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斬之刑!
其他的朝臣們都滿面愕然,竟是如此的極刑。
這蔡勻斐身居太常寺少卿之位,這好歹也是個(gè)正四品的官員,竟然說斬便斬,還是這樣殘酷的刑罰。
他們偷偷看了小皇帝一眼,都有些膽戰(zhàn)心驚,看來這小皇帝真的是要開始奪回自己的皇權(quán)了。
蔡勻斐身子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臉色隱隱發(fā)白,看著幾個(gè)侍衛(wèi)朝他走了過來,他將頭上的官帽緩緩摘下,滿面肅容,看著龍椅上得意冷笑的小皇帝,他忽地高聲道,“皇上,微臣死前有一言不得不說,還望皇上允準(zhǔn)!
那小皇帝聽他這樣懇求,臉色上還掛著不甚在意的笑,他還真有些好奇這蔡勻斐會有什么遺言,因此他微微抬手,讓那些侍衛(wèi)稍停下腳步,他揚(yáng)眉道,“孤準(zhǔn)了,你且說來聽聽!
都說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他也想聽聽看這蔡勻斐有何“善言”要說。
蔡勻斐整了整衣冠,正色說道,“謝皇上恩典,皇上,這西梁江山?jīng)]了九千歲大人,就好比屋梁沒了脊柱,是難以再走下去的,你若真是為了西梁江山考慮,就派人速去邊關(guān),查探九千歲的下落罷,微臣跪求皇上!闭f著,他朝小皇帝磕了三個(gè)響頭。
沉鈍的響聲在安靜的大殿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
此時(shí),殿內(nèi)因?yàn)椴虅蜢车倪@一席話變得分外寂靜,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他們心中的驚訝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形容,因?yàn)樗麄儗?shí)在沒有想到蔡勻斐在死前竟還能有這樣的膽量來徹底激怒小皇帝。
他剛才那一絲可不就是在說,這西梁沒了陸淮起就不行了。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他也敢說,這叫皇上他情何以堪。
小皇帝現(xiàn)在看著蔡勻斐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人一般,他胸中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起來,像是要將他所有的理智都燃燒殆盡一樣,看著蔡勻斐那不卑不亢的模樣,他咬牙切齒的道,“把這胡言亂語的逆臣給孤拉下去,速速行刑!”
那幾個(gè)侍衛(wèi)領(lǐng)命,都快步上前將蔡勻斐拖了下去,可蔡勻斐還是對著小皇帝大喊道,“皇上請以江山社稷為重!臣句句皆是肺腑之言哪,皇上!江山社稷為先啊,皇上!皇上!……”
幾個(gè)侍衛(wèi)都不禁看了他一眼,暗罵此人也真是膽大包天,什么都敢說。
難怪要被處以腰斬之刑。
小皇帝看著底下深色各異的滿朝文武,聲音冷的快要結(jié)冰,把這大殿之內(nèi)都帶上了陣陣寒氣,“眾愛卿,這蔡勻斐實(shí)在是妖言惑眾,擾亂視聽!孤將他處死,才是為我西梁的江山著想,你們說,孤做的可對?”
底下的百官都白了臉,紛紛跪著低頭道,“吾皇英明!”
誰敢說他不對,那還不是找死!
小皇帝笑了,笑意卻分毫未進(jìn)眼底,他從龍椅上下來,對著他們道,“這罪臣行刑的場面,諸位愛卿不與孤一同觀賞一番嗎?”
他們哪里敢拒絕,這小皇帝分明就是在殺雞儆猴,今日的所有舉動都是做給他們看得。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出來到大殿門口,就看見那蔡勻斐被捆著壓在鍘床之上,身上的衣物被脫去,兩腿被一名侍衛(wèi)拖住,而那行刑的儈子手握著鍘刀的刀柄,刀刃在陽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寒光。
那些朝臣們都有些不敢看下去,可一抬頭就看見小皇帝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眼底一片捉摸不透的幽光,他們紛紛又硬著頭皮看向了蔡勻斐。
不遠(yuǎn)處即將被行刑的蔡勻斐反倒表現(xiàn)的比他們要平靜許多,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屬于他的死刑。
劊子手操控著鍘刀,接著便猛地朝著蔡勻斐的腰部砍了下去,刀刃砍入腰椎,而小皇帝竟突然出聲道,“慢!
那劊子手一聽,趕緊便頓住了手上的動作,可鍘刀已經(jīng)砍入了蔡勻斐腰部,大量的血水流淌了一地。
文武百官都愕然的看向小皇帝,這種時(shí)候?yàn)楹芜要喊停,又看了一眼蔡勻斐,這刀砍了一半,最是讓人生不如死的。
蔡勻斐發(fā)出了一聲慘痛凄厲的大叫聲,那些官員們聽見了都忍不住想要低下頭來。
可礙于小皇帝之前的話,他們都不敢再有什么異動。
小皇帝陰險(xiǎn)的笑了笑,才對著那邊的侍衛(wèi)說道,“繼續(xù)罷!
