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凝出去之后,唐麟霆肅然的問許苕清:“大清早的,你發什么瘋?”
許苕清站在那里,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
那神情,就連唐麟霆看了,心里也不好受。
他沒有指責她,聲音漸漸的柔和下來:“還好喬依凝沒有什么事,不然的話,喬家人怪起來,把你送到派出所怎么辦?”
許苕清抬頭看著唐麟霆,她說:“我肚子的那塊肉,從我的身體里面流掉了,它在我的肚子里裝了兩個多月,是喬依凝干的,我難道不能跟她討回公道?”
類似的話,昨天已經說過幾遍了,可是,許苕清此刻卻是鐵了心的,想要給喬依凝好看。
唐麟霆只能答應許苕清,先讓喬依凝回喬家待兩天,而她,先留下等平靜一些,再談接下來的事情。
許苕清哭的撕心裂肺的,那聲音一聲又一聲的,猶如錘子一般,重重的敲打在了唐麟霆的身上。
他只能夠抱住許苕清,讓她安靜下來。
這時候,他才發現,許苕清的手掌上有傷。
他立刻打了電話,讓醫生過來。
沒過多久,穿著白大褂的陳凡進了莊園。
唐麟霆看見他的時候,微微一愣,他說:“怎么是你?韓醫生呢?”
“韓醫生今天家里有事走不開,他讓我替他過來。”陳凡淡淡的說。
既然來了,他也不可能這個時候把陳凡趕走。
于是,唐麟霆叫陳凡幫許苕清看看情況。
陳凡看見許苕清的樣子,他是一陣的心疼。
他冷冷的對唐麟霆說:“唐總,能不能麻煩你先出去,等我看好了再進來。”
“真是笑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私人醫生還要主人離開的。”
“有件事情我希望唐總你搞清楚,第一,我不是你的私人醫生,第二,我看診需要安靜,要是你覺得我不合格的話,那就請別人過來吧。
要是換個人又太麻煩,而且路上還耽誤時間。
“那好,你慢慢看,我倒要看看,你能夠看出個什么名堂來。”唐麟霆指了陳凡,然后他很快的走了出去。
唐麟霆走后,陳凡開始很仔細的給許苕清處理傷口,許苕清就好像是一個木頭人,任憑他在那里翻來動去的,她居然一下都沒有反抗。
手上的傷是小事,可是許苕清流產不久,這連小月子都還沒有出,沒人照顧也就算了,還讓她受那么大的刺激,這不是明擺著折騰她的身體嗎?
陳凡輕輕的搖晃著許苕清,他對許苕清說:“能聽到我說話嗎?”
許苕清點點頭,她沒有回答。
陳凡又說:“好端端的,為什么要這樣作踐自己,當初不是答應過我,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開唐麟霆重新開始嗎?”
許苕清這才抬起頭,她的眼眶很紅,眼淚還在眼眶里邊打著轉,她說“可是我恨啊,我的孩子沒了,他卻又要娶別的女人,我不甘心。”
“你愛他嗎?”
“我不知道。”
“要是不愛的話,那里談得上恨?如果還愛著,那為什么,又不把事情想的更開一些?”
“陳凡,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這件事,你別管了,這是我和唐麟霆的私事,而且就算你真的要管,其實也管不了。”
她很犟,認定了的事情,哪怕是幾輛馬車都拉不回來,陳凡知道憑自己跟她現在的交情,如果要提什么額外的要求,許苕清肯定是不愿意的。
他只能夠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勸她,他說:“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膝蓋有的時候會隱隱的疼痛,除了膝蓋之外,腰那里也一樣。”
許苕清想了一下,她點了點頭:“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這是因為你受了風著涼所致,這幾天你也別跟誰慪氣,床上躺著去,起碼躺到二十天。”
“我休息不了。”
“身體是自己的,要是壞了,只有對你自己有影響。”
陳凡說的也有點道理,反正,喬依凝現在走了,她還是繼續賴在唐家,她倒要看看,喬依凝什么時候回來。
許苕清心里面也想清楚了,她就是不跟唐麟霆離婚,到時候看他怎么跟喬依凝交代。
而且喬依凝不是最不喜歡她在唐麟霆的身邊嗎?那好啊,她就要一直待在這里,就讓喬依凝的心里面有根刺,讓她這輩子都過不舒坦。
想到這里,許苕清對陳凡說:“陳凡,謝謝你,感謝你這次過來幫我,改天有時間我們再一起聊聊。”
“好!”
