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慎空的話音落下了很久,白沐兮都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她整個人就像是驀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和剛才一樣雙眼目光渙散。
看著眼前又一次莫名失神的白沐兮,黎慎空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不管怎么樣,他都沒有辦法真正的去說服這個女人。哪怕,他現在就只希望,她能夠保護好自己。
“這么難點頭同意的事情,就不要想了。”黎慎空終是忍不住開口打破了兩個人之間死一般的沉靜,“你……”
“你能把剛才的那句話,再說一遍嗎?”白沐兮出聲,打斷了黎慎空的話語。
黎慎空怔了一下,一時之間沒有明白白沐兮的意思,所以也并沒有出聲去說什么。
而白沐兮說完這句話,也像剛才一樣沉默了下去,似乎鐵了心的在等待著發愣的黎慎空。
“你能不能……”黎慎空緩緩的開了口,“你能不能別為他要死要活,你要做的,只是活。”
聽到黎慎空重復了一遍這句話,白沐兮驀地笑了起來。
在黎慎空不明所以的注視下,她先開始還只是低低的壓抑著笑著。然后,像是突然之間再也忍不住了一樣,拿開捂住嘴巴的手就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開始拼命的奪眶而出。
白沐兮沒有伸手去擦那些淚水,只任由著它們從臉頰不斷的滑過……
她終于是受不了了,她收起那些放肆的狂笑,徹底的嚎啕大哭起來。
黎慎空看著這樣在頃刻之間就崩潰了的白沐兮,久久不能言語。他能夠做的,只有用眼神制止想要上前來的服務生。他能夠給的,就只是一個讓她能夠放肆大哭的空間。
他知道,她太壓抑了。
這么多的淚水,又該是積攢了多少的失望和委屈?
過了好一會,黎慎空才伸手拿起桌上的紙巾,起身走到白沐兮的面前。
他看著那個崩潰大哭的女人,緩緩的半蹲下去,動作輕柔的為她擦起了眼淚。
可白沐兮的淚水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樣,浸濕了一張又一張的紙巾。就算后來哭到抽搐了,她還是不愿意停下來。
或者說,她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停下來。
黎慎空一句安慰的話語都沒有說,他沉默的為白沐兮擦了一會兒眼淚,又沉默的起身走到了咖啡廳樂隊那里。
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很有眼色的咖啡廳老板早就讓廳內所有的閑雜人等都離開。
黎慎空看了放在那里的小提琴一眼,然后用剛剛為白沐兮擦過眼淚的手拿了起來。他轉身面對著哭泣的白沐兮,開始拉起了小提琴。
悠揚的樂聲瞬間充斥在咖啡廳的每一個角落,黎慎空演奏的是一段輕柔的曲子,能夠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
他不斷重復的拉著這段樂曲,直到看見白沐兮漸漸止住哭泣,然后窩在柔軟椅子里面。最后,慢慢的合上了自己那雙美麗無比的眸子。
黎慎空放下手里的小提琴,抬腳走到白沐兮的身邊,將自己的外衣輕輕的披在她的身上。
“睡吧。”他輕聲開口說道,滿臉都是心疼和認真的樣子,“睡一覺,什么都會好起來的。”
“師父,錦繡花園。”白珊瑚從黎家出來以后,一坐上出租車就對司機說道。
她現在需要早點回去,和自己的母親商量一些事情才行。
回到白家,白珊瑚立刻就沖到了朱芳的面前。
正在優哉游哉的喝著茶的朱芳被這樣突然出現的白珊瑚嚇著了,“喲,你個死丫頭,你怎么突然跑回來了?”
“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白珊瑚喘著粗氣,很是著急的開口道,“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就此扳倒白沐兮!”
“什么?”一聽到這話,朱芳也不再是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白珊瑚坐了過去,將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朱芳。
臨了,白珊瑚還怕朱芳不相信自己,就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到那張照片遞了過去,“你看,我當時還拍下了照片。”
朱芳伸手拿過白珊瑚的手機,對著那張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滿是驚喜和驚訝的再次詢問道,“這……珊瑚,這真的是你親眼看到,并且親手拍到的一幕嗎?”
“嗯。”白珊瑚重重的點點頭,“當然,媽,這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會跟你開玩笑呢?我告訴你,我是親眼看見白沐兮上了黎慎空的車。而且,也確實是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
“那要真的是這樣,白沐兮這一回,可就怎么也不好解釋了。”朱芳放下手機,眼中滿是贊許的神情,“珊瑚,這一次,你干的好!”
“那是!”白珊瑚得意洋洋的仰著頭,像是已經打敗了白沐兮一樣,“媽,你也不看看,我跟白沐兮之間這樣的深仇大恨,怎么可能會那么輕易的就讓她有好日子過!”
“說得對!”朱芳對于自己女兒的話表示很贊同,“珊瑚,就應該這樣,讓白沐兮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定要把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給搶回來才行。”
“媽,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么做?”白珊瑚出聲問道。
朱芳很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道,“珊瑚,你現在不管怎么樣,一定要想辦法繼續待在黎家。”
“啊?”白珊瑚沒有想到自己母親給出的辦法就是這個,當下就有些驚訝。
“怎么了?有問題嗎?”朱芳對于白珊瑚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留在黎家,你可以多搜集證據,爭取一次性扳倒白沐兮。而且,這對你自己本身也是再好不過的。”
“話雖這么說,但是……”白珊瑚當然很想一直留在黎家,只是想起那天發怒了的黎老爺子,心里面不禁有些害怕了起來,“但是你也知道,黎慎行的爺爺現在正要趕我走。”
說起這件事情,白珊瑚心里面就有些怨恨和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