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玉聽到奶奶的話,神色一喜,“奶奶,你說啥?我春蘭姐離了?”
錢奶奶看到錢如玉一臉歡喜的樣子,不悅的看著她,“如玉,你這啥語氣啊?春蘭離婚你好像還挺高興?”
錢如玉聽聞奶奶的話,瞬間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奶奶,我哪有高興,我這是驚愕!”
說實話,錢如玉是挺高興的,她知道,錢春蘭嫁的那男人根本不是個東西。
因為春蘭嫁過去一年未孕,就和村里一個女的搞在了一起。
不止那男的他們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婆婆助紂為虐,支持兒子搞外遇。
錢奶奶此時注意力并不在錢如玉身上,也不是很在意她什么表情,她又義憤填膺的說道,“聽說是她那個丈夫王全勝和村里一個小寡婦好上了,春蘭性子懦弱,管不住王全勝,她那婆婆也不是個東西,竄撮著兒子將那小寡婦直接住到了王家。”
錢奶奶越說越氣。
唾沫橫飛。
錢有財聽到本家的孫女被人送回了娘家,臉色也不好看,“唉,春蘭那孩子從小性格就好,也勤快,就是性子太內(nèi)向,沒想到遭這么大的罪,她嫁過去這么久肚子也沒個動靜,那家人這是按耐不住了。”
女人嫁了人,沒有孩子,男方又是個混球,指定是不會好好過日子的。
錢如玉對于春蘭的遭遇很同情,對那家人的行為也很唾棄。
但她想到錢春蘭以后還有段好姻緣等著她,心里便也敞亮了許多。
劉大偉才是她的良配。
錢春蘭的身體也沒任何毛病,沒懷孕是男方的問題。
可悲的是,這個年代,尤其是農(nóng)村人,主觀意識里,生孩子就是女人的事。
生了女孩,怪女人!
懷不上,也怪女人!
錢如玉看著爺爺奶奶愁眉不展的唉聲嘆氣,她安慰他們,“奶奶,離婚了還能再嫁嘛,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這丫頭,說的輕巧,年紀(jì)輕輕被人送回娘家,還是因為不能生,以后婆家是那么好找的?”
錢奶奶看著天真無邪的孫女,搖了搖頭,二婚女人有多難,這丫頭根本不懂。
錢如玉沒有和他們多討論這個問題。
錢春蘭能不能嫁出去,這件事以后大家自然會知道。
錢如玉第二天和陸景一起離開上水村,去楊凱的店里上班。
劉曉偉家里最近也要張羅著蓋房子,他沒時間去打工。
劉家沒有那么多錢蓋錢家那么氣派的一圈平房。
只打算拆了院子里那搖搖欲墜的西屋,蓋三間磚瓦房,三個兒子都到了娶媳婦的年齡,家里總得有間像樣的房子。
正好劉曉偉賺了些錢蓋三間磚房足夠。
最近可能是學(xué)生陸續(xù)開學(xué),楊凱店里的生意有些冷清。
他們過去時,店里沒客人,楊凱正坐在板凳上拿著游戲機(jī)在玩游戲。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到陸景和錢如玉進(jìn)來,立刻將游戲機(jī)藏到了身后。
他的舉動讓錢如玉很不解,這是他的店,他作為老板,想干啥干啥,有必要躲他們?
楊凱起身,笑瞇瞇的開口,“景哥,如玉,你們來了?”
“嗯,我把人給你帶到了,希望你們相處愉快。”陸景說著話,看了眼錢如玉。
楊凱立刻保證,“景哥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絕不苛待。”
這搞不好就是未來的老板娘,誰敢苛待?
錢如玉問,“楊總,那我住哪?”
