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拿著醫藥箱出來,看到癱倒在在地上的田雨桐,驚慌地問:“大少奶奶,您怎么了,怎么坐地上啊!
小梅的聲音太大了,簡濤一聽到馬上下床跑過去,根本忘了腳上還有傷。
“喂,你怎么了?喂!”簡濤不停地搖著田雨桐。
“別搖了,再搖就真的要出人命了。”田雨桐微微睜開眼睛,說,“你快回去躺著吧,傷口要是裂開了我剛才不是白忙了!
“你怎么樣?怎么說暈就暈了。”簡濤急切地問。
“沒事,就是有點暈血!
“?對不起,你不早說啊,害得你!
“沒那么夸張,一會兒就好了,求求你了,別在我眼前晃了,一聞到你身上那股血腥味就難受。”田雨桐的臉有些蒼白,一夜未睡的她顯得有些憔悴,卻比簡濤印象中看起來溫和多了。
簡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那你走了,你讓小梅扶你回去吧!
說完站起來,一條腿一跳一跳地跳回房間,看著他那個樣子,田雨桐忍不住笑起來。田雨桐發現小梅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問:“你笑什么?我臉上有東西嗎?”
“東西是有,但我不是因為這個笑的,大少奶奶您好久沒那么開心地笑了,您長得那么漂亮,要多笑才是呀!
“我臉上有什么東西?”田雨桐說著伸手去摸。
“別……”小梅攔住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血跡,看著田雨桐這個樣子,她可不敢再讓她見血了。
因為太累了,田雨桐一覺醒來已是正午時分,拉開窗簾的一瞬間,耀眼的陽光讓她睜不開眼。看著有點陌生的客房,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他怎么樣了?還疼嗎?
田雨桐走回臥房去拿一些東西,聞到了一股酒氣,這是簡濤留下的痕跡。聞著這股刺鼻的氣味,她竟然有些出神。靜靜地將窗戶都打開,看著外面陽光明媚的天氣,覺得心情好了很多,還以為會是一個陰天。
簡濤今天沒有出門,田雨桐先是愣了一下,一想到他的腳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簡濤正在看報紙,聽到她的聲音,說:“小梅,上菜吧!
田雨桐在他側面坐下,顯得有些尷尬。
“睡得怎么樣?還習慣嗎?”
“還行。你腳怎么樣了!
“沒事了!
對話簡單而生疏,簡直比陌生人還陌生。幸虧小梅將菜端了上來,不然他們真的找不到話題了。
他們好像很少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貌似結婚后,除了一開始再簡家二老面前演戲,幾乎沒在一起吃過飯。一桌子都是田雨桐喜歡的菜式,田雨桐看著表情奇怪的小梅,猜到了幾分。這算是對自己幫他包扎的感謝嗎?簡濤,我果然沒有看錯,這樣溫柔細膩的你才是真的你吧,可惜你不是我的,雖然我曾經以為是。
簡濤看她吃的不多,問:“怎么?不合口味嗎?小梅說這都是你平時吃的。還是我身上還有血腥味,那你吃我走好了!
“沒有,只是一覺醒來吃不了太多而已,你不是也沒有吃么?”
“哦,呵呵!焙啙龑擂蔚匦π,對小梅說:“你一會上去把床單什么的都換了吧,我剛才看了一下,還是昨天的!
“對不起,大少爺,我……”
“我知道,你也很忙,這么大一個地方,就你一個人打掃,辛苦了!
小梅恩了一聲就去收拾了,今天的大少爺是怎么了,雖然她了解的大少爺不如外人說的那么不堪,但今天也太好了吧,也許是因為大少奶奶吧,看今天早上大少爺有點不好意思地問她大少奶奶喜歡吃什么的樣子,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關系會好轉吧。
田雨桐正吃著,程曼的電話打進來了,她點了下頭,示意簡濤自己吃,就出去接電話了。
其實田雨桐就走了幾步,但她只是嗯嗯啊啊,所以簡濤根本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墒侨绻麤]看錯的話,有一瞬間,田雨桐的臉上出現了復雜的表情。
田雨桐一坐下,簡濤就問:“誰啊?是你那個曼曼嗎?”
田雨桐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點頭。
“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吧?”簡濤沒話找話地說。
田雨桐只是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點頭,她突然抬起頭說:“簡濤!
