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剛才的暴雨讓整個海城都陷在擁堵之中,但其他路段都已經好轉了,有些還在堵車的地方都是每天這個時間都堵車的路段,是因為下班高峰期,與天氣事故無關,只有田雨桐回家的那一段路非常不巧地出現了重大車禍。
摩托車開近事故現場的時候,聽到了哀嚎的聲音,斷斷續續,也許是哭累了,還有經常什么的聲音,救護車停在那邊,還沒走的話是不是說明那些人已經沒得救了,想到這個,田雨桐不由得心里一陣冷汗。
“怕就別看。”簡濤的聲音因為戴著頭盔悶悶的。
田雨桐低下頭,不去看,可是還是忍不住睜開一點點小縫,一下子看到地上大灘大灘的血跡,身子不禁戰栗了一下。
簡濤好像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安,騰出一只手將田雨桐的手拉過來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腰,說:“抱緊了。”
田雨桐只是在心里猶豫了一下,手卻順著簡濤的意思緊緊地抱住他的腰,這是第一次從后面以這樣一個姿勢抱住簡濤的腰,田雨桐,不禁羞紅了臉,低下頭,卻不敢將額頭抵在簡濤的后背上。
“想靠就靠吧。”簡濤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說。
田雨桐的臉更紅了,只覺得臉頰像是發燒一般燙燙的,就像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將頭靠上去。
簡濤的背很漂亮,就像模特一樣,這個田雨桐很早就知道了,雖然他們之間的關系一直很奇怪,可是畢竟兩個人也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么長時間,簡濤的身材摸樣,田雨桐還是看了個夠的。
這樣靠在簡濤硬硬的背上,緊緊抱住他的腰,在馬路上騎摩托的感覺,就想是在看電影一樣,田雨桐覺得這個頭盔有些礙事,如果沒有頭盔的話,自己就可以臉貼在簡濤的背上了,這樣想著,覺得自己有些不要臉不要皮了,可是眼前突然浮現出剛才看見的那些血跡,從頭到腳都涼了,還是戴著頭盔好,剛才那個小交警說的對,安全第一。
駛過了擁堵的路段,簡濤的車速明顯快了,田雨桐可以聽到夏天傍晚的風呼呼地從耳邊吹過的聲音。
漸漸地,天空已不是大雨剛過時那般純凈蔚藍,因為太陽的余暉,從天邊開始慢慢地被渲染出其他的顏色,但因為高聳的建筑物,擋住了西沉的太陽,光影間看上去有些模糊,遠處的景物在太陽的余暉里顯得難以分辨。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田雨桐還是忍不住問。
“你們女人的好奇心真強。”簡濤還是悶著聲音說,這就算是回答了。
田雨桐似乎在期待著什么,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么,可是簡濤說完這一句之后就沒有下文了讓她感到失望。
“你今天早上是騎摩托車出去的嗎?”田雨桐知道簡濤肯定不會承認是特意來接她的,而事實也是如此吧,但又不想沒話說,就瞎問。在她的印象里,從來沒有見過簡濤騎摩托車,感覺有些奇怪,雖然她覺得簡濤這個樣子很有魅力,可是還是很奇怪。其實在她的眼里,什么樣的簡濤都是有魅力的吧,于她而言,吸引她的不是騎摩托車的簡濤或者說是什么樣的簡濤,而僅僅只是簡濤而已,只要是簡濤,怎么樣都是有魅力的。
“沒有,問朋友借的。”簡濤到沒有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
“怎么都覺得是搶來的。”田雨桐小聲地嘀咕了一下。
雖然真的是很小的聲音,但是足夠跑進簡濤的耳朵里了,簡濤有點嚇唬她地說:“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路邊上。”
田雨桐馬上閉嘴了,簡濤怎么又變回兇兇的樣子了,他不是性情大變嗎?難道又變回來了?真是個陰晴不定的家伙。
沉默了一會兒,簡濤突然問:“你怎么沒聲了?”