楊凱看了陸景一眼,摸了摸鼻子,眼珠子閃爍著說道,“從店里向北五百米處,有我一套房,之前景哥在這干的時候,他住那,現(xiàn)在他要回學(xué)校,你住那邊吧。”
錢如玉以為楊凱會讓她住店里樓上的房間之類的,沒想到楊凱居然都有自己的房子。
她看著楊凱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會不會這人本身就是個富二代?
她問,“那你呢?也住那里嗎?”
連夜將自己的東西搬出來的楊凱,在心底吐槽了一百遍陸景重色輕友后,忍著心底的委屈,勉強(qiáng)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沒有,我住家里。”
“我?guī)闳プ〉牡胤娇纯矗闳羰切枰裁礀|西,我可以給你置辦。”
陸景說道,“你看店吧,我?guī)^去,我正好收拾東西,明天走人。”
楊凱撇了撇嘴,退到了一邊,“哦,行,那麻煩景哥了。”
錢如玉總感覺楊凱和陸景之間的感覺很微妙。
總感覺這楊凱,對于陸景,過于順從。
她跟著陸景,步行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一處老舊的小區(qū)。
陸景有在前面,邊走邊給她介紹小區(qū)周圍的環(huán)境,“對面有個菜市場,還有商店,里面生活用品俱全,往前走是幾家舞廳,晚上很亂,最好別往那邊跑。”
錢如玉瞅著這邊的環(huán)境,越看越覺得熟悉。
前世,她在市里也住過一段時間,后來賈家才搬去了省城。
陸景的工作也在那邊,因此便鮮少來市里。
但這邊標(biāo)志性的一些建筑物,她還是記得的。
錢如玉東張西望著,看到那路邊的路牌上赫然寫著民主東路的字樣。
她往小區(qū)里走的腳步頓時停下,瞅著對面的商店,臉上的表情逐漸變的夸張起來。
“陸景,這里是民主東路啊?”
陸景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路牌不是寫的很清楚嗎?”
“媽呀,發(fā)了發(fā)了,楊凱要發(fā)了。”
錢如玉睜大著眼睛,嘖嘖兩聲,“怪不得啊,在這地段有房子,還怕以后發(fā)不了財?”
這邊,未來幾年,會拆遷重建成河西市最繁華的商業(yè)中心。
簡直寸土寸金。
陸景眼眸微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沒想到,她還記得這里的變化。
“你神神叨叨的說什么呢?快走。”他輕咳一聲,故作嫌棄的催促她
錢如玉擺了擺手,“沒啥沒啥,總之,有楊總這樣的朋友,是你三生有幸,以后我可得好好干,跟著他絕對有肉吃。”
進(jìn)了老舊的樓洞,很快上了二樓,陸景拿著鑰匙開了門。
這是那種筒子樓,沒有客廳,兩個臥室,和一個廚房,帶個衛(wèi)生間,不算簡陋,但住慣了寬敞明亮的農(nóng)家院,錢如玉跟著陸景進(jìn)去,總感覺怪怪的,一時有些不適應(yīng)。
陸景打開次臥的門,“次臥一直空著,你打掃一下,搬進(jìn)去,看看缺什么,讓楊凱給你拿錢置辦。”
他說完,就退了出來,進(jìn)了主臥,然后,關(guān)上了門。
錢如玉提著自己的東西進(jìn)去,房間里放著一張單人床,一個小衣柜,還有張黃色小桌子,設(shè)施簡單,卻也干凈整潔。
她將她的包放在桌子上,然后出了門。
錢如玉去敲陸景的門,結(jié)果,剛到門口,手才抬起,還沒落到門板上,門就被人從里頭打開。
陸景上身只穿著件白色背心,手上拿著毛巾,走了出來。
門板突然被打開,錢如玉一個不小心,差點(diǎn)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
陸景也是沒想到她會在門口,他并沒有及時后退,而是惡作劇般,胸膛往前微挺。
她的手,就生生按在了他硬梆梆的胸口。
錢如玉猝不及防就摸了人一把,并且不知是不是故意,竟沒立即收回手。
接著,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手可以拿開了嗎?”
