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并沒有多少閑情雅致，這個算是約會嗎？可是好奇怪的感覺，真的兩個人這樣相處的時候，程曼卻不知道該和簡言說些什么了，戰戰兢兢地，怕自己說錯了什么，怕自己畫太多，也怕自己顯得太熱情。

簡言顯然沒有她那么拘束，偶爾將一個笑話，對，簡言也是會講笑話的，雖然程曼已經緊張地笑不出來了，程曼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隨著時間的推移不但沒有放松下來，反而神經繃得更緊了。

“我們不要談工作了好不好？我不喜歡和你說這些。”簡言突然說。

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的程曼一下子啞口無言了，如果當時有一個地洞，她肯定就鉆進去了，她實在不知道要和簡言說些什么，可是不說話又會顯得很尷尬，所以就會說一些工作的事，會和簡言說著這一次的策劃案要怎么寫。

沉默，不長不短的沉默。

簡言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了，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說點別的，一個上午都在說工作的事情了，再說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程曼沒有回答，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你不會生氣了吧？”簡言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是餓了。”程曼馬上回答，然后開始吃東西不說話。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簡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平時和女孩子接觸不多，是的，他沒有把程曼當成合作方，如今坐在他對面的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也許并不普通。

“她回來住了，你知道吧。”簡言說著，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夠清楚，又補充道：“田雨桐，我大嫂。”

雖然簡言也覺得叫田雨桐大嫂很奇怪，可是在別人面前，還是會這么稱呼她。

“我知道，她之前一直在我家。”

“哦，是這個樣子啊。”

“雨桐……”以后就拜托你的話，程曼沒有說出來，田雨桐有簡濤，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可是怎么也輪不到她來拜托簡言。

“嗯？”

“沒什么，時間不早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情，我想快點吃完回去。”程曼說這句話是有回避簡言的意思，但是另一方面，公司的確有很多的事物在等待著她去處理，她還不能做到像簡言那樣去工作，其實捫心自問，其實自己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工作吧，不喜歡這種生活方式，她只不過是在和自己較勁，在拼命保留爸爸留下的東西而已，那媽媽呢，那個二十多年來都是家庭主婦的女人，她突然之間要完成這樣的轉變，又該有多難？

程曼不愿意想了，她心疼媽媽，也心疼自己，可是所有的事情不是逃避不是心疼就可以的，那么害怕，每天都對即將到來的明天充滿了恐懼，爸爸剛剛過世的時候，她就想一直鴕鳥，在失去了依靠之后，只是把頭埋進沙子里，明明知道這樣是沒有用的，可是這樣的逃避和自欺欺人似乎還是有一些用的，至少，讓她覺得安全，至少在不去看外面的世界的時候，她不會特別地害怕。

可是，所謂勇氣不就是這個樣子嗎？勇氣不是不再畏懼，而是知道有比畏懼更加重要的事情。所以，她最后還是選擇了走出來，在逃避了一段時間之后，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繼續前進。

“那好，吃完了我送你回去吧。”簡言順著她的意思說。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程曼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你自己怎么回去？不是說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嗎？”簡言的語氣有些強硬。

程曼還想說些什么，可是竟然說不出來，只是點點頭，說好吧。

簡言送程曼回去的時候，引起了一些人的側目，雖然簡言并不像簡濤那么顯山露水，可是還是有人會認出他，有些人停下腳步，想要看看八卦，可是簡言和田雨桐之間禮貌地恰到好處的語言和分寸適當的動作，讓那些人失望了。

“謝謝副總。”在有別人的時候，程曼都是這么稱呼他的。

“那我們合作愉快。”簡言臨別前還是伸出手和程曼握了一下手，如果田雨桐在場的話，一會會說，這兩個人真會裝，可是程曼和簡言卻覺得這是自然而然的。

簡單的客氣道別后程曼就上樓了，等電梯的時候，有些人還是忍不住對她多看兩眼，程曼只當是沒看見，只是默默地看著一點點變化的數字。

一到公司，小王就迎上來，他是小心謹慎的人，做事向來不會失禮，當然這是變程父培養了之后的他，以前他也是毛毛躁躁的。

“總經理。”小王的聲音有點大，害的程曼還以為在她不在的時候公司發生了什么事情。

“出什么事情了嗎？”

