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怕小睿知道你大哥其實是你害死的，然后會恨你一輩子，所以你才不要讓小睿跟著我的！
不過，你再怎么囚禁小睿，試圖阻斷我和他之間的母子情分，我唐菀然今天都要告訴你，你別癡心妄想！你再怎么想想要掩飾你曾經做的那些事情，都不過是徒勞，就像小睿說的，你就是一個殺人兇手，你害死了你的親哥哥，你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人！”
“誰說懷珵是懷琛害死的？”
不遠處，一道積威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幾個人尋聲看去，入目，是被嵐姨推著的霍老夫人，坐在輪椅上，以一種不怒自威的姿態，出現在眼前。
嵐姨推著霍老夫人的輪椅走上前，霍老夫人掃了眼被夏梔護著的小睿，又看了看自己的孫子，最后把視線落在唐菀然的臉上。
“紅口白牙的在這說話，沒有任何證據的無端猜測和指控，唐菀然，你哪里來的資本和底氣來說懷珵是懷琛害死的？”
“……”
“還是說，你為了激化小睿和懷琛、小梔之間的關系，故意捏造的？”
唐菀然看向一向對自己沒有好臉色的霍老夫人，她冷笑：“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隨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她說：“別以為你們三個人一起欺負我，你們人多，我就怕了你們。”
“……”
“凡事兒都還講個理兒字，你問問你的寶貝孫子，他敢說懷珵不是為了他才死的嗎？”
霍懷琛略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他反駁道：“我從來沒有否認過大哥是因為救我才出的意外，但是那也只是一個意外，我沒有逃避責任的意思，我會覺得內疚，是因為大哥把生的希望給了我，我才自責不已，這和你想的，猜測和臆斷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
“不是一回事兒？呵……”唐菀然冷笑，“每一個殺人犯都會為自己找開脫的借口，你……也不例外！”
霍懷琛被唐菀然的話氣到，他欲開口反駁，卻被霍老夫人叫住。
霍老夫人再去看唐菀然，她說：“今天你既然舊事重提，那我就不妨把當年的事情，再好好調查一番好了！”
“……”
霍老夫人說這話時，唐菀然的眼里，明顯一閃而過一抹微光。
緊隨而至，她心尖也莫名虛了一下。
但她還是梗著脖子，冷嗤道：“調查？你說的調查，在我看來，不過就是變相維護霍懷琛的一種說辭罷了！”
唐菀然今天算是照著和整個霍家撕破臉來的，所以再看霍懷琛，她言語絲毫不加克制。
“因為懷珵會繼承公司的全部工作，你心生嫉妒，就搞出來了害死懷珵的事情，然后還裝作你是受害者，說你哥是為了保護你才出意外離世的，其實，就是你一手設計并陷害了他，只為達到你骯臟的目的！”
“住口！”
霍老夫人厲聲打斷唐菀然。
“看來，你再華麗的衣服，也掩飾不了你靈魂的丑陋，唐菀然，既然已經再嫁，就好好生活不好嗎？和霍家一再對抗為敵，有意思嗎？你就這么喜歡自揭傷疤？還是說，你仗著徐少擎不知道你又婚史的事情，所以才敢這么肆無忌憚，嗯？”
“……”
唐菀然被霍老夫人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可她卻不甘心自己已經鬧到了今天的這步田地，卻還不能讓霍家人為他們對自己作出來的事情付出代價！
“我們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我今天會提及這件事兒，我是為了讓小睿知道事情的真相，再者，我也要替懷珵伸冤，他當年死的不明不白，我作為他的妻子，有義務為她伸張正義，討要一個說法！”
“好，既然你今天非說要為懷珵討要一個說法，我自然也是沒有拒絕你的道理，但是唐菀然，你給我想清楚，也想明白，你能不能承擔的起后果，如果能，我隨你折騰，不能，你就趁早給我斷了你的花花心思，在我面前，你玩的那套，還太嫩！”
唐菀然不卑不亢，只說：“我要為懷珵討要說法，怎么就和您玩心思了？我看您是怕賭不起，到時候又折了一個孫子進去！”
霍老夫人說：“我辦事兒一向一碗水端平，如果懷琛真的害了懷珵，我絕對不會姑息，但是如果有人肆意誣蔑造謠，我也不可能善罷甘休！”
唐菀然望著霍老夫人果敢的眸色，她知道她是認真的。
只是眼下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唐菀然必然不能退縮。
而且她賭的是事情過去了快九年，霍老夫人再追查下去，也找不到什么必要的證據證明事情和她有聯系。
想著，她強迫自己硬氣道：“好啊，那就徹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省的你們霍家人不敢告訴小睿父親為什么會離世，你們又為什么這么多年來，都不肯帶小睿來祭拜他的父親！如果你們心里沒有鬼，就對于懷珵意外離世的事情，給我一個客觀公正的答復！”
