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界荒涼又破敗。
漫渃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醒來。
依楚將所有的事都說了。
“他足足守了你四十九天,這四十九天里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日日忍受剖心血的痛苦,耗盡所有心神護著你的魂,你才能醒過來。”
漫渃聽了這些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臉上不曾見到半分感動的模樣。
依楚見她這樣也不多說什么。
片刻,玄冢醒了過來,看著漫渃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身邊,巨大的欣喜沖上頭腦,他不知該如何用語言來表達。
說出口的不過是一句,“你活著真好。”
但漫渃感受不到他的喜悅。
“你已經消失了這么久,該回天界去了。”
她面目表情,似乎不會為任何事觸動
“你救了我,我該謝謝你,不過我現在孑然一身,能給你的也只有我這條命。”
“我不需要你謝謝我,這一切都是我自愿做的。”
玄冢看著她的臉,她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只是依然是一頭白發,但這白發更加顯出了她的清冷。
玄冢能從她的目光中,看出她對自己的厭惡。
“漫渃,你還恨我嗎?”
他也不知為何,自己一定要問這個問題。
“不。”
漫渃搖搖頭,“我不恨你了。”
那就說明他還有機會奪得他的心。
“但我也不會愛你。”
漫渃看著他的臉,仿佛在說著再尋常不過的話,完全不知道她的話有多么傷人。
“你對我做的事情,我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得,當然我也明白有些事是我咎由自取,我瞞了你當年的事,你恨了我一百年,也算公平。”
漫渃嘆了口氣,“只是這里。”
她指著自己的心臟,“這里已經生不出任何感情了。”
明明他的心還在跳動,可玄冢覺得心臟的位置似乎破了一個大洞,冷風不要命的往里吹,他冷的厲害。
原來你以前過的是這樣無望的日子。
“你們兩個都剛醒過來,要是想好好活著,便都給我好好休息。”
依楚將漫渃帶了出去,“你就在這里休息吧,過幾天你的身體才能完全復原。”
漫渃不喜不悲,淡然的接受她的安排。
依楚對她的表現一點也不意外,她安排好漫渃,就又去找了玄冢。
“這回你嘗到了愛而不得的滋味?”
玄冢苦澀的笑了笑,“原來這滋味是這么疼的。”
“玄冢帝君一向威風,也有這種時候。”
依楚在他身邊踱著步子,“我勸你還是回到天界去,日子可能會好過一些。”
“沒有她,千萬年的時光實在太漫長了,我到愿與她在這人間相守。”
“就怕你愿意,漫渃也不愿,你別忘了她可是天后的女兒,仙體未消,縱使你想留住她,天后也不會同意。”
玄冢已經下了決心。
“一切由漫渃決定,她去哪我就陪他去哪。”
“帝君還真是癡情,不過漫渃現在是由神木支撐,自然就沒有了人類該有的感情,不會愛不會恨,就算你守她上千年,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他不在乎。
他求的不過是漫渃能好好的活著,其余無論發生了什么事,他都愿意承受。
愛與不愛他都擔著,只要能陪她。
“那我便希望帝君能撐的長久些。”
依楚臉上浮上一些心酸,“至少你還有個人可以守著。”
“算了,我還有些事,你休息吧。”
她轉過身,心里默念。
奇鳶,相比他們,你才是最心狠的那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