因為是在唐麟霆的家里頭,所以,陳凡也沒有待太久,事情跟許苕清交代完了之后,他就回去了。
這陳凡前腳剛走,唐麟霆又回來了,他陰陽怪氣的看著許苕清:“你們兩個很熟嗎?一聊就聊這么久。”
“這個跟你好像無關吧?再說了,如果我沒有記錯,醫生好像也是你找過來的。”許苕清不卑不亢的說。
她站了起來:“我要去房間了,請你讓開!”
“打算什么時候搬走?”
“唐少爺,你不會準備在我還在坐小月子的時候,就把我給趕走吧?這樣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月子不是七天就好了嗎?”
“你從哪里聽說的?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們男人都是薄情!”
她不再搭理唐麟霆,直接去了房間。
事情似乎因為許苕清留在這,而變得愈發復雜了。
喬家
乒鈴乓啷的聲音響起,還有東西重重掉下摔在地上的聲響。
白曉剛門口,就看見那玻璃碎片給彈了起來,她嚇了一跳,連忙踮起腳。
她問喬依凝:“依凝,是誰惹你不高興?”
喬依凝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她說:“還有誰?不就是那個討人厭的許苕清嗎?”
“她還沒離開唐家?”白曉也有些不悅,“當初不是都說好了,你跟麟霆訂婚,麟霆那邊不該是干干凈凈的,怎么又冒出個老婆?”
“那個跟霆沒有關系,是許苕清那個賤女人她一定要扒在唐家不愿意走的,怎么攆都攆不走。”
這時候,白曉才看清楚,喬依凝的下巴上有傷。
平日里,在喬家屬白曉最關心喬依凝了,自己的女兒嘛,含在嘴巴里面怕化了,捧在手心里面又怕掉了,總之,是各種保護,各種護著,現在看她臉上竟然有傷,她驚呆了,立刻跳了起來。
白曉指著喬依凝問:“你臉上的傷怎么回事?”
喬依凝說:“許苕清給劃得。”
“這個女人太大膽了,居然連我寶貝女兒的臉都敢劃!我去找她算賬去!”
“媽,你搗什么亂啊,現在過去,指不定麟霆又要數落我呢。”
“唐麟霆憑什么數落你?你現在是他的未婚妻,他怎么不跟那個女人把聯系給斷了?”
眼看,白曉就要找唐麟霆算賬,并且給喬依凝討回公道,喬依凝也急了,她忙拉住白曉:“叫你別去,你就別去。”
“好好好,我女兒說什么就是什么,哎呀你可憐的嘞,這個地方受傷了,到時候會不會留疤啊。”
“媽,你別嚇我,要是長疤了,我以后還怎么見人?”
“不怕不怕,媽到時候找人幫你好好看看,沒事的。”白曉抱住了喬依凝,安慰她說道。
不過,白曉的心中卻對許苕清產生了莫名的仇恨。
等喬依凝安靜下來一點,白曉讓傭人把地上的垃圾給收拾了,而她,則帶著喬依凝進了房間。
白曉坐下,她對喬依凝說:“不過依凝,你說我們喬家的掌上明珠,唐麟霆這樣欺負人,媽心里面難過,不行,還是要跟唐傲勤說說。”
“這種事情說也沒用的,麟霆人很好,就是被那個壞女人給害的,要不是她插足我們之間,我和麟霆也不會如此的尷尬。”
“那你打算怎么辦??他們不離婚,你也沒法嫁給唐麟霆啊。”
“這我倒不怕,我有的是方法對付許苕清,就是我怕唐麟霆心軟。”
“對付男人啊,你不能來硬的,得來亂的,越是跟他對著干,他的心里頭越不舒服,至于那個礙事的女人,在唐麟霆的面前對她和善一點,他要是不在了,再找個法子把她趕走不就是了。”
聽了白曉的話,喬依凝的眼中仿佛閃耀出了一抹奇異的光。
她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不停的夸耀白曉:“媽,你說的對,我現在回去了。”
“剛回家,你這又是去哪?”
喬依凝走到柜子前,她翻來倒去的,最后找到了一個漂亮的銀灰色的盒子。
她捧起盒子,然后慢慢的打開。
盒子里面,是一條水潤的珍珠項鏈,那珍珠很大顆,看上去十分的名貴。
小巧的紅唇輕輕的向上揚起,喬依凝問白曉:“媽,你覺得這串項鏈怎么樣?”
白曉看了一眼:“這個不是去年李伯伯送你的禮物嗎?這珍珠項鏈價值不菲啊,你打算拿去做什么?”
“我那那個許苕清看上去平平淡淡的,連個首飾戒指都沒有,我打算送給她啊!”
“你的腦子是不是燒壞了,她是你的情敵,還送她?”
“媽,你這就不知道了,要是許苕清收了這串珍珠項鏈,那她離滾蛋可就不遠了!”喬依凝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