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內一片寂靜……
而冷幽月瞬間感覺到一陣陣的冷氣。
她一個激靈,連忙反應過來!
臥槽!她剛剛說了啥?!
隨即她那渙散的眸子也恢復了光澤,而后略略尷尬的看著皇甫睿,見他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冷幽月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眼中有有著點點躲閃,靠,好長時間都沒有犯過這個毛病了,今日怎么又這樣子了?
“禽獸?”
皇甫睿冷眸微瞇,危險如數釋放出來。
冷幽月抹著后腦的手沒有放下,更是干笑著,“我什么時候說了,你聽錯了吧……”
皇甫睿神色淡然,沉穩道:“三個月后,我讓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禽獸。”
冷幽月:“……”
皇甫睿說完也不再理會冷幽月,反而是繼續看著手中的折子了。
而冷幽月聽了這話,顫栗之后,腦子中卻已經開始腦補三個月之后的事情了……
只是還不等冷幽月肆意的想象,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一下子中斷了冷幽月的思路,她抬起眸子,直接走了過去,將門打開,剛好看見紫秋略帶焦急的面孔。
“王妃,表小姐被打了。”
冷幽月一聽,頓時面色一變,“什么!?你說清楚點,表姐還是表妹?被誰給打了?外祖父和兩個舅舅沒出面么?”
冷幽月焦急的就這么說出了一大串,她死死的盯著紫秋,心中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紫秋微微皺眉,“是您的表姐,您二舅舅打的她。”
冷幽月的心咯噔一下!
該死,真的是想什么來什么!
她想也不想的直接披上了大衣,隨即就要往外跑,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連忙停下步伐,看著皇甫睿,“我去看看表姐。”
皇甫睿眸子微動,仿佛要說什么,只是到了最后,他只是淡淡頷首,“去吧。”
冷幽月本就在焦急中,自然沒有發現皇甫睿的欲言又止,得了同意,直接和紫秋一同上了馬車。
只是路上的時候,冷幽月卻很是疑惑,“你怎么知道表姐被二舅舅打了?”
紫秋神色凝重,“具體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是公子的人讓奴婢來通知您的。”
冷幽月眉頭一皺,“兄長……?”
她神色盡是深思,不過片刻之間,她便再次開口,“那兄長過去了么?”
紫秋略略思考了一下,隨即便輕輕搖頭,“應該,不會吧。”
說到這里紫秋一頓,看著自家王妃著急的樣子,再次開口,“畢竟表姐是個女子,公子過去,總是有些……”
冷幽月這才反應過來,頓時理解的點點頭,“也對,是我糊涂了。”
說到這里,冷幽月便不再開口,不過哥哥讓自己過去,想必也是讓自己去打探一下的吧。
冷幽月輕輕嘆息了一口氣。
車夫駕馬很快,比原預計省了一半的時間,冷幽月下了馬車就向著梁王府里走去。
因為看門的人都認識她,自然是沒有人攔著冷幽月的,直接行了個禮,便進去了。
冷幽月并沒有去拜見祖父,也沒有去看幾位舅舅,反而是向著顧冉蓮的房間走去,這一路可謂是她平生最快的速度了!
紫秋在后面一直跟著,都有些吃力。
此刻,顧冉蓮的房間都是開著的,冷幽月看見了,神色一頓,這么冷的天,怎么還開著門?
她連忙走進去,并示意紫秋將門關上。
這一次她放慢了腳步,打量著四周。
卻發現地上還有被摔碎的被子,里面殘留的茶葉都灑在地上,看起來極其狼狽。
房間寂靜無聲,冷幽月瞳孔縮了縮,眼中的擔憂也展現出來,隨即便邁步進入了里間。
只是這剛剛進去,便看見顧冉蓮此刻正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而她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淚水早已干涸。
聽到腳步聲,她卻頭都沒有抬一下,只是看著自己的小腹,默默無聲。
冷幽月對紫夏擺擺手,紫夏心領神會的站在外面。
而冷幽月則是向著里面走去,她神色復雜,繼而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表姐……”
聽到了聲音,顧冉蓮身子一怔,她一點點的抬起眸子,瞬間那蒼白的容顏展現在冷幽月的眼中。
顧冉蓮只是慘白一笑,“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婢女呢。”
聲音還是如同之前那般溫婉,可卻沒有了之前的精神力,這一刻她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而那紅腫的雙眼,早已出賣了她的淡然。
冷幽月透視著她的身體,發現胎兒還在她的腹中,她保養的很好,胎兒很健康……
只是現在……
冷幽月眉頭皺了皺,直接一手拉著顧冉蓮的手臂,“表姐,你快起來,地下涼。”
顧冉蓮面色凄涼,沒有掙脫,卻也沒有要隨冷幽月起身的意思,“我就坐一會,你不用管我。”
冷幽月眉頭皺了皺,“表姐,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你總要為你的孩子考慮!”
現在本就是冬日,屋子中不過就是有那么幾個火盆,地上也是涼的呀!
她已經不知道坐在地上多久了。
顧冉蓮聽了,身子一個顫抖。
“堂妹和你說的?”
冷幽月輕輕搖頭,“你先起來再說。”
這一次,顧冉蓮倒是真的聽話了,由著冷幽月扶了起來。
只是坐在床上之后,她卻是哀涼的笑著,“就算我現在再護著他又有什么用呢?父親說讓我喝下墮子湯。”
顧冉蓮看著自己已經有些凸起的小腹,眼中絕望而又不舍。
“表妹,你知道么,這段時間,我拿這個孩子當成我的命,可是父親卻逼著我將他給墮掉,還不如我們母子一同去了的好。”
顧冉蓮說完之后,卻是嘆息了一口氣,縱然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卻不想能說出來這么剛毅的話語來,足以見得,她對這個孩子的愛,到了何種地步。
冷幽月聽著,心中也如同翻了五味瓶,她當初就非常擔憂這件事情,沒想到演變到了今日這種程度,她看著顧冉蓮,只是握著她冰涼的手,想要給予安慰。
她神色復雜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孩子的父親太過特殊,以二舅舅的脾氣,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看著顧冉蓮,輕聲道:“表姐,這孩子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