“恩?”簡濤有些不習慣,感覺氛圍很奇怪,田雨桐這么認真地叫他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田雨桐微微笑著,說:“別那么緊張嘛,簡濤,我們談談吧,每一次見面都是針鋒相對的,難得今天天氣也好,心情也好,說說吧,我發現你是對的,我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你,卻還要對你的生活指手畫腳!
“額?你想知道什么?”簡濤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隨便啊,你說什么我聽什么,反正我對你一無所知,什么都一樣。”
“你問吧,我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
田雨桐沒想到簡濤會那么爽快地答應,她只是在賭,賭他會看在自己幫他包扎傷口的份上態度不會太過分,根本沒指望他真的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我要是問了什么過分的問題,你可不許生氣啊。”田雨桐故意壞壞地笑著。
簡濤也笑了,不知為何,今天看到的田雨桐覺得分外親切,似乎似曾相識。
田雨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平復已經暗流洶涌的情緒。直到那一口完全咽下去,才慢慢地問出口:“你和cady是怎么認識的?”
簡濤猶豫了一下,倒也不覺得意外,她是自己的妻子,問這個問題是很正常的吧,雖然剛才也想到了,可是該怎么告訴她呢?或許早一點告訴她對誰都好吧,好聚好散,至少不會傷得太深。
簡濤想了一下,說:“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正被一群男孩子勒索……”
“哐當”一聲,田雨桐的勺子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沒什么,手一滑,你繼續。”田雨桐一邊撿起勺子一邊說。
“哦,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那么自然地將錢包拿出來,真是個笨蛋,還說什么只要少帶一點就可以了!焙啙f起她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翹,每一次想到她的時候心里都是暖暖的,雖然也有傷心難過的時候,卻覺得無比溫暖。
“她說的沒錯啊,少帶一點就好了!碧镉晖┮贿叧灾,似是無意間接話。
“你們女孩子的想法難道都這么奇怪嗎?”簡濤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我覺得很正常了,難道你要帶很多錢送給他們嗎?”
“你也有這樣的經歷?”
田雨桐抬起頭,很認真地說:“應該都有吧,他們不搶劫我們,難道要去搶銀行嗎?”
簡濤噗嗤一聲笑了,這個田雨桐還是挺有意思的嗎?
“別笑了,你繼續吧,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我們就認識了唄,經常見面,我漸漸喜歡上她了,可是因為家里的原因我要去其他地方上學,因為太喜歡了,所以走之前我親了她,我說我一定會回來的,也約好了以后一定會認出對方的。可是我沒想到再一次見面竟然是三年之后,那時候我回來參加高考,沒想到我們再一次相遇竟然是因為我的球砸了她,這就是緣分吧!
“那你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其實也不算,一開始相處了不到一年,后來的時間比較多!
“三年,也不是很長時間吧,應該變化不大吧!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她真的變了很多,多的我都有點不敢認了,她也認不出我了。”簡濤說到這里的時候有些失落,但卻并不落寞,“不過我們再一次相遇了,也相愛了,這就足夠了。”
田雨桐緊緊攥著筷子,她多想大聲地告訴他,他認錯了,她才是當年的雨桐,可是她不敢,她怕這一切的代價她無力承擔,她怕她和簡濤之間好不容易緩和的距離會因此拉遠,更怕簡濤知道后痛苦的表情。
“那你難過嗎?她都認不出你了,你難過嗎?”田雨桐覺得自己真是太殘忍了,怎么可能不難過?自己明明也正在經受著同樣的折磨,難道就是為了聽他親口說嗎?真是太壞了,就三年竟然就認錯人了,你輸了,你是小狗,時隔九年,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你,那么你呢?那么長時間,已經沒有什么關于我的清楚的記憶了吧?難道你就不懷疑嗎?我也叫雨桐。客瑯邮怯晖?你怎么就偏偏認定了她?
簡濤看著面色蒼白的田雨桐,想著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不如全都說了吧。
“我和她一起經歷了很多,從高中到大學再到工作,她是我認定了的人,所以……”簡濤沒有把話說完,他知道田雨桐明白他的意思。
田雨桐的心一下子掉進了深淵,雖然極力控制,臉色卻很難看。她不甘心,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又能怎么樣呢?雖然一開始遇見的是她,可是他和安雨桐六年的點點滴滴也是她無法插足的呀,六年和一年,想想都可笑。沒什么不甘心的吧,要怪就怪自己錯過了與他一起成長的歲月,感情的確是需要時間積淀的。
“請你不要再說了!碧镉晖⿴缀跏锹浠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