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冰潔看到錢如玉，臉色也是驟然一變，她要回學校，今天過來是想碰碰運氣，會不會在這里看到陸景。
沒想到，上次在陸景身邊的那個女人也在。
賈冰潔站在門口，往里掃了一眼，卻沒看到陸景的身影。
楊凱一看到進來的女孩，頗有些頭疼。
這也太冤家路窄了。
她怎么又來了？
來著是客。
楊凱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冰潔，今天過來想買什么？”
賈冰潔高傲的像只孔雀，沒看到陸景，她的眼神在各類電子產品上隨意掃過，“我隨便看看。”
錢如玉像是要故意隔應她一般，臉上掛著得體的職業微笑，“這位顧客，需要什么就明說，我可以給你介紹。。”
“顧客？”賈冰潔陰冷的眼神落在她臉上，“你給我介紹？”
“沒錯，給客人介紹產品，是作為一個導購，最基本的工作，我們的宗旨是，不管顧客的身份是高貴的公主，還是乞丐的女兒，只要進了我們的店，我就有義務為她服務。”
錢如玉的舉止大方得體，站在她面前，真就如同一個工作賣力的導購。
賈冰潔在聽到她提到乞丐的女兒幾個字時，神色卻是明顯一慌。
她表情的變化沒逃過錢如玉的眼神，看到她的反應，她在心里呵呵兩聲。
“冰潔，這是我們店的員工，你有需要，可以跟她說。”
賈冰潔面色更冰冷了。
沒想到這來歷不明的女人，還有點手段，竟然在楊凱這上了班。
錢如玉再次禮貌的開口，“請問，你需要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賈冰潔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向陸瑤，“你是陸瑤吧，請問你哥他，回學校了嗎？”
陸瑤跟她并不認識，但對方態度熱情，還問起了陸景，應該是陸景認識的人，她也不會過于冷漠，她點頭，“回了啊，早就走了。”
“哦，這樣啊。”賈冰潔神色劃過一絲失落，“楊凱，我就是過來隨便看看，那我先走了，下次回來再聚。”
賈冰潔雖然因為上次楊凱沒賣給她大哥大的事，心里有疙瘩，但她善于偽裝，楊凱是陸景的朋友，又是她以前就認識的人，跟他搞好關系，有利于接觸到陸景。
她來店里的目的楊凱心知肚明，他象征性的起身，“冰潔，你這就走啊？”
“走了。”賈冰潔臨出門前，又看了錢如玉一眼，目光帶著濃濃的敵意。
這個鄉下女人，她遲早會收拾掉。
賈冰潔出了店門，從包里拿出電話，撥了個號出去。
“喂，堂哥，我是冰潔，我被人欺負了！”
“一個鄉下女人，就在市里……”
“謝謝堂哥。”
……
賈冰潔走了以后，陸瑤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剛才那個女的是不是喜歡我哥？”
錢如玉聽聞陸瑤的話，笑道，“你看出來了？”
楊凱本來沒打算聊這個話題，見兩個女生都看出了其中端倪，便也接著話茬聊了下去，“賈冰潔可是從初中就對景哥有那個意思了，每次打籃球，她都會跑來送水。”
陸瑤八卦的問，“那陸景呢？什么態度？她送的水他喝了沒？”
“沒喝。”楊凱說道，“我喝了！”
“她讓我給景哥轉交嘛，景哥不喝，只能便宜我了。”
錢如玉和陸瑤都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接觸到兩個女生的白眼，楊凱又補充，“后來，景哥知道后，就給了我錢，讓我把賈冰潔的水錢全給清了。”
“總之，賈冰潔這是一廂情愿，景哥不會看上她的。”
楊凱意味深長的看了錢如玉一眼，“倒是你，如玉，景哥對你可是例外啊。”
錢如玉眼眸亮了亮，“哪里例外？”
楊凱分析，“給你介紹工作，這還不算例外？還讓我給你盡量多開點工資，我認識他這么多年，除了瑤妹，你可是頭一個有這等待遇的女孩。”
陸瑤撇了撇嘴，“別提我，他對我可沒特殊待遇。”
“我跟他，僅限于是兄妹，小時候，他住外婆家，我住奶奶家，到后來各自上學，回家除了一起吃飯，基本沒交集好嗎？”
“倒是你，如玉姐，楊凱說的沒錯，他對你，可是真特殊呢。”
錢如玉被兩個小屁孩說的心里美滋滋，“我們好歹也算青梅竹馬。”
陸瑤待了一會就回去了，有她呀店里，楊凱便自由了，說啥都要送陸瑤一程，陸瑤拒絕了好幾次，楊凱還是顛顛的跟了上去。
錢如玉望著少男少女的背景，眼底透著柔和的光，嘴角浮現一抹欣慰的笑意。
傍晚，待錢如玉下班離開后，楊凱趕緊和陸景打了個電話。
將錢如玉早上給他提的搞活動的事給陸景匯報了一遍。
“她真是這么說的？”陸景問。
楊凱興致勃勃的回道，“對啊，她提了好幾個方案，我讓她做個具體的書面方案給我，景哥，我覺得如玉這個提議不錯，我們應該主動出擊，尋找商機，這么干坐著等生意上門，的確是在浪費時間。”
