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視角,接下來三篇均為男主視角)
“又是一輪巡邏,到今天為止未來之城的這些人已經巡邏了多少次了啊!”
趴著健身房的窗戶,看著又一波從我們門口走過的,手里舉著天藍色三角旗(這是未來之城巡邏隊的暗號旗,上面沒有明確的標志,除了我這種知情者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些隊伍到底是在干什么)的未來之城巡邏隊,我無奈又自嘲地笑了笑。
“畢竟是災獸啊,肯定會是重點看護對象的。”
例常的健身教程到了休息的時間,一旁的鄭飛從跑步機上走下來,笑著說。
“只是不知道他們的這種‘不把災獸的事情告訴格陵蘭島的居民們’這種事,我也不知道到底正不正確。”
我嘆了口氣。
“詹教練……”
鄭飛靜靜地來到我的身邊,和我一起看著窗外,目送著那一隊三角旗漸漸遠去,一點點消失在視野。
“你知道嗎?詹教練?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詢問你一下。”
“哦?問吧。”
“是這樣的,詹教練。您有說過,您曾是一名雇傭兵,對嗎?”
我點點頭:“沒錯,怎么了?”
“說實話,關于雇傭兵這個職業,一直以來我都有著很大的困惑。這種為了金錢而戰的職業,英雄和罪犯往往都只在一念之差。您……是怎么做到不迷失自己的呢?”
“怎么做到不迷失自己?”
我微微一笑,俯下身,輕輕地吹了吹撒落在窗臺上的灰塵。
“迷失什么的……呃……怎么說呢?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其實需要的就是一個準繩。”
“準繩?”
“是啊,準繩。就像你說的,罪犯英雄一念之差,但這所謂的一念之差,其實自己完全可以把控。知道我對于雇傭兵的理解是什么嗎?是:收錢的軍人!”
“收錢的軍人?”
“對!”我堅定地點點頭,“收錢的軍人,重點在后兩個字上。有太多的雇傭兵,尤其是那種三五成群沒有完備組織的雇傭兵,往往都是覺得自己干的是粗活,私生活就不檢點了,這樣的人很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用自己的手做出讓自己后悔一輩子的事情。然而我不同,我自始至終都是在以軍人的態度約束自己。沒有軍官管控我,我就自己當自己的軍官;雇傭兵沒有必須要服侍的祖國,我就把一切沒有武器的平民都當做自己必須且有責任保護的對象。這就是我要堅守的一切。”
“這對于雇傭兵來說并不容易。”
鄭飛輕聲說道。“確實不易,其實一開始這么做的時候是會有波折的,包括所接到的各種各樣的生意,有些真的沒法保證不傷害無辜。在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能改變的,也就只有自己的手和腦子了。實話說時時刻刻用軍人的態度約束自己自己真的蠻累的,一開始我都想放棄了。但后來還不是習慣了?如今的我,不管面對誰,都可以挺著胸膛自豪地說:我,詹英。一生所戰從未波及無辜。我的刀刃代表的,是所有沒有刀刃之人!”
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的語氣斬釘截鐵,因為這不只是我在向晚輩的講述,更是我完完整整發自內心的宣告。或許這一聲音在我還是雇傭兵的時候還無法大聲地喊出來,但現在,我已經無愧于心了。我退役了,我有了杰西卡。
“是嗎?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呢……”
鄭飛會心地笑了。
“本職工作而已,沒什么可尊敬的。倒是你,鄭飛。”
我把好奇的目光看向鄭飛。
“你不要和我說你只是普通的學生,我不會信的。沒有哪個尋常的高中生會在歹徒和災獸面前表現出那樣的淡定,你的戰斗準繩,又是什么呢?”
“我的準繩……嗎?”
鄭飛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這樣說吧,如果給我一塊荒原,我能創造出一片森林。但如果給我一片森林……”
“一片森林?”
我有點疑惑。
鄭飛的臉陰沉下來,壓低了說話的嗓音:
“我……會創造出一塊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