許苕清感覺手里面沉甸甸的,她的心也很沉重。
韓婷的銀行卡里應該有不少的錢,就是她不知道密碼,而且在韓婷不知情的情況下取她的錢出來用,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到啊。
“先把今天的應付過去,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許苕清就這樣安慰自己說道。
剛銀行出來沒幾步,許苕清就接到了唐麟霆打過來的電話,他來勢洶洶的,似乎都要把許苕清給吞了。
“許苕清,你是怎么回事?給你了機會你就這樣白白的扔了?”
“什么怎么回事,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說話。”
“你答應嵐清的簡歷呢?別告訴我你忙了一整晚,什么東西都沒有弄出來。”
許苕清哎呀的叫了一聲,她忙著韓婷的事,全然把嵐清的事情忘到了腦后。
她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有些委屈的問唐麟霆:“唐麟霆,我忘了這件事了,怎么辦?”
“看來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工作上,你還是繼續做一只米蟲或者等以后再找個人嫁了做家庭主婦吧。”說完,唐麟霆冷冷的把電話給掛了。
唐麟霆說的一點都沒錯,是她的心思不在上面,這么好的機會卻白白的浪費掉了。
可是她能夠怎么辦?扔下韓婷不管嗎?韓婷可只有她了。
這樣想著,許苕清原本緊緊拽住包的手卻忽然的松開了,就在那一剎那,一輛摩托車飛奔而來,坐在后面的那個人直接把許苕清手里的包搶走了。
許苕清愣了一下,她趕忙的跑了起來。
摩托車手顯然是老手,就在許苕清猶豫的時候,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錢,我的錢!”那些錢是救命用的,不能被人給奪走了。
她奔跑了很長時間,跑的氣喘吁吁,一點力氣都沒有,但是,她還是沒能把自己的錢追回來。
她整個人猶如墜入到了冰窖之中,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總之落到嘴巴里面的時候,感覺嘴里是咸咸的。
錢沒有了,工作又被她給毀了,許苕清的人生仿佛因此而降到了最低谷。
就在她難受的要死的時候,有一雙大長腿站在了她的面前。
唐麟霆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你在這里干什么?要飯?還是來丟人的?”
許苕清抬頭,她眼淚汪汪的看著唐麟霆。
看見他的時候,心中所有的憤怒全都被點燃了。
要是昨天唐麟霆接了她的電話,要是他拿錢給許苕清救急,要是他不是在這個時候把嵐清介紹給她,那么什么事情都不會發生。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記在了唐麟霆的身上,她仇視唐麟霆,不想見他,她還奮力的想要把唐麟霆給推開。
最后是唐麟霆直接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拖到了最近的商場里,唐麟霆指著鏡子里那個沒有化妝,眼睛腫的像個核桃的女人。
唐麟霆問她:“你覺得你現在像什么樣子?老媽子?”
“不要說了,什么都不要說了!”
“連這個事情都不愿意接受?你還能做什么?”
許苕清捂著自己的耳朵,她沖著唐麟霆喊:“我的事情要你管嗎?你都跟方媛在一起了,你還有什么資格來管我的事?”
“方媛?這跟她又有什么關系,許苕清別把你自己的失敗全都記在別人的身上!”
唐麟霆那一句一句的話,就好像是刀子一樣割在許苕清的心上。
她覺得自己已經夠慘了,但是唐麟霆卻還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在她哭的稀里嘩啦的時候,唐麟霆又把許苕清帶到了當初帶她去過的那個地方。
他把她放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在她的身邊輕輕的走動:“許苕清我問你,是你家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還是你缺胳膊斷腿了?”
“婷婷現在躺在床上,我什么都做不了,催費的單子已經一遍一遍的打過來了,我取了兩萬塊錢,但是都被人給搶走了,難道你覺得這樣的話,我還是不夠凄慘嗎?”發生的這些事,足以擊潰她。
許苕清本來以為自己在說完這個時候,唐麟霆應該會感覺到一點點的內疚,又或者,他會輕輕的拍拍許苕清的肩膀,對她說:“抱歉,我誤會你了,醫院的催費單,我來幫你還吧。”
可是,從唐麟霆嘴巴里說出來的卻是:“你覺得韓家是什么樣的人。”
她抬起頭看著唐麟霆:“韓家是個大公司,比你們唐家差不了多少。”
“那就是了,韓家千金被車撞了,還要你給她擠錢?真是可笑至極!把單據給我。”唐麟霆攤開手,問許苕清要韓婷的繳費單。
許苕清當然不愿意給他了,她撇了一下嘴巴:“你要打錢過來?”
“錢會有,但是不可能是我。”
“”
最后,許苕清還是把皺巴巴的繳款單據遞給了唐麟霆,唐麟霆只是輕輕的掃了一眼,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沉沉的聲音從唐麟霆的喉嚨里面流淌出來,他的聲音挺冷的,沒有一點溫度:“韓總,我是唐麟霆,聽說你現在在米蘭對嗎?”
幾句客套話之后,唐麟霆漸漸的走遠了,許苕清豎起耳朵想要聽,但是她沒有聽到唐麟霆的話。
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他對許苕清說:“事情解決了。”
“解決?怎么解決的?”
“韓婷是韓正霖的女兒,我當然把事情跟他講了一遍,他們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藥費應該馬上也到位了。”
聽了他的話,許苕清差點沒有跳起來:“什么?你主動跟他們要錢,這樣怎么可以!”
唐麟霆反問她:“怎么不可以?韓婷是韓正霖的掌上明珠,這件事情,本來就應該讓韓正霖自己來處理,還有那個叫齊風的,他從韓婷身上刮走多少錢,到時候讓他連本帶利的吐出來就行了。”
“這又關齊風什么事?”
“真是個蠢女人!”唐麟霆不削的說,“看來林海翔那件事,根本沒有讓你長記性。”
他拋出了一個東西,許苕清伸手就接住了。
這時候她才看清楚,原來是個小型的攝影機。
她都不知道,這個攝影機有什么作用。
搗鼓了一番,她連怎么打開的都不知道,最后還是唐麟霆冷著一張臉,幫許苕清把攝影機給打開了。
里面有幾段視頻,其中有一段拍的很清楚,就是韓婷的車子和另外一輛面包車撞在了一起。
但是許苕清看見,車里面并沒有齊風。
她邊看邊說:“齊風不在婷婷的車上,看來這件事跟他真的沒有關系。”
“看下一條!”
許苕清狐疑的翻到了下一條,下一條視頻比剛剛的就模糊很多。
她按了一下播放鍵,然后模糊的視頻傳來了一段相對模糊的對話。
這段對話來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女人的聲音妖嬈,聽著讓人感覺心里面酥酥麻麻的:“阿風,我不喜歡你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你離開她好不好。”
“我也不喜歡她,但是我現在在她家里的公司上班也沒有辦法啊,你相信我,我的心里面只有你一個。”
“你別在她公司上班不就行了,或者你弄點事情,讓她癱瘓或者出車禍,她不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接下來的對話讓許苕清聽了感覺毛骨悚然,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壞了,她居然跟齊風合謀要還韓婷。
“齊風居然在婷婷的車上動了手腳,所以剎車失靈她才撞上的嗎?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壞了,我要把這段視頻送到警察局,把齊風送到監獄里去。”
“還是那句話,這跟你有關嗎?許苕清,你就是事情分的不夠清楚,什么都要攬到自己的身上來,這是韓婷自己的事情,你做不了決定。”
“可是,可是我就看著他這樣欺負婷婷,我什么都不做嗎?”許苕清焦急的問唐麟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