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薩導彈基地。
“阿倫那小子,你果然是想要支開我和梁羽獨處嗎?居然把光速控制裝置關掉了!”
回到基地,看到時間已經是次日的上午十點后,我冷笑道。
畢竟要是不關掉這個裝置的話,回來之后這邊的時間也就相當于過去了幾分鐘而已,而眼下這都十幾個小時了!
轉過頭看了看維羅妮卡和鄭霞,兩個女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嘆了口氣,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們的肩膀。
“好了好了!二位,已經結束了,我們已經回來了,就不要再害怕了!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兩個女孩依舊沒有抬頭。
我嘆了口氣:“沒錯,我知道這不容易被人接受,無意指責誰,只是……”
“沒關系的,我能理解。”維羅妮卡靜靜地站起身,面朝著鄭霞,點了下頭。
“鄭霞,有一件事,我要對你說聲對不起,那天在星之谷,我嘲笑了你得知真相時的表現。但實際上我也相當的害怕,那之后一遍遍地做噩夢,不止一次地在想如果失敗了該怎么辦,實話說,我并沒有你的堅強。”
“到底誰比誰堅強已經無所謂了,只要能堅持住就都是好樣的!”鄭霞輕輕按住了維羅妮卡的肩膀,“我向來都沒有怪你嘲諷我,相反的,如果你的嘲諷能幫助你驅散些恐懼,我反倒很是樂意。”
“樂意別人嘲諷你?你是M嗎鄭霞?!”維羅妮卡甩開鄭霞的手,不滿地說。
兩個女孩對視了一秒,噗嗤一聲笑出了眼淚。
“加油吧維羅妮卡,相信我們一定能度過難關的!”
“你也一樣,鄭霞!加油!”
兩個女孩互相給對方鼓著勁,我站在一旁,微笑著看著她們,一言不發。無畏地開拓,無聲地守護,這是我自從決定接下她們的命運后,一成不變的準繩。
“哦對了,哥哥,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在在意,姐姐說的‘那孩子’,十有八九就是我,聽她的口吻,好像我真的像那只虎鯨災獸說的那樣隱藏著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力量一樣,要是現實真的是這樣的話,我該怎么辦啊哥哥!”
“怎么辦?姐姐不是告訴過你不管發生什么怪事都不要介意了嗎,更何況她也說了,不想用你的力量,既然她不想用,你就當什么也沒有就是嘍!”
“話說的這么輕松……”“更何況你問的句式就存在問題,問我你該怎么辦?你該怎么辦是你自己的決定,我不能也沒有權利去左右。你應該告訴我 如果你認為的那種事情真的發生了,你希望我怎么做。這才是我能辦到的事!”
“說的也是啊!”
鄭霞小聲嘀咕著,低下了頭。
“今后會發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實際上,我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我在意的并不是這個。我唯一害怕的就是那之后哥哥對我的態度會不會改變。哥哥,答應我,不管我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子,永遠把我當成妹妹看待,好嗎?”
鄭霞的眼淚又來了。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當然了,這我絕對聽你的!只要你能堅強!”
鄭霞抬起頭,掛著淚痕的圓臉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約定好了哦!哥哥!”
“OK!我說到做到!好了好了,差不多回去了,今天可是楚玥的演唱會哦!”
“什么?!演唱會!糟了糟了,忘了忘了!!遲到了遲到了!”兩個女孩一聽到這句話立刻手忙腳亂起來,站起身不住地拍打著身上的灰塵,然后在基地里來回跑動一個個收拾著自己散落在各個控制臺上的鑰匙,錢包,手機等東西,兩道殘影伴著紛亂的腳步聲在我的視線中一遍遍劃過。
鄭霞這個活寶,自小就有喜歡把小物件丟得到處都是的習慣,我理解,但維羅妮卡你什么時候也被傳染了啊!
看著她們令人忍俊不禁的樣子,我捂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你們著急的樣子,楚玥演唱會是今天沒錯,但是是在晚上啊!這才上午著毛線急啊!”
“誒?!!”