“我怕你把我扔下去。”田雨桐很認真地說。
“你……”簡濤簡直要無語了。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了,摩托車開的有點快,田雨桐竟然沒有覺得害怕,也許是因為有簡濤在吧,靠在他的背上,就覺得全世界都是安全的。
田雨桐笑了,笑著笑著突然覺得有些難過,他們現在這個樣子,在別人眼里是多么幸福啊,可是幸福終究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有些害怕回去了,那個大大的宅子,充滿了秘密和心思,在金錢和權利的壓迫下說一句話都要小心翼翼,說是家卻一點點家的感覺都沒有,她要在那里,獲得自己的幸福,偽裝自己的幸福么?可是,這不都是自己的選擇嗎?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再一次選擇的機會,都是被自己扔到一邊去的,是自己飛蛾撲火,就要承受翅膀被火苗燒焦的疼痛吧,既然選擇了義無反顧,一開始就應該做好最后輸得血本無歸的覺悟吧,自己怎么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敢邁出這一步呢?簡濤,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愛你了,也許并不是很愛,也許很愛卻不是最愛,也許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真的不是我,可是敢讓我這么去愛的,也只有你了。
田雨桐最近有些多愁善感了,只是只能看到簡濤的背的她,只是貪戀著簡濤的背的她,這么可能看到頭盔下簡濤揚起的嘴角和笑彎的眼睛。
因為簡濤開得很快,所以不一會兒就到家了,第一次不是坐車進去,簡宅顯得更大了。因為兩個人都戴著頭盔,直到他們停在了大門口,保安才認出了他們,馬上開門。
“大少爺,大少奶奶,你們回來了。”
田雨桐沖他們點點頭,可是戴著頭盔點頭真的很奇怪,簡濤一句話都沒有直接開車進去,摩托車停在了外面,把鑰匙扔到一個傭人手里,那個傭人就很心領神會地將摩托車開到了地下室。
簡濤拿下頭盔,看了一眼田雨桐,笑著問:“都到家了,你這樣不熱嗎?”
田雨桐像個傻子一樣摘掉了頭盔,她幾乎沒有戴過頭盔,對她來說有些重,脖子都酸了。
田雨桐把頭盔拿下來后簡濤笑的更厲害了,田雨桐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那個神經病一樣笑得停都停不下來的簡濤,問:“你笑什么?”
“沒什么,真的沒什么。”簡濤看著她傻不拉幾的樣子笑得更厲害了,都要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笑得那么猥瑣,肯定有什么。”田雨桐才不信他,誰會沒事笑成那副傻樣啊。
“猥瑣,你說我猥瑣?哈哈,哈哈哈哈,再猥瑣有你猥瑣嗎?”簡濤笑得很歡樂。
“我才不猥瑣。”田雨桐撅著嘴說,除了程曼,還沒有人說過自己猥瑣,不對,遲未明也說過吧,但他不敢當著她的面說,像簡濤那樣如此明目張膽的還是頭一個,大庭廣眾之下啊,居然說她猥瑣,田雨桐臉皮再怎么厚好歹也是個女的吧,簡濤大爺能不能不要這樣啊。
在田雨桐炙熱的“簡濤你會死得很慘”的目光下,簡濤終于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的頭發。”
頭發?肯定是摘掉頭盔的時候把頭發給弄亂了,田雨桐一下子不好意思地扒拉著頭發,到底亂成什么樣子她不知道,她只是想盡力把頭發弄得好一點,至少不要那么亂。
簡濤看著田雨桐像只小倉鼠一樣在自己頭上扒來扒去,一只胳膊夾著頭盔,另一只手伸到田雨桐的頭頂上,幫她把亂掉的投放弄整齊。簡濤的動作那么輕,手指輕輕地碰在田雨桐的皮膚上,他的目光很認真地看著田雨桐的頭發,仔仔細細地弄著,好像全世界只有田雨桐的那一頭頭發值得關注一樣,田雨桐看著如此細膩認真的簡濤,不禁失了神。
簡母一直在等田雨桐回來,聽到外面有動靜就趕緊走了出來,正好撞見他們如此“恩愛”的一幕。
簡母輕輕咳了一下,說:“那么熱的天,快進來吧。”
田雨桐聽到簡母的聲音,想到剛才簡濤的動作簡母都看在了眼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簡濤道好像沒什么事一樣,拿過田雨桐手里的頭盔,一手一個頭盔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了。田雨桐看著簡濤的背影,心想,他剛才是裝的吧,笑得那么得瑟。
“雨桐,快進來吧。”簡母又說。
田雨桐和簡母也走進去,屋里的冷氣關小了不少,進來不會一下子覺得很冷,而且外面下過雨之后也是涼涼的,后來雖然有點熱了,但終究溫差不是很大。
“一聽說下雨堵車可嚇死我了,就怕……呸呸,呵呵,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簡母說的有些語無倫次,田雨桐也不知道該接什么話,只是笑笑。
田雨桐進去的時候,簡濤已經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喝著水了。
“大少奶奶,您要喝點什么嗎?點心要什么?”一個傭人問。
“不用了,謝謝,我什么都不要。”田雨桐說著對她笑笑。
“你還真行,站在大馬路上和人吵架嘴巴都不干。”簡濤很不知死活地說。
“什么,誰和你吵架了?”簡母有些大驚小怪地問。
田雨桐狠狠地瞪了簡濤一眼,對簡母說:“阿姨,你別聽他瞎說呢,我能和誰吵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