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單是因為想要見識這樣的佛道之爭,成全對方的孝心,那是天大的好事啊。若是城主大人在這里,接到這樣的銀票,以城主大人那樣嚴苛律法之心,只怕也會答應對方的孝心啊。
當下他揮揮手,不再抵抗,徑自向那道士與僧人前去。
而這時,楚有才幾乎在與對方接受的瞬間,越發(fā)判斷出對方并非父親的手下,以父親治軍之嚴明,絕對不會有例外,這點錢在普通人眼里極多,可是如今他一筆畫一銘文便值兩百萬兩白銀,而自己這樣一封銀子,卻也只有十萬兩白銀,但這錢卻已通天。
當然,十萬兩白銀,對無數人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收入。
然后他很快也到了那僧人與道士的前面。
便在這時,道士與僧人的戰(zhàn)斗已經白熱化,兩人的兵刃在空中相交著,無數光影閃爍著,整個天地之間一片昏暗。
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收斂了力量,所以他們的余波都擊在空中,并沒有影響在地面上觀看著的眾人。
便在這瞬間,楚有才看到兩人的同時,內心涌起了一陣巨大的震驚。
因為他分明精神上注意到,那僧人的袈裟之上,有一個“楚”字的印記!
那分明是楚郡王的標志。
這僧人是楚郡王新招攬的人!
這樣的境界,在軍中只怕也是身份極為尊貴,想來對方可能父親的下落。
此刻注意到僧人與道士戰(zhàn)斗越來越激烈,甚至有一種兩敗俱傷的趨勢,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凌空飛起,淡淡地說:“為道者,蓋流出于仙法,以練形為上,為佛者,以治心為先,閉身性,師靜覺,克成圣業(yè),但形神兩物,本便是互為依存,存形者不足以論神,哪怕神修煉更高,若沒有肉身的祭奠,也無法將神的力量發(fā)揮出來。”
他這話,故意是站在道家的角度上說的。他雖然想要與僧人親近,但卻故意用這種相反的手法,便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此刻他立在空中,全身光芒閃爍著,顯然已經是五十年境界之上才能做到,而且內蘊深藏,說不出的傲然之氣,讓人一看就覺得是人中俊杰。
而他進入到道士與僧人之間,根本不被他們的聲音之力所影響。
也就是說,兩個七十年道佛境界的人,都未必能傷得了他!
這樣的境界,何等強大,只怕這少年的境界,很可能達到七八十年之上。
或許很可能是地仙出世,云游世界,重新脫胎換體而致!
看到這樣,周圍眾人全部肅然起敬,實力能代表一切,這便是這個時代的真理。而眼前的楚有才,便給了人一種最典型的例子。
那校尉面色大變,手里拿著那銀票,覺得燙手無比,若是知道眼前這人境界如此之高,自己如何能抵抗?只要對方一個動念,自己就身死魂消了。此刻他滿心是懊悔,只想要等無人處,趕緊把這銀票重新遞給楚有才。
聽到這里,那道士的面色微霽,看到楚有才如此境界,還支持他的論點,那么,此戰(zhàn)勝負,已經極為明顯了。所以他馬上便給了楚有才一個面子,收回了手上的光芒,然后慢慢落下,落在地面之上。
這是偃旗息鼓的標志。當然,也是因為他勝利的緣故。
而幾乎同時,那僧人在見到楚有才的瞬間,面色微不可察地閃爍出一絲驚詫,同時又有一絲喜色,然后很快地低眉垂目,說:“施主的境界如此之高,讓老僧佩服。”當下他身體一落,也回落在地上,他顯然已經認出了楚有才的身份,當下便放棄了這場爭論。
楚有才搖頭恭聲說:“不敢。兩位大師都是人間頂級的圣師,在下微薄之力,如何敢閃光?只是在下父母因為佛道不兩立,彼此爭論,甚至弄得彼此要決裂,所以我還想請大師陪我前去指點。”他此刻卻是對著僧人說的。
這才是他的目的。
“既然如此,貧僧便陪施主走一趟,不過我想以施主的境界,還不足以說服他們嗎?”僧人輕輕地問道。
楚有才嘆息一聲,說:“如今已經是火上眉頭,還望大師跟我來,我一路上再為大師說明其中的過程。”然后他對著那道士行了一禮,當下便帶著僧人,掠飛到小舟之上,便徑自向遠處而去。
此刻,那道士目光里閃爍出一絲精芒來,以他的閱歷,已經看出楚有才與這僧人似乎有舊,但既然對方成全他的面子,他也不為己甚,當下便回了楚有才一禮,看著楚有才遠去。
那校尉的身體僵硬至極,此刻見到楚有才要離開,急忙走上來,輕輕地說:“這位少俠?”他手上的銀票拿著,有些顫抖,生怕楚有才不接。
楚有才擺擺手說:“南天城乃是中立之城,乃是世外桃源之地,這些錢,還望校尉大人予城主,從中福利眾人。”他知道想要維持中立位置,必須要保持糧價上的平穩(wěn),而這些,卻是極難做到的,他能幫上一些,就算一些。
一時之間,那校尉肅然起敬,說:“多謝少俠。”看著楚有才遠去,此刻他的目光里滿是炙熱,沒有想到這少年如此之強!
