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倆人愣住了,江自流拉住阿珘和阿瑛,踉踉蹌蹌退遠。將兩個孩子一扯護到身后,偏挺起胸膛喊道:“你們兩個問這些干什么!”
柳玉安從樹后轉過來,右手向著月光,將玉玦捏在手里舉到耳旁,不管江自流的問話,冷聲問道:“這玉玦主人,當年對你囑托了些什么?”
“她,她就說這玉玦給我,如果她死了,叫我拿著玉玦來京城找她女兒。如果想幫她女兒,以玉玦為證,如果不想幫,把玉玦還回去各走各的路!”
“她可有曾說相助為何事?”柳玉安心中一凜。
“沒有。她就說如果需要我幫忙而我也愿意幫就留下,如果不需要或者我不想幫就還玉玦走人。”江自流此時膽子大了起來,走上前來,猛地竄上前想要奪下玉玦。
柳玉嵐卻一直候著,不等江自流的手碰到玉玦,便橫手鉗制住江自流的手,向外似是輕輕一甩,卻將江自流甩了一個趔趄。
“為什么你不想幫?”柳玉安輕聲問道。
“想知道?”江自流站穩了身子,一臉賠笑,見柳玉安對這事窮追不舍地問,便吊他們胃口。
“我還有好多事沒告訴你。要想知道,你得應我兩個條件。”江自流眼珠轱轆一轉,兩臂抱在身前,狡黠地一笑。
“什么條件?”柳玉嵐一揮扇子,斜眼看著江自流。
“嘿嘿,給我一個住的地方,然后,管兩個孩子的吃食。就這樣。”江自流拍拍阿珘的小腦殼,滿臉得意地瞧著二人。
“我答應你。”柳玉安還沒等師兄答話,搶先一步掐住了話頭。
“我不想幫,是因為我進京可是為了趕秋試的。我考科舉當官,我以后還要做天下第一重臣。我打聽過柳玉安是柳氏弟子,江湖傳言那可是個邪門的門派。我要是幫了忙,把自己搭進去可不行。我爹就這樣把自己搭進去了,我才不要。”江自流拍拍自己身后背的舊書婁,搖頭晃腦地說。
“想不到八年一別,江兄風骨竟然大改。不過說來還是我家對不住你家。我在這替父親向你賠禮。”柳玉安微微嘆惋,只聽到尾音去幾聲輕嘆。
江自流臉上的得意之色凝滯,嘴角微微抽搐,凝神聽著柳玉安的話。
“玉玦今日已還,你不必幫忙。你的身份條引我會幫你一應補全不誤你秋試,住在這衣裳飯食和錢兩不會短缺,以后如有需要,我定然全力相幫。就當是賠禮了。”柳玉安將玉玦恭謹地持在左手中,斂好衣衫,朗聲對著江自流道。說罷,右手搭于左手前,深深作了一揖。
“你,你是......”江自流全身的肌肉繃緊了,甚至不住地顫抖著。額前,不知何時淌出的汗水匯成汗珠,順著鬢角滑下。
“這是玉玦,你是江自流,我是柳玉安。”
輕聲幾言,猶如萬斤之重。砸在各人心中別有一番滋味。
柳玉安已知江自流心意,因本不報希望,雖轉到失望,但心中并未十分寒涼。
轉過身來,柳玉安凝神看著粼粼波光的河水。
天上明月高懸,泉水般的銀流透過柳樹,映到河中,映到柳玉安的肩頭。
風攪繞發絲拂面,思慮百轉千回。此夜,終究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