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穆河洛也是常常受傷,哪一次都比這小小的發(fā)燒要嚴(yán)重的多得多。甚至有的時候傷口很恐怖了,他也咬牙死扛著,能不去醫(yī)院就絕對不去醫(yī)院。
這一點的倔強(qiáng),和白沐兮有一些驚人的相似。
坐在駕駛座上的岑雪兒似乎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驀地就笑出了聲,“沐兮,你好像也喜歡這樣。生病的時候,也總是在說你沒事。”
聽到這話,白沐兮也想起了自己的過往和不喜歡去醫(yī)院的情緒,就沒有再勉強(qiáng)穆河洛。
“河洛,你家里面有退燒藥嗎?”白沐兮細(xì)聲問道。
穆河洛撐著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艱難的點頭“有吧……”
“好,那我們就不去醫(yī)院了。”白沐兮輕聲開口道,“我現(xiàn)在帶你回去。”
“唔……”穆河洛含糊不清的應(yīng)了一聲。
“雪兒,來幫幫我。”白沐兮沖著自己好友說道。
“好的。”岑雪兒伸手將自己的安全帶解開,然后下了車,去到穆河洛所在的那一邊將門打開,伸手想要把他扶出來。
可是,穆河洛的手,還緊緊的握著白沐兮的手。
白沐兮有些無奈,用力的將自己的手從他手心里抽了出來。
好不容易把穆河洛弄上樓,也許是因為剛剛見了風(fēng)的原因,他的溫度好像變得更高了。
退燒藥倒是真的有,白沐兮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可是喂他吃了兩顆之后,還是好久也不見好轉(zhuǎn)。無奈之下,她就去冰箱里面找了點冰塊,然后拿毛巾包住了給他敷上去。
“你沒事吧?”白沐兮從穆河洛的臥室里面走出來,就看見岑雪兒正癱倒在沙發(fā)上。因為她是孕婦的關(guān)系,所以扶穆河洛的重任,一直都是岑雪兒一個人在完成的。“雪兒,辛苦你了啊。”
“行了,你自己也注意著點。”不管怎么說,岑雪兒也是個力氣有限的女人,這會兒自然是累的半死,她看著撐著腰站在那里的白沐兮,“你現(xiàn)在懷孕了,萬事都要小心。照顧別人可以,但是要記得量力而為。”
“我知道。”白沐兮笑了笑,走過去在好友的身旁坐下,“謝謝我的雪兒這么關(guān)心我,你放心,任何事情我都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你呀。”岑雪兒伸手戳了戳白沐兮的額頭,順口就問道,“你和黎慎行最近怎么樣了?”
這個問題,她問的漫不經(jīng)心,就好像是不經(jīng)意之間問出來的。
白沐兮本來不想回答,可是想到一些事情,她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還能怎么樣?不是跟從前沒什么兩樣嗎?”
“那我看你怎么變了很多呢?”岑雪兒緊盯著白沐兮,“沐兮,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啊。”白沐兮最近,也一直都在想岑雪兒和穆河洛之前跟她說過的話。
“那你現(xiàn)在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岑雪兒又問。
“我……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白沐兮垂了垂眼,一副很猶豫不決的樣子。
“想說什么你就說啊。”看到白沐兮這個樣子,岑雪兒索性也就直接詢問道,“沐兮,你現(xiàn)在……你現(xiàn)在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嗎?”
看清楚了嗎……
白沐兮本來以為自己是看清楚了的,可話到了嘴邊,卻又怎么都說不出來。
就好像,一說出來了,很多事情就要開始塵埃落定了似的。
而隱隱之中,她并不想塵埃落定。
“沐兮?”見對方長時間的沉默,岑雪兒皺著眉頭又喊了好友一聲,“你怎么了?”
“我沒事。”白沐兮回過神,忙是搖了搖頭,然后很認(rèn)真的回答道,“雪兒,我沒有完全的想好。”
“你還沒有想好?”岑雪兒有些吃驚和不滿了,“沐兮,你是真的沒有想好,還是不愿意跟我說?都這么長時間了,他黎慎行也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你還沒有看清楚嗎?”
“也許是看清楚了的。”白沐兮知道岑雪兒是為自己好,她斟酌著語句慢吞吞的說道,“但是雪兒,也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而兩個人,也不可能說散就散。”
“怎么不能了?”岑雪兒不太明白。
白沐兮咬了咬唇,“就是……就是不能的。”
對于白沐兮的固執(zhí),岑雪兒是領(lǐng)教過并且極其了解的。但她一想到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看到的娛樂新聞,又急急地問道,“那黎慎行……他和那個女人的事情,你知道嗎?”
快速的說出來了之后,她又有些莫名的后悔。
畢竟,這到底是一件很傷心事。
所以對于白沐兮的又一次沉默,岑雪兒倒也沒有再逼問下去。
“算了,你就當(dāng)我沒有問吧。沐兮,其實我不想說起這件事情的。”她小心的去觀察著白沐兮的臉色,很誠心誠意的說著抱歉,“對不起,提到讓你傷心難受的事了。”
“沒事啦,不用這樣。”白沐兮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拉了拉岑雪兒的手,“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心里面也都很清楚。不過雪兒,我不是因為這猶豫的。我對黎慎行是有感情的,我的肚子里面還有他的孩子。我想……不管怎么樣,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我們也不能真的說散就算了。所以,我還是要好好的想一想。”
聽到這樣一番‘大度’的話,岑雪兒莫名的有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她仿佛都不太認(rèn)識眼前的白沐兮了,“你想歸想,孩子歸孩子……這些,這些我都完全沒有任何的意見。但是沐兮,你既然知道那些事情,為什么對黎慎行還有感情?”
她可清清楚楚的記得,白沐兮是愛的純粹、恨的更干脆的人。而且,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感情上的拖泥帶水了。
那現(xiàn)在,為什么還要對已經(jīng)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男人有感情呢?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為什么還不愿意說散就散?
岑雪兒真的是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