兩道殘影瞬間急剎車,二臉懵逼。
“鄭飛!!!你這個壞蛋!!!”×2
“梆!!!”
兩只拳頭飛了過來!
“不能怪我吧!”我捂著被砸過的腦袋說道。
“少廢話!!”×2
……好吧。
………
出于不能讓鄭霞和維羅妮卡在外面呆太長時間的考慮,我讓她們先行離開了基地,自己在整理完獲得的全部情報后,在下午三點踏上了返回血蝶島的快艇。
“鄭飛學長!鄭飛學長!”
我雙腳一踏上血蝶島的地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不遠處觀海平臺上,坐著電子輪椅看風景的紫晶,一見到我,立刻歡喜地沖我揮起了手。
她終于恢復健康了。
“紫晶!紫晶!”我欣喜若狂,連忙跳下快艇,三步并作兩步跑上觀海平臺,從后面把住了輪椅的推手。
“太好了紫晶,你終于醒過來了!怎么樣,身體情況如何?”
“沒什么問題啦!醫生說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我在這里吹了一上午的海風也沒覺得有什么不適!”
“那純粹是你自己精力過剩的產物吧!小心著點啊!”
紫晶調皮地捂嘴笑了起來。
“嘛!”我輕輕呼出一口氣,“不管怎么說,只要平安無事就好,我可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犧牲!”
“哼!真是,鄭飛學長不管到哪里都是一副英雄的樣子!”
紫晶雙臂一伸,迎著夕陽伸了個懶腰。
“回去吧,我來這里就是等你回來的!”
“OK!”
………
在經過了一波三折的事件之后,晚上八點,遲到了近兩星期的楚玥學院演唱會重新開幕了,災獸的陰影絲毫沒有影響學生們的興致,可容納幾萬人的會場里依舊座無虛席,無數的彩色熒光棒星星點點點綴著夜空。
砰一聲,十幾盞探照燈同時打開,齊刷刷照向了舞臺的中心,燈光臺上,穿著新做好的橙色花瓣裙的楚玥,在牽引光束的照射下緩緩升上半空。
楚玥升上了光束平臺的頂端,然而音樂沒有立刻響起,四面的燈光也沒有立刻打開,臺下的學生們開始有了竊竊私語。
楚玥拿過話筒,面對著臺下的觀眾們,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輕輕說道:
“本來在這種時候,我應該對你們大喊一聲:‘我回來了!今晚也要玩的盡興啊!’之類的話,但今天,我覺得說這些東西有點不太妥,大家都是剛剛從浩劫中逃出來的人,今天的歌,都是我近幾天新作的曲子,都是第一次在大家面前獻唱。我只希望今天的盛典,能撫慰大家的心靈。”
楚玥身后的舞臺大幕,溫柔的綠色系燈光逐一亮起,燈光中,十幾個伴舞逐一就位,被浮空平臺一個個托上半空,所有伴舞簇擁著正中間一個托著巨大花叢狀雕塑的大浮空平臺,圍繞在楚玥周圍。
“可能在座的各位有一半以上已經知道了,但我還是要說一下,曾經有人說我有自己專門的伴奏,我承認了,但我對外說的是任何人若敢把她挖出來,我不惜退出歌壇,為此還惹來不少風言風語,但今天,是時候讓這些東西做個了結了!”
楚玥伸出手,向身邊的花叢雕塑輕輕一劃,花叢向兩側緩緩打開,里面,是坐在三角鋼琴前,身著綠色長裙的雨瞳。
臺下一片騷動,已經知道了真相的人山呼海嘯,沒知道真相的人議論紛紛。雨瞳站起身,面對著臺下的觀眾,深深鞠了一躬。
“晚上好!在座的同學們!沒錯,我,蘇雨瞳,就是那個在幕后一直支撐著楚玥的伴奏,抱歉一直都在瞞著你們。我們曾手挽著手一起追逐音樂,但因為家庭的變故,以往的齊力逐夢一度變成了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的這種畸形的合作。但今天,一切的一切都將改變。盡管這只是一個開始,但只要有你們的支持,我就會一直走下去!謝謝,謝謝大家!”
