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薩導彈基地
“哇啊啊啊啊!!!”
指揮室里的鄭霞和莫莉突然爆出一聲尖叫,痛苦地捂著腦袋,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杰倫斯慌忙蹲下查看兩個女孩的情況。起先他以為她們病了,然而用基地里的身體檢查裝置掃描了半天,得到的結果卻是沒有病變的跡象。
“杰……杰倫斯……怎么搞的啊!我們三個……突然頭疼得厲害!!!”
“清靈?!”
杰倫斯忙沖到了控制面板前,一把抓過了對講機:
“別慌!清靈!你們幾個都別慌!我們這邊也一樣,正在檢查原因,馬上……”
“杰倫……斯!你們在搞什么?!”另一邊的控制面板上又傳出了陳遠的呻吟,“這邊整個血蝶島上所有人全頭疼了起來!你們那邊在做什么!”
“哥哥!快檢查原因啊!我的頭快要裂開了!”
安娜的悲鳴也來了。
“靠靠靠!都在搞什么啊!”杰倫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原地反反復復跺了幾十次腳,突然,明白了原因。
“我靠,該不是……各位!稍等我一下!”
他瘋也似的沖出基地指揮中心,一腳踹開了本來應該是電動的機械大門,只見矗立在基地中心的那座心靈粉碎塔上,紅色的啟動警示燈已然開始猛烈閃爍。
“果然是這個,見鬼,這么快!但是你覺得我會讓你得逞嗎?飛哥!”
杰倫斯飛速掏出了拆彈器械,準備沖上去拆掉心靈粉碎塔,但他剛剛邁出半步,嗖地一聲,一道藍色的光束從他的背后射出,轟隆一聲把心靈粉碎塔變成了廢鐵。
“果然是這個棒子在搗鬼嗎?回答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杰倫斯?”
悄無聲息出現在杰倫斯身后的梁羽平端著手持式離子炮,板著臉問道。
“我……我……”
杰倫斯懵了,他支吾著,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你和哥哥一定有事瞞著我們,沒錯吧!說!哥哥準備干什么!”
梁羽的炮口一點點移向了杰倫斯的腦門。
“……是的,沒錯……”杰倫斯深深地低下了頭,“不過請你相信我,我沒準備瞞著你們,只是……”
“不用只是,我相信你,杰倫斯。”梁羽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離子炮,“不過說吧!哥哥要做什么?我們該怎么辦?”“恩!”杰倫斯堅定地點了點頭,“飛哥不讓我把這些告訴你們,但我也是個獨立的人,我有著屬于我自己的選擇!我會告訴你他準備做什么,但是梁羽,接下來的戰斗你們要全部聽我的指揮,可以嗎?”
“當然!杰倫斯!”
梁羽甜膩地一笑,用力地點了下頭。
◇
“呃……呃……呃……”
我死死地抓著緊緊纏住脖子的舌管,費力地呼吸著。
全纏住了,成千上萬的舌管,死死地固定住了我的每一處關節,連浮游炮筒也被全部抓住了炮口向上緊緊固定了起來,光子躍遷也被封印住了,威爾斯的災獸封住了我幾乎每一寸的活動空間。
“嗬!看你還怎么狂!”
見我沒招了,威爾斯狂妄的聲音便又來了。
“少廢話,要殺我就給個痛快!”
我的語氣依舊毫不示弱。
“痛快?!哈哈!你說痛快我就給你痛快啊!我偏不,你能怎樣?!”
威爾斯的自我膨脹已經到了頂點,OK,待會兒我讓你哭都找不到調!
“你會后悔的!”我咬牙切齒地說。
“哦呀?!后悔!”
威爾斯得意洋洋地笑著,走出指揮塔,順著伸出的數千舌管走到我的面前,拿著一把匕首輕輕拖起了我的下巴。
“鄭飛!瓦雷爾博士!敬愛的黎明王子殿下!瞧瞧你養出的那幫懦夫們都把你捧成什么樣了!六千多萬年過去了,現在兩界人里還知道我們曾經那屈辱歷史的還有多少?心中還存有復仇執念的能找到幾個?因為你的懦弱,害得我們整個人類全部懈怠了!墮落了!連共同的仇恨都遺忘了!這就是你的作品,是嗎?”
