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微抖,輕輕睜眼。光掃過面龐。一陣短暫的清醒后,柳七這才發覺自己躺在床上。可無論如何也記憶不得昨晚的前因后果。柳七下得床來,理好衣冠,打開房門,“吱——”
“醒了?”三師兄正坐靠在柱上小憩。“三師兄?”“好多了?還認我這個師兄啊?昨兒對我那么生分是怕我發現你舊傷加重不是?不讓我拉你是怕我發現你身上寒涼不是?讓兩個小家伙離開是怕傷到他們不是?”斜倚著柱子,抱著臂,三師兄背對柳七,一連串地發問。
“師兄,我.....”柳七遲疑間開口道。“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不想讓任何人擔心,不想讓別人知道。”“師兄.....”“不用答話,我知道你不會同我講實話,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告訴你那消息。”折扇一揮,抖抖土站起來,從懷中掏出玉玨交還到柳七手中道:“多虧了你那兩個小家伙,若沒他們我可保不得你周全。昏睡這么久,這幾日不許運氣用功。”說著,便在門前低頭來回踱步。
柳七盈盈一拜,卻又開口:“師兄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我。都說了吧。”
“昨日三更,云令臺魂鴿傳來召令,要你今日進宮面圣。但未說何時何處。也不知因何召見你那時正兇險,我給你以身子不適擋了一陣。眼下已過正午,你卻還是得去一趟。”
“想來是‘他’的事吧。那你我同去總好過我只身前往。”柳七上前去,與師兄并肩去往馬棚,也邊打量著師兄臉色。
“召上說了,只見你一人。”三師兄搖頭略帶歉意地道,“而且,以現在阿靈的處境來看,宮中并不清凈。先生雖然鼎力支撐,但想來,風波從未停息,即使是現在表面上的風平浪靜也維持不了多久。先生說讓你我二人同柳氏內門早做打算。”
“一如四年前那般?可如今的柳氏,經那年一事后,哪里能和先前的柳氏比呢?再多打算,也架不住宮墻內人心詭譎。當年的內外夾擊,呵——師父閉關,‘他’還未歸,我功力已失大半。如今能做的打算,便是做好再復啟用的準備。”柳七暗嘆著,看向師兄。
“走一步,看一步。眼下要緊的是你的身子!把藥拿好,撐不住時吃一顆。先不與宮中人計較。”三師兄牽過一匹白馬,將一玉瓶遞給柳七。
“如此,那還勞煩師兄幫我照顧好兩個孩子。若我今日晚間酉時三刻未歸,還請師兄料理門中上下事宜。”柳七說著接過韁繩,對著師兄又是盈盈一拜,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