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凱睜大了眼睛,“……”摟肩?
被摟的錢如玉,明顯也是一愣,她側目,看向被陸景的攬著的右肩。
陸景似乎是怕她掙脫開,胳膊的力道加重。
陸景說話的聲音,傳進了賈冰潔耳中。
陸景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她對他的聲音特別敏感,陸景一出聲,她就望了過去……
然后,卻只看到兩抹勾肩搭背的背影。
就在這時,陸景像是配合著賈冰潔一般,摟著錢如玉直接轉了個身。
面對著賈冰潔。
“陸景?”賈冰潔看到陸景,立刻露出一抹甜美嬌羞的笑,“我剛才還跟楊凱打聽你呢。”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陸景攬著的女孩臉上,臉上挑眉的笑容募地停滯。
陸景怎么會攬著個女孩?
她第一反應是這是他妹妹吧?
可陸瑤她以前見過,似乎并不像!
賈冰潔死死盯著陸景搭在錢如玉肩上的那只手……
“你誰?”陸景掀了掀眼皮,眸子里透著陌生,語氣更是冷漠疏離。
“我……”賈冰潔被他問的,瞬間面色僵住。
他居然沒認出她?
他怎么可能會不記得她?
她一雙眸子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語氣聽起來有些委屈,“我是賈冰潔啊,你的高中學妹,以前你們打籃球,經常給你送水……”
陸景:“不記得。”
不記得……
這也未免太打擊人了。
賈冰潔冷不丁看到陸景摟著女孩的肩這一幕,她激動的語氣都在顫抖,“陸景,她……她是誰?”
錢如玉冷若冰霜,站的筆直。
看著賈冰潔糾纏陸景。
她的手指緊攥。
前世被她利用著傻逼兮兮的給他們創造機會的那一幕幕,在腦海里不覺浮現。
心底暗自唾罵了自己一句,以前的她,真特么蠢!
“對象!”
陸景短短的兩個字,拉回了錢如玉的思緒。
她驚愕的側目,看向他。
他剛剛說什么?
當然,同樣不可置信的還有賈冰潔。
“你……你有對象了?”
賈冰潔聽聞陸景的話,被打擊的身體往后一跌,差點摔倒。
謝嵐一把扶住她。
“你怎么可能有對象了?”賈冰潔看著錢如玉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敵意。
那張甜美的面龐,看著有些扭曲,
謝嵐瞅著賈冰潔的樣子,生怕她下一秒就沖陸景身旁的女孩撲去。
她拉著她的胳膊,低聲提醒,“冰潔,注意形象。”
謝嵐為了轉移賈冰潔的注意力,拿了一部電話給她看,“你看這個怎么樣?”
好不容易見到了心心念念的男人,他卻攬著另一個女孩,賈冰潔簡直感覺五雷轟頂,念叨了很久的大哥大,也不香了。
對謝嵐的態度也不冷不熱,“不怎么樣。”
謝嵐有些尷尬,將電話放下。
“你叫什么?是干嘛的?”賈冰潔不死心,看向錢如玉,目光毫不掩飾的在她身上打量,一副挑釁的架勢。
這個女的,衣著打扮極其普通,不像有錢人家出來的,她的視線落在錢如玉腳上,感覺她不但不像有錢人,反而像是個農村妹。
賈冰潔想到自己的爹可是當老板,頓時有了底氣。
她覺得自己還能再拼一把。
就算陸景名草有主,她也能松松土。
賈冰潔一臉不屑看向了她,錢如玉面色陰冷,“我是誰,憑什么告訴你?”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在謝嵐臉上掃。
謝嵐也看了她好幾眼。
然而,謝嵐看她的眼神,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壓根就沒有認出她的意思。
饒是她有那些刻骨銘心,痛徹心扉的記憶,對這個女人再也沒了期待,可此時看著她站在自己面前,卻完全認不出她來,她的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她跟九年前,其實變化真的不是很大,至少大概的輪廓沒變的。
不然,賈之恒也不可能一眼就認出她。
錢如玉的心,沉到了谷底。
陸景自然注意到了錢如玉的視線頻頻往那個女人臉上掃,他攬著她的肩,能感覺到她的身軀在微微顫抖,仿佛極力克制著什么情緒。
他攬著她肩的力道越發大了,甚至還將人往懷里帶了帶。
到底因為陸景在場,賈冰潔不好表現的太跋扈,她也感覺陸景身旁這個女的,似乎不是很好惹。立馬就轉了語氣,“我沒其他意思,就是想認識一下而已。”
錢如玉嘴角輕勾,“不好意思,沒興趣。”
賈冰潔被噎,口不擇言,“該不會是哪里來的鄉下妹,不好意思說出口吧?”
