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少年老成

“旭兒，要不然這樣，今天呢，我們到了傍晚再回來，明日等你下朝了，我們再出去玩好不好？”鳳九辭蹲下身子，誠摯的看著莫旭的眼睛，想要征得他的同意。

只要能夠出去玩，到底玩多久并不是莫旭縮關心的，連忙點頭道：“好，就聽九姐姐的。”

見莫旭答應了，鳳九辭站起身拉著他的小手走出了院子，丟下一句：“你們兩個人在皇宮里好好待著，有什么事情先應付過去再說。”

莫旭和鳳九辭離開以后，南亦城和陸離休這對難兄難弟面面相覷，最后輕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大街。

“九姐姐，我想要這個！”

“九姐姐，這個！這個！”

“九姐姐。。。”

莫旭跌跌撞撞的在大街上跑著，鳳九辭生怕他磕著碰著了，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后：“旭兒，你慢點！”

莫旭現在就如同一只被關了十幾天沒有吃過食物的野獸一樣，不顧一切的沖在前面，就想要呼吸一口這個世界的新鮮空氣，嘗一口從來沒有嘗過的肉的滋味。

所以不論鳳九辭在他身后怎么喊他，他始終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讓鳳九辭只能無奈的跟在他身后保護著他。

莫旭看著這個新奇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對于他這個在皇宮中生長的人來說，都是新鮮無比的。也沒有顧忌到眼前，猛地就和一個小姑娘撞

上了。

“哎呦！”小姑娘約莫六七歲，看了一眼莫旭后，就準備離開。

緊跟在莫旭身后的鳳九辭，自然是看到了小姑娘是故意撞上莫旭的。她的那些雕蟲小技在鳳九辭這個老祖手上，簡直是不堪入目。

就在莫旭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的時候，鳳九辭一把抓住了想要離開的小女孩，將她扯回了莫旭的身邊：“旭兒，看看你什么東西不見了？”

莫旭聽到鳳九辭的話，這才摸了摸自己身上，仰著頭對鳳九辭說：“旭兒的玉佩不見了。”

鳳九辭將小女孩的手掰開來，上面赫然躺著莫旭消失不見的玉佩：“小小年紀就知道偷東西了？還偷一個三四歲孩子的玉佩！”

女孩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鳳九辭揭穿，嚇得瑟瑟發抖，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姐姐，姐姐，青兒是迫不得已的，姐姐是饒了青兒這一回吧！”小姑娘趕緊跪在地上給鳳九辭磕頭，生怕鳳九辭會把她抓到官府去。

鳳九辭也覺得這六七歲的小女孩會靠偷盜為生，一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了。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柔聲細語的說道：“乖，你有什么事情，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說著，就一邊牽著一個，找了一家茶館坐下了。

“姐姐，我有一個三歲的弟弟，得了重病，沒有銀子救命，郎中都不肯救治，我只能出來偷盜了。”剛進茶館找了個位置，屁股還沒有坐熱，小姑娘又站起身跪在了地上，“求求姐姐饒了我這次吧，我以后不敢了！”

“如果你下次不來偷盜，你靠什么來救你弟弟？”鳳九辭看著小姑娘，想要循循善誘。

小姑娘一愣，鳳九辭說的有道理，可是她現在也想不到有什么辦法救弟弟了，就在她思索著的時候，又聽見鳳九辭的聲音問：“你的父母和親戚呢？他們都不管你們姐弟了么？”

“爹娘都去世了，只留下了弟弟和我相依為命，叔叔一家想要將我賣給有錢人家做童養媳，我就帶著弟弟跑出來了。誰知道這兩天天氣不好，弟弟就生了風寒。”

小姑娘說完，眼中就已經淚花花的了。如果弟弟再沒有銀子救治，可能真的就會死了！

鳳九辭輕嘆一口氣，沒有想到他們小小年紀就要經受這么多，小姑娘想要偷莫旭的玉佩，也不過是看莫旭年紀小，好似又沒有人照顧，所以才壯著膽子來偷的，沒有想到碰見了自己這個偷盜中的老手。

“這樣吧。”鳳九辭輕輕的撫摸著小姑娘的頭發，試圖安慰她，“你先帶我和旭兒去看看你弟弟怎么樣了，到時候我們再回去幫你找郎中。你覺得可以么？”

小姑娘雖然不大懂的鳳九辭的意思，但是大概就是他們會帶郎中來救治自己的弟弟，聽到這個，小姑娘立馬點點頭：“姐姐的大恩大德，青兒沒齒難忘。”

