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玉的心上人……
陸景想,難道錢如玉,已經(jīng)見過那個人了?并且已經(jīng)將他放在了心上?
劉曉偉突然感覺涼颼颼的,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往被窩里縮了縮,“怎么突然有點冷?”
陸景收斂起身上的低氣壓,低聲說道,“曉偉,我走了以后,我外婆麻煩你多加照顧。”
“景哥,你就放心去學校吧,王奶奶這邊我會照看著的。如玉也是,前幾天還幫王奶奶一起種菜呢。”
陸景語氣冷漠疏離,“你多費心,最好別麻煩她。”
“景哥,你咋對如玉這么生疏了呢,咱都是一起長大的小伙伴嘛,對了,景哥,你說我追如玉有沒有戲?”
“沒戲!”
劉曉偉撇了撇嘴。
陸景這次回來,本想征求劉曉偉的意見,帶他進城,給他打下手,一起做事。
他想拉拔他一把。
不想他重蹈前世的覆轍。
聽聞他和錢如玉要一起倒賣藥材,還如此熱情高漲,陸景本來很欣慰,可想到連劉曉偉都要被錢如玉拉著給那種人賣命,陸景堵心的要命。
于是,他向劉曉偉拋出了橄欖枝,“曉偉,要不要跟我去城里,給你找份輕松的工作干?”
對于陸景的提議,重色輕友的劉曉偉沒有猶豫就拒絕,他有些難為情的開口,“景哥,謝謝你惦記我,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如玉了,這會要是撂挑子走人,她會難過的,等春季藥材收購結(jié)束再說。”
“睡吧。”
陸景心情糟糕,沒有繼續(xù)聊下去的興致,翻了個身,閉上了雙眼。
夢里,全是他和她的爭吵聲。
……
第二天,天氣晴好。
一天之計在于晨,隨著各家各戶的公雞按點工作,上山挖草藥的和地里干活的人兒陸續(xù)出門。
正午天氣太熱,趁早上涼快多干點活。
陸景被院子里的鳥叫聲吵醒,玻璃窗戶外,天已經(jīng)大亮,他按了幾下因為做了一晚上夢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然后側(cè)目看向左手邊,發(fā)覺左側(cè)的半邊炕已經(jīng)空了。
劉曉偉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床離開。
陸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開被子,穿衣下炕。
外婆正在院子里給已經(jīng)長了花苞的牡丹澆水,聽到陸景的房門吱呀一聲,接著穿著白襯衣牛仔褲的帥氣外孫高大的身影,懶懶散散的從窄小的門里走了出來。
她滿是皺紋的面頰掛著慈祥的笑容,“小景,睡醒了?”
“外婆,曉偉什么時候走的?”陸景問。
“他走了有一會了,說是今天要和如玉他們一起上山,見你睡著,沒敢吵醒,讓我跟你一聲,他先走了,晚上再來找你。”
陸景點了點頭,“哦,我去洗臉。”
……
錢如玉和錢財喝了奶奶燒的雞蛋湯泡饃饃,奶奶在家照看小豬崽子,爺爺去種玉米,錢如玉提著尼龍袋子出門,她喊了聲楊雪琴,打算上山看看草藥的采挖情況。
楊雪琴在屋里應(yīng)著聲,嘴里咬著玉米面饃饃便吃便往外走。
上山的村民絡(luò)繹不絕,楊雪琴和錢如玉出村時,劉曉偉正等在那。
背著背簍的王叔拍了把劉曉偉的肩膀,“喲,曉偉,不走干啥呢?等媳婦啊?”
劉曉偉拍掉王叔的手,“叔,就走就走,您別胡說。”
上山的路崎嶇不平,一不小心還會踩到牛糞羊糞。
靠山吃山的上水村人,對這樣的山路如履平地,個個健步如飛。
習慣了柏油馬路的錢如玉,著實有些壓力。
她好幾次都沒能避開打滑的牛糞,差點摔倒。
“如玉,慢點,來,我扶你。”
楊雪琴急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才不至于跌倒。
劉曉偉停住腳步,“如玉,你跟我后面,拉著我的衣服,我給你開路。”
“喲,曉偉,還真體貼。”后面又有人打趣。
“如玉啊,你這嬌生慣養(yǎng)的,非得跟我們上山干啥?”
“就是嘛,以前你不是最看不起我們這些土里刨食吃的?”
錢如玉如此嬌里嬌氣,腳下打滑,走的那么艱難,引得樸素的村民很是鄙夷。
農(nóng)村人哪有這么嬌貴的?
“趕緊走啊,擋住路了。”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錢如玉不耐煩的擠開他們,往山上爬去。
山上松樹郁郁蔥蔥,地面野草叢生。
這些常年挖草藥賣錢的村民,都能準確無誤的從野草中找出目標草藥……
尤其蒲公英,黃色的小花開的正鮮艷,很是打眼。
錢如玉和劉曉偉說好了,他們今天上山就是來摸底,看看草藥數(shù)量。
順帶她教劉曉偉和楊雪琴認草藥。
往年挖的那幾樣,自然一眼便能認出。
不過,這山上隨便揪一株野花野草,都能入藥。
比如……
錢如玉扯了朵地面上剛冒出來的橢圓形小葉子,放到鼻間嗅了嗅。
“曉偉,琴姨,這個草認識吧?”
