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怡一直以為,這一次她逃不過了,甚至必死無疑。
安茶圖要殺了她,可是昏睡之前的人影,或許只是幻覺。
她以為自己當真逃不過,有時候事情的發展總是會超乎他人的預料。
前世她的意外很多,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一場精心的騙局。
這是一世的確是個騙局,可是還不等自己將面紗給解開,人已經倒下了。
可她意識在疼痛的刺激下,她醒來了。
昏暗的光線,熟悉的腐臭味。
那還是在牢房之中,她還活著。
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沒想到還在這里。
當朦朧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耳邊嘈雜的聲音也慢慢清晰的時候,她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怡兒……怡兒……”
連續不知多少聲輕喚,甚至連嗓子都變得沙啞了。
她完全睜開了眼眸,只見昏暗的光線下,那抹身影愈發的清晰。
歐陽少恭目光灼灼,他的眼里還含淚花,心疼和憐惜交織在一起。
這一幕林靜怡看在眼中,心抽搐了一下。
“少恭……”薄唇輕起,淡而縹緲的二字從她的口中脫出。
在這一聲落下的時候,歐陽少恭當即就將林靜怡給擁入懷中。
寬大而溫暖的身子將她摟著,讓她的不安鎮定了下來。
耳邊一片溫熱,只聽歐陽少恭柔聲說著:“怡兒,你能夠回來實在是太好了。”
聽聞這一句話,林靜怡忽而嘴角彎起,一抹虛弱而滄桑的笑意從她的眼底散開。
“能看見你,很好……”她回著。
虛弱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牢房之中,非常清楚。
她的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朵朵四月的紅桃,在他的心間綻放開。
林靜怡動彈了一下,奈何疼痛卻從渾身上下的每一處傳來,特別是她的右手和后背。
歐陽少恭似乎感受到她有所動靜,將手給松開了。
“怎么了?”歐陽少恭問著。
可是他的目光注意到林靜怡身上的衣物已然被鮮血染紅,雙目再一次被刺痛。
當他急急忙忙趕來見林靜怡的時候,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安茶圖手中的長鞭沒有停止,在他眼前硬生生的抽打了兩下,皮開肉綻。
鞭子打在了林靜怡身上,可恍若抽在了歐陽少恭的身上,疼痛難忍。
他急忙上前,憤怒的從安茶圖的手中將長鞭給奪了回來,這才護住了林靜怡。
歐陽少恭是想要將林靜怡給帶走,哪怕付出了一切?墒窃臏Y和席賢非二人卻阻止了,一旦皇上為此發怒,到時候遭殃的可不光是他們二人,甚至還要將歐陽家和蘇家兩個族人的性命。
這么大的險冒不得,林靜怡也不會答應的。
歐陽少恭小心翼翼將林靜怡的右手給抬了起來,望著她手臂上的刀傷,心下微微顫抖了一下。
“在你昏睡的時候,我已經讓大夫為你包扎過了。”歐陽少恭關切的說著。
在天牢之中,有個大夫能夠給林靜怡醫治,已經算是不錯結果了。
可是隨著歐陽少恭的觸碰,輕輕一動,說不出的疼痛。
林靜怡想忍著,奈何這一下動靜卻出觸動了她的其他傷口。
很痛,痛得讓人無法忍受。
林靜怡咬緊著牙關,倒抽了一口涼氣,聲音嗚咽著。
歐陽少恭一聽動靜,當時就止住了。
牢中昏暗潮濕,林靜怡的傷勢很重。大夫也說了,她的右手由于受到了太過嚴重的挫傷,日后可能無法恢復,甚至連簡單的拿個物品都做不到。
關于這樣的話,歐陽少恭沒有準備告知。
可是一旦開口的話,他知道林靜怡聽聞后,必然會很傷心的。
念著牢房的環境很差,林靜怡的傷勢在此不已恢復,歐陽少恭覺得還是要盡快想辦法將林靜怡給帶離這里。
“怡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睔W陽少恭保證的說。
黑暗中,那雙泛著漆黑寒光的眸子,愈發冷冽。
可是一陣冰涼的冷意在他的手中散開,林靜怡握住了他的手。
那張憔悴且虛弱的眼望著歐陽少恭,搖了搖頭:“起碼在皇上沒有開口之前,我不能夠離開!
歐陽少恭的話意思不明確,可林靜怡也能夠大致的猜測出來。
不過歐陽少恭卻不想答應,他緊張的看著林靜怡:“怡兒,你的傷勢很嚴重,必須要盡快!
林靜怡知道,可是她卻望著歐陽少恭說:“少恭,我相信你。可你不能夠為了我而放棄別的事情,張柳性命攸關,一定要將他給救出來。別忘了我們之前商量好的,成敗在此一舉!
這些歐陽少恭都知曉,他握著林靜怡的手,慌張又不安。
“我不會忘記計劃,可你如果發生意外,我該怎么辦?”歐陽少恭舍不得。
他實在沒有辦法將林靜怡給丟在這里,誰知道后面還會出現幾個安茶圖。
能夠看到歐陽少恭眼中的擔憂,林靜怡就已經非常知足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解自身的疼痛,說:“少恭,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將我盡快帶出去。我不能夠出去,吐蕃此番來京絕非那么簡單。安茶圖方才進來的時候,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我招供畫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要說安茶圖記恨林靜怡,見其淪為階下囚從而尋思報復。
從這一點來說,并無任何不妥。
然而安茶圖身為吐蕃公主,就算林靜怡招供畫押又如何?
那一份對于安茶圖而言根本就毫無用處,更何況此處可是天牢,縱然安茶圖的身份高貴,可她也不能夠隨便進來。
那么就說明有人在幕后策劃著一切,甚至還利用著吐蕃公主。
想到了這一點,林靜怡總覺得自己若是呆在此處,幕后之人必然會自己走出來。
歐陽少恭看著林靜怡那般鎮定自若的神情,他就知道林靜怡的心中有了答案。
他抿了抿唇,神情猶豫,始終是不太愿意將此事給答應下來。
可是林靜怡卻握著他的手,鄭重的懇求道:“少恭,你一定要幫我將張柳給救出來,這是我答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