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你是怎么進來的?這里可是除了我之外不允許任何男性進入的地區!”
我慌忙關上門,急切地問道。
“除了你不允許任何男性進入?開了后宮就當你是皇上啊!”
“我不是皇上我也沒開后宮!”
“反正我不信!”
“你!!!”
我揮起拳頭,擺出了一個要打人的姿勢。
“飛哥,別說星之谷了!就算他們把你帶到地下研究所里,我也會從天而降出現在你的身邊,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好吧!比起這個,阿倫你來這里干什么?”
“有點不放心把這里完全交給清靈和蕾倍卡來干而已,畢竟她們的經驗不足!”
“能行嗎?這里毒氣這么濃!”
“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先這樣吧!至少搞清楚這里到底有多少水銀!否則根本無從下手!”
“好吧!”我按了下胸口的通訊儀。
“鄭霞,封寢!”
“知道了!哥哥!”
…………
漆黑的夜晚,我坐在杰倫斯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搞來的蘭博基尼跑車上,沿著星之谷的公路飛奔。
“就是這里!”我指了指旅館區的一大片圓形空地說道,“原先在這里是噴水池,我就是在這里發現水銀的!”
杰倫斯停住車,來到空地邊查看起來。
“因為害怕被同學發現所以被清靈銷毀了,是嗎?我們中也就她能辦到這種事了!”
杰倫斯從車上卸下一個探測器一樣的東西,站到圓形空地中央,并支起了三腳架。
“阿倫,這是………”
“毒氣探測裝置,具體測試一下這里的毒氣量!”
按下開關,機器發出嘀地一聲長音,十幾秒后,鮮紅的警燈狂閃。
“怎么樣怎么樣!”我連忙追過去詢問起來。
“看樣子不怎么樣啊!”杰倫斯俯著身看著探測器上的液晶顯示屏,眉頭緊皺。
“果然嗎?”
“汞蒸汽濃度大的過分啊!秦始皇陵墓里的濃度估計也就這水平了!”
“用水銀模擬的江河湖海嗎?那可真是有點過分了!”
我無力地嘆道。
“不過很符合你!”杰倫斯嬉皮笑臉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適合我?”
杰倫斯昂起頭,開始用他那沒正調的嗓音幻想起來:“想象一下,你就是長眠地下的秦始皇,這里就是你那宏偉的陵墓墓室,頂棚掛著巨大的夜明珠代表太陽和月亮;水銀做的山川河流奔騰不息,數億珠寶陪伴在你的身邊,數萬宮女和和工匠為你殉葬,還有無數的兵馬俑和………”
“梆!”
終于聽不下去了的我一拳頭砸向了他的腦門。
“適可而止吧阿倫!我是秦始皇,那陳遠她們是殉葬的宮女嘍?這些建筑是陪葬的珠寶嘍?那你呢?秦朝可沒有防毒面具!”
“秦朝的宮女還不會腦袋上戴特大蝴蝶結呢!”
“少來!你是什么?”
“那個………盜墓的,行不?”
“梆!”
我又給了他一拳。
“滾蛋!少說那些不經大腦的話!我要真是秦始皇,第一個拿你殉葬!真是的!你的腦洞跟黑洞有一拼!”
“既然腦洞跟黑洞有一拼,說出來的話怎么可能不經大腦呢?飛哥!”
“…………”
“梆!”
這是第三拳。
…………
就這樣,頭上頂著三個大包的杰倫斯,繼續開著跑車,在我的指引下向距離這里最近的另一個花形噴水池開去。
杰倫斯又從車上卸下來一臺足有五米長的探針,插進了水池。
看著顯示數據,杰倫斯一臉的哭笑不得。
“真是夠了!飛哥!96%的汞和4%的氧化汞!這TMD完全就是一個水銀池子啊!”
“所以說嘛!”我靠在車門邊,擺擺手說道,“幾乎全是!惡心死人!”
“去看看其他類型的池子都是什么成分!”
杰倫斯一揮手,拉我上車,猛地踩下了油門踏板。
霸氣的蘭博基尼跑車,在杰倫斯狂野的車技下,圍繞著整個星之谷橫沖直撞。
三個小時后,我們得出了所有池子的成分:
魚塘:85%水,13%硝酸汞,2%其他物質。
游泳池:75%水,5%氯氣(估計是消毒用的吧!),16%氯化汞,4%其他物質。
荷花池:液面分層,上層與魚塘相似,下層為100%汞。
裝飾水井:“90%水,10%硫酸汞。(還挺純凈的!)
…………
總之,不是水銀就是汞鹽的溶液!順帶一提以上數據均非估算,的的確確連小數點都沒有!足以看出鳳凰集團絕佳的“敬業”精神!
