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淺離宿央比較遠(yuǎn),她的修為眼下在虛幻大千也算是剛剛?cè)腴T。
但是借助著混元鈴,她能夠聽得很清楚。
然兒。
能得宿央如此稱呼的人,非云洛然莫屬了!
難道……
君慕淺眸光微斂,聲音冷道:“混元,去!
“泠泠”一聲,混元鈴響了一下,一道無形的力量就飄了出去。
不過半息,便又回來了。
“只有他一人?”君慕淺稍稍意外。
她不清楚云洛然現(xiàn)在的修為如何,上次她們在無影崖交手,云洛然還只是生死境上期。
現(xiàn)在至少三百年過去了,在云洛然天賦平平,但有著整個東域資源傾斜的情況下看,應(yīng)該達(dá)到了生死境巔峰,將要突破長生境了。
初元境到靈心境,是最好突破的一個階段。
但是靈心境想要突破到夢歸境,就要度九層夢魘。
之后的生死境和長生境,難上加難。
生死境,也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一個境界。
一念之間,便是生死。
只要修煉中途出一點(diǎn)差錯,就是滅亡的下場。
是以,有許多靈修,哪怕已經(jīng)抵達(dá)了夢歸境巔峰,擁有了踏入生死境的修為,都不敢突破。
君慕淺想起來,當(dāng)時七大宗門為了合力絞殺她,派出的全部都是生死境上期的高手。
自從她離開鏡月宮之后,云洛然動的小手腳就不少,還去靈酬發(fā)布天級任務(wù),來要她的命。
但是大面積的追殺,是在云洛然成為靈女后。
七大宗門,以靈女為尊。
靈女之命,莫不敢從。
三年的追殺,七大宗門死在她手里的人,足有上萬。
合共那么多生死境和長生境的高手都死了,七大宗門定然是要將她挫骨揚(yáng)灰的。
培養(yǎng)一個生死境的弟子,可是需要至少五千年的時間。
君慕淺嘆氣,她前世是長生境的修為,如今還差得很遠(yuǎn)。
幾百年的調(diào)息休養(yǎng),足夠東域七大宗門招收新一批的高手了。
再加上東域帝宮的力量,她這仇,不好報。
正在心里盤算著計謀的時候,肩頭一沉,耳邊落下一聲微涼:“慕慕,對東域少君很有興趣?”
“不感興趣!本綔\回神,“我和他是仇人。”
容輕這一魄只記了她,估計不會知道他自己就是天域少君。
而此時他身為北域乾天殿的弟子,對東域的事情也不會有什么了解。
果然,容輕頷首道:“東域少君我不了解,不過北域少君我倒是見過,她如今的修為,已經(jīng)到了長生境上期,正準(zhǔn)備回去閉關(guān)沖擊化神境了!
君慕淺點(diǎn)頭:“北域比東域的實(shí)力要弱,那么宿央的修為,恐怕已經(jīng)到長生境巔峰了!
可惜了,還在萬靈大陸的時候,帝江、強(qiáng)良和祝融哪一個不是擁有者化神境的實(shí)力?
但當(dāng)時的一幕也已經(jīng)不可復(fù)制了,她沒有能力再進(jìn)行一次五行陰陽逆轉(zhuǎn)術(shù)。
九轉(zhuǎn)造化的這一轉(zhuǎn)和其他幾轉(zhuǎn)不同,終其一生,她也只能用一次。
何況,還是溝通了萬千天地之力,擁有了不屬于她自己的力量,才滅殺了三大祖巫。
眼下她不過靈心境巔峰,別說殺云洛然了,就算是七大宗門的長老們,都是力不從心。
容輕將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緩緩握住,輕淺地笑:“誰是慕慕的敵人,誰就是我的敵人,慕慕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不急!本綔\微微勾唇,“在沒有將敵人完全鏟除、連根拔起之前,我可以很好地忍著!
要?dú)ⅲ蜌⒘怂邢霘⑺娜恕?br>
要滅,就滅了整個東域。
這時,宿央的聲音又飄過來了,很是溫和,帶著笑。
“我還在仙域,這邊有一點(diǎn)剩下的事情需要處理,大概幾天后就回去了。”
頓了頓,他又道:“回去的時候,給然兒你帶禮物。”
宿央在撒謊!
君慕淺瞇了瞇眸子,專門給云洛然說他在仙域,到底是在掩飾著什么?
云洛然應(yīng)該確實(shí)不在這里,他們在用子母石進(jìn)行傳訊。
虛幻大千中人,大多都用子母石。
母石只有一個,子石有很多。
君慕淺摸了一下自己的兜兒,感受著那干癟癟的觸感時:“輕美人,你說我去偷東域少君的東西怎么樣?”
雖然有些不道德,但是她想給云洛然下個套。
容輕一愣,神情純凈而困惑:“怎么偷?”
“看我的。”君慕淺心算了一下距離,“我變!”