小王這才發現自己太唐突了，說：“沒什么。”

“你讓田雨桐來一下我辦公室。”程曼說完對小王笑笑就走回自己辦公室了。

說到田雨桐，小王就來氣，他回來的時候，田雨桐問他總經理呢，當他告訴她在和簡言在一起的時候，她竟然一點都不擔心，真是個白眼狼。

小王的想法有些莫名其妙，他因為自己對程曼的特殊感情變得神經兮兮，把簡言當做了敵人，其實這都不是什么事啊，當然他是不會那么想的，他甚至在潛意識里給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總經理找你。”小王沒好氣地對田雨桐說。

正在看東西的田雨桐覺得莫名其妙，程曼身邊怎么會有這種小氣吧啦的人啊，每天都給自己臉色看，第一天就是，現在越來越明顯了，但要克制啊，辦公室政治就是這樣吧，新人都是會受到欺負的。

田雨桐放下手里的東西，說：“知道了，我馬上去，謝謝。”說著還對他笑了一下。

她這么一笑，小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是不是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田雨桐走到辦公室外面，輕輕地敲了敲門，雖然她和程曼是很好很好的關系，可是那么多雙眼睛都看著呢，還是不要給自己和程曼惹事了。

“進來。”

田雨桐進去的時候，程曼正在低頭寫著什么。

“我進來了，你也稍微抬頭看我一下啊。”田雨桐打趣地說。

聽到是田雨桐的聲音，程曼一邊抬起頭，一邊說：“是你呀。”

“什么叫是你呀，難道不是你叫我來的嗎？”田雨桐故意撇著嘴說。

“我和簡氏簽的那個合同他們應該也知道了吧。”

“嗯，小王回來之后就知道了。”

“他們怎么說？”

“這個你怎么不問小王。”

“你以為他會和我說實話嗎？”程曼說著挑了一下眉毛，她讓小王先回來不僅僅是為了和簡言吃午餐，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趁自己不在的時候讓員工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她才能真的了解到他們的想法，額如果自己和小王一起回來的話，可能看到的也只是大家死氣沉沉的樣子了，哎，自己怎么變得像只老狐貍一樣呢，剛才跟簡言在一起的時候傻不拉幾的樣子完全被這個女強人的人格給壓制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打小報告嗎？”田雨桐笑著說。

“好像是哦。”程曼也笑著說。

“其實做生意這種事我是一點都不清楚，公司以前是怎么運行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剛來了幾天，還是插隊的。曼曼，你這次都沒有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就做這個決定是不是太冒險了？”田雨桐無不擔心地問。

“是他們這么說，還是你也是這么想的？”

“其實這個案子我不清楚，有意見的人也不多，大多數人還是像平時一樣在工作，我總覺得小王對我們隱瞞了什么。”

“那你覺得他是隱瞞了什么呢？”程曼不依不饒。

“我哪知道？”

“那你這么知道小王隱瞞了什么？”

“感覺而已。”

“雨桐，你的感覺真靈。”程曼笑著說。

“什么？”田雨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然后有鎮定地問：“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會隱瞞？”

“當然知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帶他去嗎？”

“不知道。”田雨桐當然不知道，她一共才來了幾天啊。

“我就老實告訴你吧，這一次和簡氏簽這份合同，無論是對我們來說，還是對簡氏來說，都是冒險，可是他們是大集團，抗的住，我們是小公司，如果輸了可能就是徹底地完了。我會讓小王和我一起去，一方面，我一般出去都會帶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也會讓他去，所以這一次我還是帶他去，別人就沒有疑心了，但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在這個公司里面，沒有誰比他更忠心，而且他心思縝密，考慮問題非常周全，他做事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