“啊?哦。”
錢如玉回過神來,急忙縮回魔爪。
“不好意思,我剛要敲門來著。”
她錯開身子,站到一旁,給他讓開了道。
“有事?”陸景拿著毛巾,往衛(wèi)生間走,問道。
“沒事,我就是問問,你什么時候走?”
“一會就走。”陸景說完,關(guān)上了衛(wèi)生間的門。
一會就走啊?
他這一走,會不會幾個月見不著人?
想到這些,錢如玉有些小失落。
她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雙手?jǐn)囋谝黄穑o靜的等待他出來。
陸景洗了頭,拿著毛巾擦著頭發(fā),脖領(lǐng)處有水滴淌下,直直淌進(jìn)胸膛,白色的背心前面沾了水滴,打濕后粘在胸口,看著格外的……性感。
他似乎沒想到錢如玉還在門口站著,見她的視線落在他胸膛,他眸子微動,嘴角浸著一抹邪魅的笑意,“還想摸?”
“不想!”錢如玉絕對不允許他再撩自己,“手感差爆了,沒什么好摸的。”
“是嗎?你確定?”陸景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她的手,生生按在了他的胸膛處。
“確定手感很差?嗯?”
錢如玉有些尷尬,大力的掙脫開他的魔爪,佯裝惱怒的瞪著他,“陸景,你流氓!”
雖然她挺想多摸一會。
陸景輕嗤,“誰流氓?明明是你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我,我只是,驗證你內(nèi)心對我猥瑣的想法而已。”
“誰讓你衣衫不整的?”她這也是正常反應(yīng)。
自己的老公那樣一副撩人的姿態(tài)站在她面前,她怎么做到無動于衷?
“說吧,是不是還有事?”
陸景松開她的手,擦好了頭發(fā),將毛巾隨意的搭在肩膀上,倚在門框上,問道。
“就是問問,你這次回學(xué)校,應(yīng)該會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不會來回亂跑了吧?”
她旁敲側(cè)擊的想知道他下次什么時候回來。
陸景難得一改平時的冷峻,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安灰欢ǎ蠛玫那啻耗耆A,窩在學(xué)校多沒意思。”
錢如玉白了他一眼,“你這想法很危險哎,學(xué)生不好好學(xué)習(xí),你還想干啥?”
“我想干的多了,比如……”陸景勾唇一笑,湊近她,“談個戀愛什么的。”
錢如玉聽到他的話,驚呼一聲,“啥?你要談戀愛?”
他要跟誰談?
錢如玉如此過激的反應(yīng),似乎是嚇著陸景了,“怎么?我不能談?”
錢如玉眼珠子亂轉(zhuǎn)著,“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已經(jīng)有目標(biāo)了?”
陸景盯著她看了半晌,視線從她緊張又期待的眼神上移開,“嗯,有了。”
不等錢如玉再刨根問底,他進(jìn)了屋,換了身衣服,穿著黑色長褲,白色襯衣,背著個單肩包,從主臥出來。
錢如玉還在糾結(jié)陸景心里的戀愛目標(biāo)是誰。
她摸著下巴分析,這個人是她的可能性有多大。這段時間,他們相處的真挺愉快的,她假扮他對象給他掐桃花,他也男友力爆棚的替她趕走了賈之恒。
陸景還給她找工作,這一系列的表現(xiàn),都說明她有戲。
可如果那個人是她,陸景干嘛支支吾吾的,逃避這個問題?
陸景只背著單肩包出來,看到錢如玉還保持著他進(jìn)屋時的姿勢,站在墻邊發(fā)愣。
“我走了。”他說。
錢如玉聽到陸景的聲音,抬頭,看到他兩手空空,詫異的問,“你的東西呢?不拿嗎?”
“先放這里,說不定哪天沒處可去了,還會回來住。”陸景不懷好意的睨了她一眼,“你可把門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