“當然認識,這不是馬齒菜么?”
錢如玉點頭,“嗯,也是中藥,具有清熱解毒、散血消腫的功效。”
她邊往前走,邊給旁邊的倆人科普,“還有這個白蒿,具有清熱利濕、涼血止血的功效與作用。常用于治療肺熱咳嗽、咽喉腫痛、濕熱黃疸等癥,是中藥鋪的常用藥材。”
“看,這是車前子,這邊還有半夏……”
楊雪琴按照錢如玉手指的方向,拿著鏟子,挖了一株半夏,撣了撣土,根上掛著兩顆白色的果實,“這些藥咱以前也沒挖過啊。”
“那這些草藥,大家伙應(yīng)該都認識吧?”錢如玉問道。
“肯定認識,車前子魚腥草這些都當豬草打著呢,也沒人收啊。”
“這個白蒿和車前子,咱一人挖幾斤回去,給周老板做樣品。”
藥販子每年收購的都是全草類中藥,數(shù)量多。
像根類草藥,大抵都需要兩三年長期,山上很難尋,大家都不愿意挖,藥販子想收卻又沒有大量貨源。
蒲公英是這山上最靚的崽,不能說挖之不盡,但數(shù)量絕對能供應(yīng)大家的需求。
它的種子一飛,來年又是漫山遍野一片黃。
“走,去前面,看看野生黃芪多不多!”
三人和其他挖藥的村民拉開了距離,也沒怎么挖藥,滿山跑。
錢如玉瞅準一株野生黃芪,用了些勁,一鏟子下去,連根挖起。
“我挖到了一株,那邊還挺多的哎。”
“黃芪山上多,挖起來慢,大家都不愛挖。”
錢如玉手上提著一株手指粗的黃芪,“你們看,這株黃芪算的上是上上品,絕對的一等貨。”
劉曉偉不恥下問,“如玉,從哪提現(xiàn)出它是一等貨?”
“好的野生黃芪呈長圓柱形,根條粗長,顏色是灰黃色或淡淡的棕褐色,表面有著不整齊的縱皺紋。質(zhì)地較硬,所有的特點,這株藥全有。
如果你們從外形上分辨不出來,可以從口感上分辨。”
錢如玉嚼了口黃芪根,“質(zhì)量上乘的野生黃芪味道微甜,嚼的時候有豆腥氣,年份短質(zhì)量差的味道是澀的,年份太長,又會很柴,像這株大概兩年左右長期質(zhì)量最好。”
楊雪琴揪了半截咬在嘴里,“如玉,我嘗嘗。”
……
中午時分,大家都停下來,隨意的坐在地上,掏出早上從家里帶出來的干糧和水,就地解決午飯。
楊雪琴因為錢如玉今天要跟著上山,特意帶了兩人份,還用了些心思。
以往,她拿點干饃饃就著冷開水就對付過去了,今天卻是帶了特意烙的雞蛋餅。
說是雞蛋餅,其實也就是面里打了兩個雞蛋而已。
她將餅子從布袋里掏出來,遞到錢如玉跟前,“如玉,快吃。”
“如玉,吃我的,我買了方便面和餅干。”
去縣城時錢如玉又是管飯又是掏車費,劉曉偉過意不去。
今天上山,他提前在小賣部買了幾包方便面和餅干,還有汽水背在袋子里。
一旁坐著的幾個婦女,眼尖的看到劉曉偉手上的餅干和黃色小汽水,往前挪了挪,又開始陰陽怪氣起來,“曉偉,你這一天挖的草藥錢,還不夠買你手上這些吃的吧?那么嬌貴,還上山干啥呀?”
劉曉偉臉色不善,“跟你有啥關(guān)系?有能耐你也買啊?”
“我可舍不得那錢。”王嬸狠狠的咬了口發(fā)干的饃饃,又大口灌了口下去。
錢如玉看著劉曉偉掏出的那一堆花花綠綠的吃食,嘴角微抽。
這小子是有點夸張了!
不過也不排除他家里沒干糧他只能買現(xiàn)成的零食充饑的可能性。
她沒接他的餅干,“曉偉,我吃琴姨的雞蛋餅就行了,袋子里還有我奶奶裝的雞蛋呢,你吃你的。”
填飽肚子,又開始干活。
這會很多人的背簍袋子,差不多都快滿了。
使勁往下壓,裝的結(jié)結(jié)實實。
那一袋子,怎么也有六七十斤。
只有錢如玉和劉曉偉,尼龍袋里只裝了三分之一不到。
幾個女人又開始數(shù)落,“你倆這是上山來搞對象的吧?有沒有二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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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字,算是加更,懶作者不太想分章,投個票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