“至少我給了我們人類一個平靜的世界,這是我身為一名武器工程師的職責!”我厲聲駁斥道。
“平靜的世界?哈!”威爾斯的臉上滿是不屑與嘲諷,“知道這個時候還在說你是武器工程師,所以才說你永遠只是個廢物!知道你當年為什么從來不領戰功勛章嗎?就是你一直以來都在逃避戰士的身份!明明你就是一名駕駛靈魂戰艦的戰士,卻一直都在說自己是武器工程師,所以你才會那么軟弱!”
“那是因為我就是科研學校畢業的,從來就沒經歷過任何戰斗訓練!實戰時的那些技巧也都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說自己是武器工程師有何不對?!倒是你,為什么明明知道靈魂戰斗系統的致命副作用卻依舊堅持使用,真不愧我媽媽的助手,你跟個那自己親骨肉當實驗動物的母畜有什么差別!”
“那現在呢?”
“什么?”“我說,那現在呢?!”威爾斯把他那張長滿了胡子碴的臉猛地湊了過來,呼地對著我的鼻孔噴出一股臭氣,“現在的你我都不是當年的人了,我已經不是那人的助手 你也不再是她的兒子。這里沒有茲爾塔戰爭學院,也沒有你那什么武器工程師的頭銜,可你還在說自己是什么?普通的高中生,是吧!打敗了那么多的災獸還在說自己學生,你到底是有多懦弱!實話告訴你吧!這整個血蝶事件,就是我為了把你從茫茫人海中拽出來而布下的天羅地網,你逃不掉的!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催發你的靈艦契約覺醒,我在你到來后加速了災獸的進化速度,還精心策劃了星之谷的水銀噴泉,利用你保護那些女孩們的心理來催發你更快地覺醒,還有災獸控制者,全部都是利用了你那顆過度單純的心!”
“果然是這樣!你一直都在利用我!用那些無辜少女的尸骸來培養我體內的靈艦契約!”我頓時怒不可遏,“怪不得血蝶的輻射副作用會對我無效,怪不得許多的災獸技能我都能免疫,怪不得銷毀血蝶的毒針校徽我會沒有份。我果然就是你整個實驗的核心!”
“一將功成萬骨枯,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你費勁心機,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不要說你是干凈的,你和我一樣,我們的身上都沾著數億無辜少女的鮮血。投降吧!給你一次最后的機會,加入我,我們一起向外星球吹響復仇的號角,說不定我心情好還能饒你一命!”
我冷笑:“如果我回答不呢?”
“咔!”一股寒風吹向我的左手腕,威爾斯把他的那把匕首對準了那里。
“說話前,最好動動腦子,不要僅憑一時的頭腦發熱就做出讓你后悔的事情!”
“你把你的言詞當武器,但不論你把話說得多漂亮,都不能成為你殘害無辜少女的理由!那救不了你的,威爾斯!”
“刷——”寒光一閃,我手腕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威爾斯一刀砍斷了我的的左手,一股黑色的暗血從斷口噴濺而出。
“看樣子和談破裂了,鄭飛!那我只好一刀又一刀地,把你給剮了!”
“你真的辦得到嗎?”
“怎么辦……什么?!”
漂亮!上鉤了!等的就是你這個!威爾斯臉上那升到了頂端的得意在看到我手腕斷口處的血液流向后瞬間跌落深谷,那根砍斷的左手臂,斷口處血液的噴涌流量沒有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減少,反而像水龍頭一樣越噴越大,到最后竟有了賽過消防車水槍的高噴量,數萬根舌管,每一根上面都被噴滿了我的血液,并沿著舌管流到了災獸的身上。“鄭飛……莫非你要……”
“沒錯!”我堅定地說,“把我的血全部覆蓋在你的身上,然后調集全部血氣注入靈艦契約,激發能量過載引發強制性大爆炸!我們一起下地獄吧!威爾斯!”
“你!!!”
威爾斯的表情已然完全被驚慌覆蓋。
我微微一笑:“教你個道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我不是戰士,不管什么時候我都絕不會說自己是一名戰士,但這不代表我沒有自己的心愿,我的心愿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人類能夠平靜地在太陽系生存下去,因為我堅信,比起榮耀,人類更加希冀的,是和平。”
“住……住手!天啟魔龜,制止他!”
“太晚了!!!”
虎嘯般的血氣,颶風一樣圍繞著我們飛速旋轉,強大的氣流在海面上迸起了涌浪和龍卷風,陰云密布,電閃雷鳴。
威爾斯徹底放棄攻擊,掉頭想跑,但在這種暴風驟雨中,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徒勞無用罷了。
血氣輸出已然達到最大,很快,就要爆炸了。
“永別了,大家。”
我在心底默默念著。
一道寒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