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靜怡忽然停頓在那里,一動不動。
周雪梨并沒有注意到她神情之中的異樣,卻也忍不住將她手中的書本給拿走。
“怡兒,我說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周雪梨追問著。
被周雪梨這忽然的舉動,林靜怡可是嚇到了。
她回過神來,看了眼周雪梨,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我又怎么心不在焉了?”林靜怡反問,隨后就要從周雪梨的手中將書本給拿了回來。
周雪梨撇了撇嘴,蹙著眉頭,居然還不承認(rèn)。
“怡兒,我問你,你剛才在看什么?”周雪梨說著,將手向著旁側(cè)一轉(zhuǎn),直接就讓林靜怡落了個空。
“我?”林靜怡想了下,啞然無語。
一時間,她答不上了周雪梨的話,下意識的將目光看了旁側(cè),打算尋個借口遮掩過去。
可是周雪梨并沒有給她機(jī)會,指著林靜怡道:“看來我感覺沒有錯,你就是有心思。否則也不至于坐在那里半天,連自己所看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靜怡無奈的瞥了一眼周雪梨,束手投降:“好,我不知道。”
周雪梨到底同林靜怡相處了這么久,雖然林靜怡的心里到底在想著什么,周雪梨不清楚,但是對于她的一些小習(xí)慣還是了解的。
“那你到底怎么了?”周雪梨忍不住追問著。
明日就是比試了,林靜怡這樣的狀態(tài)過去可是相當(dāng)不妙。
然而對于周雪梨的這一問,林靜怡嘆息了一聲,倒也不知該怎么回答才好。
自從安茶圖那里回來后,林靜怡一直在思索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如果她不將歐陽少恭給讓出去的話,那么就意味著表兄會沒命。
可是歐陽少恭是否該讓出去,也不是她林靜怡能夠說的算。更何況這場比試看似是為了和親,實則更是大梁同吐蕃二者的較量,馬虎不得。
若是自己輸了,只怕是皇上那邊也不好交代。然而自己要是不選擇的話,表兄的命又該如何。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完全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能夠說明吐蕃公主參與此事。若是可以證明的話,到時候事情可就好辦了。
越是這么想著,林靜怡就說不出的心煩。要是這個時候歐陽少恭能夠在自己的身邊就好了,他一定能夠想出該怎么辦。
林靜怡沒有回答周雪梨的問話,反而手臂放在扶手上,按著自己的眉心。
“怡兒,你怎么了?”周雪梨更擔(dān)憂了。
不過這一次,算是將焦慮的林靜怡又給緩過神來。
她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沒事。”
“你總是說你沒事,可你明明有事!”周雪梨握著林靜怡的時候,不免開始著急起來。
如今可是多事之秋,林靜怡這般狀況,周雪梨身為姐妹,又怎么能夠不擔(dān)心呢?
林靜怡愁緒的目光落在周雪梨的受傷,神情復(fù)雜。
其實她一直未曾同周雪梨言明此事,也是不想將周雪梨給卷進(jìn)來。
“雪梨,這件事情并非是你所想的那么簡單。表兄已經(jīng)出事了,我不想在將你也卷進(jìn)來。”林靜怡嘆息著說。
在不知不覺中,這件事情已經(jīng)卷入了太多人了。
江南的秦家、少恭以及表兄,包括張家兩兄弟。林靜怡不知再這么下去,還會將多少人給卷進(jìn)去。
可是周雪梨在聽聞林靜怡這么一說,頓時就生了怒意。
她當(dāng)即就斥責(zé)著林靜怡,道:“怡兒,你可曾將我當(dāng)做姐妹?”
對于周雪梨這句話,林靜怡蹙著眉頭,困惑不解。
“我自然將你當(dāng)做我的姐妹,這么長久以來,我一直都視你為親姐姐。”林靜怡說道,“正因為我將你視為姐妹,為此我才不想將你牽連進(jìn)去。已經(jīng)有太多人卷進(jìn)去了,若是你再出手,讓我應(yīng)當(dāng)如何?”
林靜怡能夠感受到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它還會卷入很多人。
不過她只要能夠確保身邊的人不再出事,之后所有的苦難就算是她一人承受下來,那也在所不惜。
聽聞林靜怡這么說來,周雪梨一時間竟然不知該怎么去回答她這個問題。
在看向林靜怡的時候,周雪梨的神情之中幾分復(fù)雜。
她明白林靜怡的意思,可是看著她這么辛苦的支撐著,自己的心里又何等的好受呢?
如此一想,面對林靜怡多有激動的情緒,周雪梨伸出手。
她輕輕的握住了林靜怡,眸光愈發(fā)的柔和。
“怡兒,我們既然是姐妹的話,那么自然是不存在誰拖累誰。若是有問題,我們應(yīng)該一起面對。你總是擔(dān)心我會出事,可是你出事了我的心里會好受嗎?”周雪梨柔聲問著。
這話就像是穿堂而過,四月的春風(fēng),拂過人的心田。
林靜怡望著周雪梨,本來是想說一些來反駁。
可是話到了嘴邊,最終是沒有說下去。
她眸光一紅,含著淚光望著周雪梨,只輕喚了一句:“雪梨……”
那一聲哽咽著,道不盡心酸。
周雪梨身子一側(cè),她將林靜怡給擁入懷中。
最終,林靜怡還是將其中的原由同周雪梨說了一遍。
周雪梨在聽聞后,黛眉微蹙,愁容不展。
她擔(dān)憂的望著林靜怡,嘆息了一聲:“怡兒,那么你打算接下來怎么辦?”
林靜怡搖了搖頭,眸光朝著窗外看了過去。
外面寒風(fēng)咆哮,侵襲而來,發(fā)出‘嗖嗖’的聲響。
在這樣的夜色之中,透著幾分詭異之色。
她想了下,眼簾微斂,也只是道:“表兄為了我受傷,更何況舅母身子一直不好,算是大舅和舅母的命根子。我身為蘇家的子女,也不能夠讓外祖父和外祖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可你若是真的讓步了,皇上不會放過你的。”周雪梨替林靜怡發(fā)愁。
這一步棋似乎怎么走,它都是錯的。
林靜怡又何嘗不知,正因如此,她才不知該如何抉擇。
“孰對孰錯,明日我都必須走下去。”林靜怡咬牙說著,眸光在那一瞬間多了幾分堅定。
歐陽少恭的事情可以暫且先放放,畢竟皇上是絕對舍不得將歐陽少恭給吐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