“好，你要答復，要結果，我都給你。半個月，半個月的時間，我給你一個你想要的答復！”
唐菀然談條件道：“好，那就半個月，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咱們一碼歸一碼，你們別因為找不到證據，就試圖想要從徐少擎那里下手來置我于死地！”
霍老夫人揚唇笑了，“我沒有你那么齷齪，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你……”
霍老夫人不看唐菀然猙獰的臉，繼續說：“為公平起見，從今天開始，小睿跟我在一起生活，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們兩邊任何人都不許來見小睿！”
對于霍老夫人這個提議，唐菀然并不愿意接受。
小睿現在是她能掣肘霍家唯一的籌碼，她一旦失去這個籌碼，她就像是丟了武器的士兵，哪里還有和霍家人抗衡的資本？
“不行，小睿這么多年來都被你們蒙在鼓里，渾然不知，你把小睿留在身邊，我不能保證你們會不會給他洗腦。所以，我要把小睿留在身邊，我要把他帶走！”
“唐菀然，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依照你現在的情況，你敢不敢把小睿帶走？”
“……”
“據我所知，唐菀然還不知道你已婚，并且有孩子的事情，你若是想讓他知道，也想讓他知道你當初為了嫁給他，不惜去做處、女、月莫修復手術，你大可以帶著小睿，過去你那里！”
唐菀然用震驚的目光看著唐菀然。
霍老夫人的話，就像是抓住了她的命門，讓她連反擊的資格都沒有。
無論如何，唐菀然也沒有料到，霍老夫人竟然把她的事情調查的這么清晰細致，連她當初做了修復手術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霍老夫人十分滿意的看著唐菀然的表情，嘴角一揚，她說：“所以現在，把小睿養在我身邊，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不是嗎？唐小姐！”
“……”
唐菀然清楚，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她對小睿，確確實實沒有帶在身邊的資本。
忍著不快，她只得應下來霍老夫人的安排。
“春嵐，帶小睿離開去療養院，從今天起，到懷珵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小睿的衣食住行和上學起居，都由你來負責。”
“是，老夫人。”
——
一場鬧劇下來，每個人臉色都不太好。
在墓地外，霍懷琛和夏梔，與霍老夫人分開之前，霍老夫人說：“這件事兒，既然唐菀然非得要查，那我們就陪她查個清楚好了，省的她一再作妖，我們都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應付。”
霍懷琛并沒有說什么，只道：“我并不想就當年的事情再提，畢竟……”蹙著眉，他最后還是強迫自己狠下心來，“既然要查，那就查吧，我想，這也許是對我哥最好的告慰！”
再回到霍家，夏梔筋疲力盡，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怎么說，她也撫育了小睿這么多年，不想，自己的再如何認真和悉心照顧，都抵不上唐菀然三言兩語的哄騙。
果然，她再怎么努力，也無法達到唐菀然這個親媽在小睿心里的位置。
霍懷琛看得出夏梔今天心情不好，也清楚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就說：“小睿只是一時間被迷了心竅，等他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兒，就會對你我消除誤會。”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這個媽媽做的，竟然這么失敗。”
夏梔用手抱臉，痛苦難言。
霍懷琛坐在夏梔的身邊抱她，安撫道：“這件事兒不怪你，這么自責做什么？”
夏梔搖了搖頭，再拿下雙手，眉眼低垂著。
“如果唐菀然是個合格的媽媽，我真的愿意把小睿還給她。很多親生母親能給孩子的愛，我想，我還是給不了，我也做不到成為他的親生母親那樣，有血緣相連，僅僅是三言兩語，就支配他全部的行為和思維。”
“這件事兒不怪你的，說來，也是我不好，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讓小睿知道他親生爸爸到底是怎么離世的，所以才給了唐菀然可乘之機，也給了她胡編亂造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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