觀眾們在愣了一秒后,掌聲雷動。
“凌冉,開始吧!”
楚玥朝雨瞳使了個眼色,雨瞳點點頭,坐回鋼琴前彈起了前奏。隨著琴音的節奏,四周的噴泉此起彼伏地噴出了水柱,夢幻般的森林水幕也隨之拉開,楚玥溫柔的天籟之音在伴舞和燈光的映襯下,回蕩在整個會場。
兩人的配合天衣無縫,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
演出持續了四個小時,最后,伴著一排排沖天的焰火,在無數的掌聲和淚水中,演唱會順利地落下了帷幕。
………
次日清晨,楚玥的團隊整理起了行裝,準備離開了,履行身為保鏢最后的使命,我把楚玥一路送到了血蝶島的海岸。
朝陽東升,我和楚玥把著觀海平臺上的欄桿,欣賞著黎明的一線海景,在我們的身后,是緊鑼密鼓搬運設備的團隊工作者們。
“謝謝你這些天的幫助,鄭飛,要不是你,或許我和蕾倍卡的約定就成了永別。”楚玥靜靜地說道。
“哪里哪里!”我微笑著擺擺手,“在那種絕望的環境下,你們能立下約定已經是很大的勇氣,況且蕾倍卡同樣也是我的伙伴,做這些是應該的。我也應該感謝你,要不是你的血蝶輔助,這次災獸入侵說不定又會破壞大半的學院建筑。”
“真像凌冉說的,很坦率的人啊!這趟血蝶島之行還真是充實呢!而且也找到我一直以來都在苦苦尋找的東西了!”
楚玥低下頭,捂著嘴噗噗笑了幾下后,對著海平線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聽我說啊,鄭飛,”收住笑聲的楚玥轉過頭看向我,“血蝶實驗的幸存者,除了我們三個外應該還有別人吧!”
我微微一笑:“盡管我沒找到其他的,但我寧可相信還有,只不過估計都隱藏起來了。”
“那就好。鄭飛,從今天起,我不會再把血氣信號注入歌聲中了。戰斗還沒有結束,安心隱藏才是她們該做的。”
“沒錯,這是最好的結果。”
“等結束了這一切,我會用我的歌聲召喚所有幸存者,大家一起在災難中尋找救贖!”我笑著點點頭:“恩,到那時候就拜托你了!這種事也就偶像能辦的到,我是絕對不行了!”
“楚玥小姐!上船了!”
遠處傳來雷格爾的揮手高喊。
“OK!這就來!”
遠遠呼喊回應后,楚玥手一伸,一把抓過我的手臂,并把另一只手放在了我的手掌上。
一個硬物被放進了我的掌心,松開手時,我看到一個藍色的水晶球正躺在哪里。
“楚玥,這個是……”
“護身符哦!我在這里注入了一些血氣,一直帶在身上吧!現在可能看不出有什么用,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笑了笑,把水晶球裝進了衣袋。
“謝了,楚玥!別忘了跟清靈和蕾倍卡保持聯絡,萬一出現意外彼此有個照應!”
“放心好了,我會的!此后我的成長可是很需要她們的!”
楚玥原地轉了個圈,向遠方跑出了幾步,回過頭揮手喊道:
“那么鄭飛,我走了,不久后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恩,我會等你的!”我揮手回應。
楚玥掉轉頭,一蹦一跳地向船舶跑去。我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她進了船艙,和船舶一起迎著朝霞消失在地平線后,才微笑著踏上歸路。
就這樣,高二學年的第三起重大事件,在經歷了無數的挫折與淚水后,自此,塵埃落定。
我不準備讓楚玥卷入我的戰斗,也不想去尋找其他的幸存者。盡管姐姐說讓我集結盡量多的幸存者以確保勝利,但我依舊覺得,不去打擾她們的生活,讓她們平靜地迎接救贖才是最正確的答案。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呵,誰知道了!可能因為我是個笨蛋吧!像以前陳遠經常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