“你叫什么名字？”鳳九辭輕聲問道，想來覺得不太禮貌，又加了一句，“我叫鳳九辭，你可以喊我九姐姐，這個是我的弟弟，叫莫旭。”

小姑娘甜甜的一笑：“我叫周青，我弟弟叫周道。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看看我弟弟吧。”周青說著，又跳下了椅子，對鳳九辭和莫旭說道。

鳳九辭和莫旭跟著周青離開了茶館，一路七拐八彎，終于來到了一個沒有人居住的土胚房，里面沒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全部都是灰塵。掩蓋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讓人好似如臨仙境，實際上是附近起風揚起來的灰。

“就是這里了。”周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指著面前的房子，這個只不過是他們落腳的地方而已，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家。

鳳九辭牽著莫旭走進了房間，一個難以抑制的咳嗽聲，一聲聲撞擊著在場人的心上。這不過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居然就知道隱忍，大概是怕人聽見，發現了他吧。

“道道，我回來了！”周青聽見了咳嗽聲，趕緊跑到周道的身邊，心疼的看著周道說，“我今天碰見了一個很好的姐姐，她說她會幫你請郎中的！”

周道緊皺著眉頭，雖然才三歲。但是他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老練和成熟：“什么姐姐？你知道她是誰么？”

“道道，你不要這個緊張，她真的是個好人，我之前偷她弟弟的玉佩她都不計較。”周青一時情急，就把自己偷盜的事情說出來了。

周道看著周青，咳嗽不停，嘴唇也泛白：“你居然還去偷東西了？”

周青只能委屈的看著周道：“我們沒有銀子，郎中根本就不會來給你看病，我只能去偷些東西來換銀子了。”

聽了周青的話，周道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抬頭看了一眼鳳九辭：“這位姐姐，謝謝你對青兒姐姐的手下留情。”

“沒事的，你們先好好歇著，我把旭兒放在這里陪你們，我去帶郎中過來。”鳳九辭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讓周道和周青信任自己。而且，看著旭兒的表情，他似乎很想留在這里。

莫旭的眼睛一直盯著周道，沒有松開過。直到鳳九辭說要把他放在這里，反倒覺得高興：“九姐姐快點回來。”

“知道了。”鳳九辭說著，就轉身離開了土胚房。但是并不打算去請外面的郎中，而是回了趟皇宮，將南亦城找來了。

“你去找一個信得過的太醫，旭兒的終身幸福就靠他了。”鳳九辭說的有些戲謔，但是南亦城還是很認真的找了一個信得過的太醫，鳳九辭直接將太醫帶走，什么話都沒有說。

鳳九辭直接將太醫帶到了土胚房，囑咐他不要暴露了她和旭兒的身份，好好為孩子治病后，就拐去大街上給他們買吃的去了。

等到鳳九辭回來的時候，太醫已經和他們在說病癥了。

聽見太醫說無礙后，眾人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我看你們在這里住著太簡陋了，不如和我們一起回去住吧？”鳳九辭看著周青和周道，實際眼神一直盯著周道。

只要他同意了，周青是一定沒有異議的。

周道原本是想要拒絕的，但是看著邊上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的周青，臉上臟兮兮的，頭發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已經結成了塊，腳上的鞋子已經破了好大的一個洞，周青仍然穿著。

父母在世的時候，就算家里再窮，也是干干凈凈的，現在卻這般不堪的模樣。

最后緩緩的點頭，算是同意了鳳九辭的話。

見周道同意了，最高興的，不是周青，也不是鳳九辭，反倒是進來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莫旭。

兩只眼睛瞇著已經像一條縫了，嘴角扯出了一個很大的弧度，連牙齦都可以看見，手一直托著臉頰，癡癡的看著的周道。

鳳九辭見莫旭對周青沒有任何表情，反倒是看著周道一副花癡的樣子，瞬間就明天了什么。卻也沒有說破。

“既然這樣的話，現在天色還早，我們就先回去吧，這樣子的話，郎中也好為周道看病。”鳳九辭提議道。但是實際上就算他們不同意現在過去，最后還是會要太醫提議。

周道看了一眼周青，周青點點頭，周道才算是同意了：“那你們住的地方離這里遠么？我不太走得動路。”

“不遠。”鳳九辭回答，實際上也沒有多遠，“你看我帶郎中過來也沒有花多久的時間。”

鳳九辭都這么說了，周青姐弟也不能再說什么拒絕的話，只能跟著鳳九辭走了。

莫旭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周道的身后，有的時候還會走到周道的身邊扶著他。雖然兩個人都是三歲的孩子，莫旭還更大一些，沒有想到都這么少年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