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們最后掉在了一條由石子鋪成的鄉間小路上,四面全是碧綠的水田和高山,只在很遠的地方零星看見幾棟冒著炊煙的小屋。
“我的天,沒想到是這里!這里離血腥苗圃事件現場不到三公里!”杰倫斯說道。
“血腥苗圃?那是一個什么事件?”梁羽好奇地問道。
“野花吃人事件!”
“啊?!!”×3
我們張大了嘴巴。
“就是那個‘啊?!’的效果,一群去春游的女孩們毫無征兆地倒在地里并在五分鐘內化作了干尸,所有血液及組織液都被榨干了,自那之后那片土地不管開什么花,花瓣永遠是血紅的顏色!”
“真不愧是血腥苗圃啊!”
清靈打了個冷戰。
“不僅如此,在血腥苗圃事件發生后三天內,全世界總共越二百余萬名年輕少女幾乎一夜之間在地表下留下了個深坑后,消失得無影無蹤。以她們消失后的留下的深坑為圓心,半徑五米范圍內花朵同樣也是一律血紅!”
“有股看恐怖片的感覺!”
我也打了一串哆嗦。
“沿著這條路走吧!蕾倍卡就在離這兒不遠處!”
“恩!”×3
沿著GPS的指引,我們走進了山林,沿著一條清澈的小溪,我們一路向上爬去。
山路很崎嶇,草叢里還盤踞著劇毒的五步蛇,幸虧有清靈這個水精靈在場,它們沒有找我們的麻煩。
“到了,就在那里!”
到達一處斜坡的頂端,杰倫斯向坡下的一條小瀑布指去,我看見那里支著一頂綠色的帳篷,兩張木制長椅和一張木桌,還是小孩模樣的蕾倍卡穿著泳衣站在瀑布下玩耍,溪水邊,一個二十七八歲上下,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蕾倍卡,我們所在的角度只能看見背影。但那背影,不知為何感到莫名的熟悉。
我們站起身,準備接近那個女人,卻不想,排尾的杰倫斯一只腳踩到了青苔,整個身子向前猛地一傾!
這下爽了!四個人當即多米諾骨牌一樣連環倒下,嘰里咕嚕地團成一個人球滾下了山坡。
杰倫斯你個大天坑!
馬上就要滾到山坡低的時候,我感到后腦勺撞擊在巖石上的劇烈痛感,然后昏迷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著周圍的景物:四面綠色的布料,零星碼放的碗盆,以及裹在身上的睡袋。
摸了摸頭,發現上面纏著繃帶。其他人躺在我的身邊,依舊沒有蘇醒。看來是被她救下來了!
過了不一會,杰倫斯,梁羽和清靈也陸續睜開了眼睛。
“太好了!你們終于醒了!”
那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在帳篷外面說道。
等等,這個聲音怎么這么熟悉!
不一會兒,那位大姐輕輕地掀起了帳篷簾,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我感到有些驚訝:
一頭黑色的長直發,沒有任何發帶裝飾,再加上黑框的眼鏡和略顯蒼白消瘦的瓜子臉,所有的特征都直指向我的一個,或者說曾經的一個親人。
“你們從山坡上摔下來昏迷了過去,我把你們帶回了帳篷,好好休息。”
“謝謝你!”杰倫斯很有禮貌地答道,“大姐貴姓?”
“免貴,我姓鄭,我叫………”
我的心砰砰直跳,等待著她說出那兩個我人生中最熟悉不過的兩個字。
“………鄭源。”
我驚呆了!梁羽驚呆了!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
◇
血蝶島,蕾倍卡宿舍。
“咳咳咳咳!”
捂著胸口,蕾倍卡掙扎著支起病重的身體,從床上爬起,虛弱的身體加上突然間大幅度的運動,讓蕾倍卡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天一大早,陳遠她們就把鄭飛專門為蕾倍卡準備的早飯送了過去,但蕾倍卡一口也沒吃,強顏歡笑地和陳遠她們交談了幾句,目送著她們徹底消失在她所在的宿舍區后。才敢做出這么大的動作。
平常人只需三秒就能完成的起床動作,蕾倍卡用了整整三十分鐘,而這三十分鐘對于蕾倍卡來說又像是過了三十年之久。
“我………必須………起來………”
蕾倍卡貓著腰,扶著墻,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蹌蹌地走動著,艱難地蹭到衣架旁,顫抖著脫下睡衣,拿過外套穿上。炎炎夏日,蕾倍卡卻套上了三層的長袖外衣。
她的腦袋痛得厲害,身體也熱得發軟。但蕾倍卡依舊沒有停下步伐。
“至少讓我再看一眼………”
足足穿戴了近一個小時后,蕾倍卡離開了宿舍,緊扣著外套,向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撒個謊騙過門衛后,蕾倍卡溜進學校,繞開教學樓向后院方向走去,在那里是安放蕾倍卡那些重傷隊友的地方。
打開機械門,蕾倍卡來到躺在營養艙里的隊員面前,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脫下蓋在了營養艙上。
直到脫到只剩下內衣后,蕾倍卡爬上艙壁,躺在了上面。“對不起,米蘭迪;對不起,麗塔;對不起,韓雪;對不起,陳蕭蕭。蕾倍卡不能一直陪在你們身邊了。這最后的七天我天天都會在這里,請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好嗎?”
蕾倍卡的臉緊緊貼著艙壁,眼淚,從眼角滾落,流過臉頰,流過玻璃艙壁,并最后滴落在地上。
“班長,對不起,我最后還是沒能找到堅強的理由,再見了,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蕾倍卡仰頭看著天花板,任由眼淚像溪水般潺潺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