賈冰潔說著這話,視線又輕蔑的落在錢如玉腳上的布鞋上。
然后,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坡跟涼皮鞋。
差距一目了然。
錢如玉從重生回來,就沒認真打扮過自己。
因為要干活,平時怎么舒服怎么來。
腳上的布鞋是奶奶做的,輕便透氣,穿著特舒服。
城里姑娘穿的這種流行的涼皮鞋,適合閑人逛街穿,她干活的時候,幾步就能將鞋帶子拐斷。
一點不實用。
她以前太愛臭美了,家里其他人緊著供她一個都供不起。
所以現在跟懲罰自己似的,有錢也不給自己花,倒是把弟弟妹妹都捯飭的能見人了。
今天早上她穿著布鞋就跑出來了。
她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這兩個女人。
錢如玉落落大方的迎上賈冰潔嗯注視。
氣勢完全不輸她。
“陸景,你對象是干嘛的?哪里人啊?可以介紹一下嗎?”賈冰潔故意抬了抬手腕上時尚的腕表,笑容嫣嫣的看著陸景問道。
陸景眼神帶著詢問的意味,看向錢如玉,“想讓我給她介紹嗎?”
他在試探,錢如玉是否想讓謝嵐知道她的名字,以此認出她。
錢如玉想也沒想就開了口,“她誰?憑什么給她介紹?”
陸景問出這話的時候,錢如玉心底是有些慌亂的。
怕陸景說出自己的名字。
雖然謝嵐估計連她叫什么都忘了。
錢如玉暫時真不愿意跟這些人有任何瓜葛。
賈冰潔氣的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你……”
賈冰潔屢屢吃癟,一旁的謝嵐也看不下去了,走過來給她助陣,“這位同學,我家冰潔的禮貌跟你們打招呼,你們怎么能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她?你爸媽沒教過你,跟人說話要懂禮貌嗎?你在外面這樣沒有教養,丟的是你父母的臉。”
謝嵐一副圣母的姿態,對她一通說教。
“不好意思,沒父母教。”
謝嵐被她噎的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賈冰潔可算逮住了話柄,“原來是有媽生沒媽教的野孩子,怪不得。”
錢如玉回給她四個字,“彼此彼此。”
這女人,可不就跟她一樣?
不過,賈冰潔的身世……
只能用兩個字形容:狗血。
賈冰潔聽到錢如玉意味深長的話,臉上閃過一抹錯愕。
她跟這女的不認識,她怎么會說出彼此彼此這樣的話?
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賈冰潔警惕的看著她,對錢如玉的身份更好奇了。
“冰潔,別跟她一般見識,跌份。”謝嵐將她拉到了一邊,“快看大哥大,買完我們早點回去。”
賈冰潔被謝嵐拉著過去到柜臺前挑大哥大。
還給了錢如玉一個挑釁的眼神。
赤果果的顯擺。
陸景松開錢如玉,沖楊凱勾了勾手指,然后在他湊過來的時候,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楊凱詫異的看著他,用表情詢問他是認真的么?
陸景神色冷峻,微微點頭。
楊凱有點不理解景哥的思維。
在他看來,有錢不賺,都是傻子。
不過轉念一想,人錢如玉都是景哥對象了,這個時候,他景哥肯定要表忠心的。
此時,要痛失這么一個大客戶,楊凱雖然感覺很肉疼,可老板發了話,他只能照做。
于是,在賈冰潔看好大哥大,謝嵐準備付錢的時候。
楊凱摸了摸鼻子,忍著被割肉的痛,開口,“不好意思,這部被人預訂了。”
賈冰潔道,“那你給我另拿一部啊。”
不可能他做生意的,店里就一部大哥大。
“沒貨了!”
謝嵐從包包里掏錢的動作一滯,看著楊凱,語氣不悅,“你剛才怎么不說?”
遛狗么?
如今,一部移動電話的價格得上萬塊,賈冰潔磨了賈富貴很久,賈富貴才松口,謝嵐包里裝著這么多錢,一路上都特謹慎,生怕被什么人盯上。
倆人抱著包包謹慎的來了店里,這會都要付錢了,老板居然說沒貨!