陸景給了話，“就聽她的吧，此事全權交給你們去做，資金從店里抽。”
“好勒。”
錢如玉剛開始上班，手里沒什么錢，外面吃飯消費太高，好在楊凱的房子里鍋碗瓢盆都有，她買了些菜，回去見簡單的做了點飯，吃完后，就開始趴在桌上寫關于店里的活動方案。
這一寫就是倆小時。
……
第二天，錢如玉到店里時，楊凱給她提了籠小龍包，“如玉，給你早餐。”
“楊總，你別這么客氣，我吃過了。”
“如玉啊，客氣的是你，你，別總楊總楊總的叫，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叫我凱哥就行。”
錢如玉也不矯情，“行，凱哥。”
“如玉，方案做出來了？”他問。
“在這里。”錢如玉從兜里掏出昨晚寫好的方案。將紙張撫平，放到桌上。
楊凱認真的從頭看到尾。
錢如玉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他的反應。
“如玉，非常好，就按你說的辦。”
“第一步是啥，打廣告宣傳是不是？”
錢如玉回道，“對，多印些傳單，我們分頭去發，再拉條以舊換新活動的橫幅。”
“行，我這就是聯系前面那家打印店。”
楊凱辦事效率很快，聯系好打印店，錢如玉這邊寫了具體的廣告詞，楊凱拿著她排版好的紙去印刷。
這個年代的傳單，沒有后來的那么精致，就是簡單的A4紙，白紙黑字。
條幅做出來需要兩天。
倆人干脆關了店門，去市里人流大的街區派發傳單。
印了整整五百份，倆人一天全部發完。
傳單上印有具體的活動時間，三天后開始。
“如玉，可行嗎？會不會有人相信？”楊凱還是感覺心里沒底。
錢如玉也不是那么有譜，反正這種活動，在前世，她經常見到，具體的，她也沒干過，只能試試。
她望了望店外來來往往的身影，“應該會吧，沉住氣，這兩天肯定會有人過來咨詢。”
九月三號，活動開始的日子。
早上錢如玉過去上班，被門口堵著的一幫人嚇了一跳。
楊凱不知干嘛去了，還沒開門。
錢如玉嚇的趕緊跑過去，剛想詢問他們堵在這做什么。
看到各位大爺大媽手上的各種舊電器，她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大家好，請問是來參加活動的嗎？”
這時，楊凱才從里面開了卷簾門。
看到門口烏泱泱的人，也是嚇了一跳？
很快，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后，就熱情的趕緊將人要里請。
“大家不要擠，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楊凱搬好板凳，將年紀大的各位顧客請著落座。
“大媽，您這收音機是好的還是壞的？”
大媽將收音機遞給楊凱，“沒壞，就是有雜音，信號不強。”
楊凱很熟練的調試著收音機，里面全是滋滋滋的雜音，根本收不到信號。
“大媽，您這收音機是燒了，只能按壞的處理，您添個二十塊，就能換臺新收音機。”
大媽驚道，“還要再填二十塊？不是說以舊換新嗎？”
“大媽，是以舊換新，廣告上寫的很清楚，是折兌，不可能一臺舊的就換臺新的不是？”
后面排隊的一位戴著眼鏡的大叔說道，“是啊，是折兌，哪有不掏錢就換新的？您這收音機拿給收廢品的交鐵，兩塊錢封頂了，在這里折兌十塊，您占便宜了。”
大媽一聽有道理，沉思了片刻，點頭，“這樣啊，那給我換一臺。”
接著，是搬著一臺黑白電視機的年輕小伙，“我這電視可是半新的，剛買沒幾年，老板，給我看看能折多少？少了我可不能換啊？”
“得嘞，不會讓您吃虧的。”
楊凱查看了一番，九二年生產的，畫質都挺好，雪花點都沒有。
“這臺電視，新的時候應該四百多買的吧，九二的，到現在四個年頭了，給您折一百塊，您覺得怎么樣？”
年輕人猶豫，“這……低了吧？這可哪哪都沒壞。”
“小哥，電視暫時是能演，但電子產品的壽命在哪擺著不是，這說不定演幾天就突然壞了，到時候交廢品，也就一二十塊的事，看您也不差錢，就算沒有以舊換新的活動，估摸著您也是要買彩電的，倒不如趁這黑白電視沒壞，折個好價錢，我們也是為人民服務，讓大家伙把這老舊物件處理一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楊凱不愧是擺過夜市的，那嘴巴說起話來，溜的不行。
一番話分析的有理有據，那年輕人當即就下了決定。
“好，換了吧，你們這彩電啥牌子的？可不能拿雜牌糊弄人啊。”
“這是海信，知名品牌。”
……
一天下來，楊凱和錢如玉忙的滿頭大汗，倆人望著地上摞著的各類舊電視，錄音機，收音機，喘著氣。
楊凱給倆人一人倒了杯水，“如玉，這些玩意，我們能賣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