七十二變再次使出,下一秒,人就已經(jīng)不再了原地。
容輕的雙眸浮過了幾分霧氣,這一幕似乎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很快,他就又笑了:“慕慕,你是變成風(fēng)了么?”
“這你也能看出來?”君慕淺被一眼看破,開始懷疑自己的變化水準(zhǔn),“那我上去,不會被發(fā)現(xiàn)吧?”
她為了修煉七十二變,不論有事沒事,都變上一變。
雖然說還沒有達(dá)到無物不變的地步,但是死物她已經(jīng)能夠很好地變幻了。
不會像以前一樣,還留個衣帶,讓容滾滾給她扯了。
“我能發(fā)現(xiàn),是因?yàn)槲以谟眯母惺苣侥!比葺p抬起手,眸光清澈,“慕慕這變化之道,很厲害。”
“咳……”君慕淺輕咳了一聲,“輕美人,你在開一間上房等我,我去去就來!
“嗖”的一下,風(fēng)就給跑了。
而正在和云洛然傳訊的宿央,卻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旁邊多出了一股“詭異”的風(fēng)!
他還在說:“然兒,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我怎么可能會去魔域?我若去了魔域,仙域一旦問責(zé),會給父君帶來麻煩的!
離得近了,君慕淺能看清楚宿央面上的表情。
出乎她的意料,不是纏綿柔情,而是冰冷寒涼。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難以想象他可以用這么森冷的表情,說出這么溫柔的話來。
宿央手中拿著一塊子石,聽到他的回答,有聲音從里面?zhèn)鱽,帶著幾分歉意:“對不起,宿,我最近做的噩夢太多了,可能有些敏感,錯怪你了。”
“無妨!彼扪氲穆曇粢琅f柔和,臉上的寒冰也未褪去,“你是我的君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幫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君慕淺明顯看見,這位東域少君的神情又是一轉(zhuǎn),出現(xiàn)了某種類似于刻骨之仇的恨意。
那邊的云洛然卻是看不到,聲音明顯松了一口氣:“那,宿,我等著你回來,馬上又要到爭奪靈女封號的時候了,你可一定不能不在。”
宿央似乎是發(fā)出了一聲極輕的冷笑,他道:“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
至此,傳訊才結(jié)束。
君慕淺這下來興致了,怎么似乎好像,云洛然和宿央也沒有元云飛口中的那么恩愛。
她身子一掠,就將宿央的衣襟吹了起來。
然后眼疾手快,立馬就將他才收起來的子石給裹走了。
宿央顯然被偷了個措手不及,甚至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等他回過神來之后,都沒能理解,明明如此平靜,為什么會突然多出一股風(fēng)。
他抿了抿唇,也沒露出什么憤怒的神色來。
此次來魔域,他只帶了一塊子石,現(xiàn)在子石一丟,恐怕是無法進(jìn)行傳訊了。
宿央很清楚,以他妻子現(xiàn)在的狀況,每隔一個時辰都會給他傳訊。
若是他不接,云洛然就會大鬧,那么眼下,他就必須得回去了。
宿央的拳頭緊了緊,面上浮起了幾分頹然之色,清俊的面容也落寞了許多。
看來,天意如此。
她還在怪他,也不想見他。
宿央最后看了一眼西邊的天空后,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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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美人,我拿到了!”
這邊,還是風(fēng)的君慕淺從窗口掠了進(jìn)來,變回了人坐在椅子上。
容輕就在她旁邊,撫了撫那銀白的長發(fā),眸色微黯:“沒事就好,現(xiàn)在的我,似乎幫不了你多少!
君慕淺聞言,怔了一下,她輕笑:“你已經(jīng)幫了我太多了。”
一次死劫,一眼終生。
她情愿他不要再幫她了,這樣能少收點(diǎn)傷。
“噓,輕美人!本綔\食指抵唇,“看我演戲!
容輕微微挑眉,淺笑了下:“好。”
那雙霧氣彌漫的雙眸,一動不動地凝著眼前的人。
君慕淺摩挲了一下子石,她太長時間沒接觸過,都差點(diǎn)不知道如何使用了。
子母石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不能認(rèn)主,誰撿到了都能用。
終于,費(fèi)了好大的勁,君慕淺才調(diào)出了“云洛然”這個名字,用靈力開始傳訊。
那邊很快就接收了,是云洛然很驚喜的聲音:“宿!”
然而一秒、兩秒……足足持續(xù)了十秒,她都沒有等來回應(yīng)。
云洛然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無數(shù)可能發(fā)生的壞事情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她發(fā)出了一聲尖叫:“你是誰?!”
君慕淺眉目冷寒,唇邊卻浮著笑,悠悠開口了,帶著某種蠱惑的意味:“云洛然!
在聽到一個清麗好聽的女聲后,云洛然更是尖叫連連:“你是誰?宿呢?宿呢?!”
他拋棄了她,他背叛了她!
君慕淺眸光微斂,笑聲寒涼:“我從閻王殿里,回來找你了!
“哐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