賈冰潔和謝嵐的面色都變的難看不已。
楊凱尷尬的賠著笑,“忘了。”
賈冰潔看著楊凱,沉聲道,“楊凱,你什么意思?既然沒貨,我們進來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我不信你這店里就這一部電話?”
“小本生意,不敢多進貨。”楊凱賠著笑。
楊凱態度誠懇,看著不像撒謊。
但謝嵐覺得,他不會做生意是真的。
賈冰潔實在太想立刻擁有一部電話了,她為了在錢如玉和陸景招財自己的家世,也想把這部電話立刻買下來,再開口時滿是商量的語氣,“楊凱,我們可是同學,這部電話被預訂,那對方也不一定會要,我們是現錢,我能不能直接拿走?”
楊凱面露難色,“不好意思,你別為難我,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得有個先來后到。”
有錢不能賺,太特么難受了!
賈冰潔又問,“什么時候能有貨?”
“還不知道。”楊凱回的模棱兩可。
謝嵐臉色拉了下來,“算了,去別處買,有錢還怕花不出去。”
賈冰潔自以為是,沒看出來。
她可不是小孩,這個叫楊凱的,明擺著是因為他們和這個陸景的對象發生了沖突,才故意不賣她們的。
謝嵐臨走前,忍不住又多瞟了錢如玉一眼。
她總感覺,她給她一種熟悉感。
關鍵是她看她的眼神,似乎很不善。
賈冰潔還鬧著脾氣,謝嵐來不及多想,拉著賈冰潔離開了電子產品專賣店。
倆人剛走到門口,錢如玉突然來了句,“陸景,你這個同學,長的好像我們那邊街上的流浪漢王虎哦。”
“哐當。”
賈冰潔撞門上了,腳下一拐,涼鞋斷了后帶。
“冰潔,慢點,撞沒撞到?”謝嵐關切的問著,過去扶她。
“沒事,快走。”
她的臉上劃過一抹恐慌。
沒有再回頭懟錢如玉,慌不擇路的頭也沒回就消失在了門口。
錢如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看來,她那份信,賈冰潔收到了。
是的,賈冰潔的確,是一個流浪漢的女兒。
人一走,錢如玉和陸景,好像都有些尷尬似的,各自往反方向退了一步,離的遠遠的。
楊凱剛想調侃陸景帶來的是對象,然而,看到兩個人別扭尷尬的樣子,他到嘴邊的話,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此時的氣氛,好像也不適合他這個電燈泡待下去,店里暫時沒顧客,他準備溜走,他指了指樓上,“我去上面拿個東西,景哥,幫忙看會店哈。”
楊凱噔噔噔的上了樓。
陸景看了她一眼,手指曲成拳,掩唇輕咳兩聲,“咳咳,那個,感謝配合。”
“不客氣。”
錢如玉有些心虛,剛才的情況,在陸景眼里,是配合演戲,幫他掐桃花。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沒有在演戲,一切都是真情流露。
陸景會不會懷疑她,演的太過了。
她像是欲蓋彌彰般,補充了一句,“初次演戲,把握不好度,別笑話。”
陸景斜靠在柜臺上,手上把玩著一部傳呼機,勾唇淺笑,“演的不錯,我都信了。”
“什么?”錢如玉面色驟然一僵。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你把對情敵的敵意,詮釋的淋漓盡致。”
錢如玉松了口氣,“感謝夸獎。”
她轉了話題,笑著問他,“不過,那個女的,長的還不錯,你不考慮考慮?”
“看不上。”
陸景說完,突然神色認真的看著她,“你還有沒有想對我說的?”
剛才那個中年女人,是她的親生母親這件事,她會不會坦蕩的告訴他?
錢如玉眼神有些慌亂的跟他的視線錯開,攏了攏頭發,故作調皮的開口,“你不提醒我差點忘了,我今天幫了你,你怎么謝我?”
陸景的眸底一抹暗淡之色稍縱即逝,他頓了片刻,將手上的傳呼機放回原位,懶懶的開口,“放心,不會欠你人情,下次你如果遇到同樣的困擾,我可以用今天這樣的方式,幫你掐桃花。”
用同樣的方式幫她掐桃花?
所以,假扮她對象嘍?
“好,我等著。”
錢如玉沒想到,陸景此時隨口一句幫她掐桃花的話,沒過幾天,還真就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