那些官員們明白過來,小皇帝這是故意為之,腰斬之刑本就殘忍至極。他卻硬生生的將這種殘忍放大了千倍萬倍,為的就是狠狠的折磨蔡勻斐,也讓他們都明白違抗自己的后果。
劊子手舒了一口氣,又操控著那鍘刀,將刀整個(gè)的狠狠的砍入了蔡勻斐的腰間,一聲鈍響,蔡勻斐的腰骨被生生砍斷。
小皇帝看著揚(yáng)眉諷笑道,“孤還當(dāng)這蔡勻斐這么有骨氣,必然是個(gè)腰桿極硬的,沒想到啊,”他搖搖頭,一臉失望,“也是這么的不經(jīng)砍!”
他身后的官員們都說不出話來,那樣堅(jiān)硬的鍘刀什么它砍不斷,這小皇帝說話真是殘忍。
看來,日后定然會是個(gè)暴君。
符嶺昇暗暗皺眉,此子若是真當(dāng)了西梁的掌權(quán)者,百姓的日子未必好過。
小皇帝看著蔡勻斐的慘狀,他心頭的郁氣頓時(shí)消散了大半,興致盎然的對那邊的行刑之人下令道,“上桐油板。”
那劊子手心道看來這個(gè)死刑犯必然是將皇上給惹狠了,竟然將桐油板都出動了。
而小皇帝身后的那些官員們卻不是十分了解小皇帝的用意。
可等到那桐油板真的上來之后,看到那行刑之人將蔡勻斐的上半截移到了桐油板上面,他們恍然明白過來。
這上半截身體放在桐油板上面,可使血不得出,這樣會使蔡勻斐多延續(xù)上兩到三個(gè)時(shí)辰不死,這樣的手法真是殘暴至極。
他們看得眼角都忍不住顫抖起來,這小皇帝如今竟然變得這般冷血兇殘。
這樣的手段,甚至比當(dāng)年的陸淮起還要讓他們?yōu)橹懞?
欣賞了一會兒蔡勻斐被桐油板折磨的慘狀,小皇帝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回了大殿。
而那些官員也隨之進(jìn)了大殿,心里卻是萬般的忐忑不安。
重新坐回了龍椅之上,看著文官百官臉上的畏懼之色,小皇帝滿意的瞇起了眼睛。
這樣才是在皇帝面前該有的態(tài)度,他摸著龍椅的椅背,眼里閃著寒光。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才是為君之道。
“對于孤方才的做法,可有那位卿家有什么異議,若是有,也不妨提出來!
他的眼睛掃視著下面的百官,眸光里帶著得意和殘忍。
聽著小皇帝這樣的問題,想著外邊的蔡勻斐還沒有死透生不如死的樣子,他們哪里還有人還說什么異詞。
小皇帝冷笑一聲,這群文武百官就是得需要這樣的威嚴(yán)才鎮(zhèn)的住。他不由想到了陸淮起,那人的為官手段不就是這般,誰都不能違逆他的意思,否則就將那人狠狠處置。
不過就是如此,他也學(xué)的會。
上朝到了一半的時(shí)間,他對著那些膽戰(zhàn)心驚的朝臣們說道,“眾愛卿,蔡勻斐之前所說的話,你們是否還記得?”
朝臣們弄不清他突然問此是何用意,按說他對于蔡勻斐的那一席話是動了大怒,那他們便也該將那些話置之于腦后,不以理會才對。
可眼下這小皇帝竟自己又將它給提起來,他們著實(shí)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才能叫小皇帝滿意。
何敏辛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他站出來答道,“回皇上的話,那蔡勻斐所說的話皆是胡言亂語惑亂朝廷的言論,完全當(dāng)不得真,微臣是一萬個(gè)不信的,皇上。”
符嶺昇瞥了這馬屁精一眼,心中對他是嗤之以鼻。
這樣左右逢迎的小人,他從來都不屑與之為伍,和這樣的人同朝為官,簡直是一種侮辱。
小皇帝聽了卻是頗為滿意,這個(gè)何敏辛什么都不好,可唯有一點(diǎn),他說話叫人聽了舒心。
有了何敏辛打頭陣,有些人也紛紛明白過來,都跟著后面附和了一通。
如符嶺昇這般的人,也是迫于形勢站出來表明自己的“贊同”。
小皇帝看了諷刺的笑了笑,這些人還真的是會審時(shí)度勢。
不過,這樣也好,倒也算是省了他許多的麻煩。
“眾卿家,孤昨日收到了一封文信,想給你們都過目過目!
他這話一出,底下的人都狐疑了起來,看著小皇帝,不知道他又要搞出什么把戲。
小皇帝讓人呈上來了那封文信,小太監(jiān)將那封文信呈給了眾位大臣,讓他們互相傳閱。
那些大臣在看過文信之后,都是一臉的驚愕,仿佛上面寫著的是什么不可思議之事。
符嶺昇心中暗暗猜測,待那文信轉(zhuǎn)到了他手上是,他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一雙老眼頓時(shí)睜大了許多。
怎么可能?
他手有些顫抖,后面的官員等不及將那封文信拿了過去看。
小皇帝眼神中難掩得意,他慢悠悠的說道,“怎么樣,各位愛卿可都看明白那文信上的內(nèi)容了?”
見下面的官員都是一臉的驚愕失語,他冷冷一笑,“那上面寫著的就是,此次我西梁在邊關(guān)大敗就是因?yàn)槟顷懟雌!?
一語既出,滿堂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