只是這瞬間,他的面色大變,因為他想起,擁有如此強大之力的少年,很有可能便是城主一直念叨的那個人:楚有才!記得城主與自己說過,若是自己無意中見到這少年,無論如何也要好生相待,然后把他帶來城主府。
只是這瞬間,他赫然發(fā)現,僅僅兩個呼吸,這少年已經與那道士完全消失在煙波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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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卻是楚有才施展了隱字決,使得自己與僧人處在另外一個世界里,讓周圍人根本無法發(fā)現。
這時,那僧人已經先行行禮說:“靈過見過楚公子。不瞞楚公子,大帥如今正在此地靜養(yǎng),若是能見公子,必然會大為欣慰。”他的面色虔誠,而對楚郡王的態(tài)度,更是恭敬之極。
聽到這里,楚有才面色微變:“父王受傷了?傷父王的人呢?”他聽出了僧人的言下之意。
“那些人已經當場被大帥所殺。他們乃是天狼幫的余孽,很可能當初楚郡王誅殺天狼幫,結果留下了后患。”僧人輕輕地說著:“這些人是一些死士,大帥不防之下,這才受了傷,并不嚴重,現在已經痊愈。”
聽到這里,楚有才心里的警兆大生!
又是天狼幫!
之前那金甲衛(wèi)便證明是天狼幫中人,而如今,這天狼幫又對自己父王下手!難道這一切的主使者,乃是樓蘭王?
楚有才越發(fā)覺得此事不妙,當下便說:“既然如此,還望大師趕緊帶我前去見我父王。”只有見到父親安全,他才能安心。
這瞬間,僧人點了點頭,手上一動,頓時整艘船猛地向水底沉了下去,也不知沉了多少距離,然后楚有才發(fā)現,自己到了一處海底的宮殿。
而在宮殿里,卻有著數百名甲兵,氣血方剛,力量強橫,甚至都有著四十九年道法之力。
這些甲兵與楚有才以前見過的都不一樣,他們幾乎是所有人都融合成一個強大的陣法,氣勢如一,直指天地,甚至讓楚有才感覺有一種凜然不可接近的感覺。
以楚有才如今的境界,居然也產生這樣的感覺,足見他們有多強大。
看到這樣,楚有才不由心下微微安心,父王有如此強大的軍隊保護,除非有百年道法以上的人暗中偷襲,否則很難破開此陣。
便在這時,一名副官已經看到了遠處來的僧人與楚有才,不由面色一喜,然后施展出一道道法,將楚有才整個人保護住。
那是一種特殊光罩,施展起來,可以擁有強大的防御之力,也可以隔絕與外界的聯(lián)系。
這不僅是讓楚有才進入此地,而且也是以防有人暗中跟蹤楚有才。
楚有才在特殊光罩的力量下,很快就進入了此處宮殿里,而同時他赫然看到一個俊朗的中年男子,全身金甲,從宮殿里面走了出來,微笑地看著自己。
很溫馨的笑容,是那種親情的感覺。正是楚郡王。
楚有才心下頓時一暖,上前躬身說:“才兒見過父王。”他感覺到父親身上氣機凜然,并沒有受傷的樣子,心下更是放心。
“沒過幾個月,才兒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楚郡王微微一笑,輕輕地拍著楚有才的肩膀,又用力捏了捏,說:“骨骼大成,已經突破五十年妖法,而且底蘊深厚,一旦突破的話,境界絕對會比我強大。”他說的時候,言語里滿是喜悅。
“父王謬獎了。對了父王,我聽說前段時間你遭遇暗殺?是天狼幫的人?”楚有才忍不住問道,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事情。
“你不必擔心,那些天狼幫的人,乃是樓蘭圣王昔日滅天狼幫時所留下的。他們原本只是暗中監(jiān)視我而已。”楚郡王搖搖頭,說:“我如今自成一軍,力量強大,哪怕與樓蘭圣王情如兄弟,但終究還是免不了君臣之疑。”
說到這里,他微微嘆息了一聲,聲音都變得有些蒼白,顯然是不愿意見到這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