你們TMD調個毒水還要嚴密控制成分比例嗎?混帳!!終于結束了調查,我和杰倫斯脫力地癱坐在地上,背靠著車門,喘著粗氣。盡管戴著防毒面具,但我依舊能看出杰倫斯滿臉的震驚和崩潰。
“尼瑪這里是游樂場還是魔窟啊!飛哥!”
杰倫斯仰天長嘆。
“看出來力量了吧阿倫!”我苦笑著說,“這感覺,絕對酸爽!”
“不用吐槽也行!飛哥!”
杰倫斯從衣袋取出幾個銀白色的金屬圓球,取出一個向高處一拋,圓球懸浮空中高速旋轉,幾秒后,撒下一片半球形淡藍色能量護盾,包裹住了我們。隨后,杰倫斯把剩下的幾個圓球丟給了我。
“阿倫,這個又是………”
“等離子隔離障,從梁羽那里借來的小道具,能暫時屏蔽這里的汞蒸汽!這幾個你留著,指不定什么時候有用!”
杰倫斯一邊說,一邊摘下了防毒面具。
“啊!真是悶死我了!飛哥,先喝一杯吧!”
杰倫斯從車上取出兩罐啤酒,啟開一罐,把另一罐丟給了我。
“好吧!和以往一樣!干杯!”
兩罐啤酒碰了一下杯,然后一口氣一飲而盡。
“啊!”杰倫斯用力喘了一大口氣,隨手一揮,把已經空了的啤酒罐丟回了車里。
“飛哥,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我最近總感覺我們越接近真相,看到的就越是絕望。這么漂亮的一個樂園島居然是毒氣地獄!現在我都開始迷茫下一步到底怎么走了!”
“我也一樣!阿倫!”我對著昏黃的路燈端詳著空罐,說道,“絕望,絕望,除了絕望還是絕望。真像你所說的那樣這就是一臺少女絞肉機,一個蓋過了奧斯維辛集中營和石井731部隊的殺人慘案。”
“更恐怖的是大多數的人們對于這場災難毫不知情,依舊甘之如飴地享受著用自己同胞的血肉換來的科技!邪惡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邪惡就在身邊,卻毫不知情!”
“可那又能怎么辦呢?阿倫!”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知道我們沒有別的辦法,戰斗是唯一的出路。我們只能盡可能地多救一些無辜女孩出來,但無法保證所有的女孩都能逃過這一劫。不是誰都能像蕾倍卡和清靈那么幸運,這你是知道的!”
“是啊!記得這話還是我曾經告訴你的!”
“沒錯!“
“還是那句話,飛哥,這么打下去我們遲早會面對兵力不足的情況,真的不準備讓陳遠她們幫忙嗎?”我搖搖頭:“自己的責任,必須自己擔當。我的背后有太多寶貴的東西,它們只能由我一人守護,就算死在敵人手里,我也不會讓她們為了我個人的意志而戰!哪怕志同道合!”
“非要以個人的犧牲來換取群體的幸福嗎?”
“沒錯!”
“可是我怎么覺得,只有靠羈絆才能找到更多希望,所有人一起,團結一心才能打敗強敵呢?”
“呵呵!羈絆?團結?”我苦笑著撇撇嘴,“曾經我也把幻想寄托在那里,但現在想想,那不過只是個幌子!事實上還不是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拿來做道具來用嗎?自從見過了鄭霞的心靈空間后,我才知道自己的罪孽到底有多么沉重,我只能以死為謝。希望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到手的!只有我一個人,一個人將所有的絕望都吸附到自己的身上,吸光了所有的絕望,才能從絕望之中找到希望!”
“不宜茍同!飛哥!你這樣太極端點了!看來血蝶對你性格的影響依舊存在啊!”
“我沒指望任何人能理解我,阿倫!或者說我根本就不希望有人會去理解我。因為作為吸收一切絕望的中心,我必須一個人!為了這里所有人的幸福和未來,我必須這么做。你是了解我的,阿倫!”
“沒錯,不過你也了解我肯定會不遺余力地阻止你這么做的!”
“阿倫,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鄭霞,陳遠她們就拜托你了!知道嗎?我會在死前找好不會讓她們因為我的死而悲傷的方法,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一聽到這句話,杰倫斯慌了:
“飛哥!你不會真的要尋死吧!別忘了還有平靜的高中生活在等著你呢!你不想要了嗎?”
“當然想,我比任何人都想要那些!但這么長時間的戰斗使我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我有著更加沉重的使命,而這個使命,或許不會容忍我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飛哥!!”
我輕輕掃了杰倫斯一眼。
“你知道該怎么做,阿倫!”
“…………”
漫長的無語后,杰倫斯低下了頭。
“沒錯飛哥,我知道該怎么做。”
這聲音,氣若游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