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索急速旋轉(zhuǎn),發(fā)出呼嘯聲,包裹著寺寒和大曦王,飛天而起,化為一道流光,沖破東域圣城的大氣層。
慕容葉楓追擊上去,化為一個黑點(diǎn),消失在云中。
神崖先生的肉身脆弱,甚至不如很多武道半圣。
先前那一戰(zhàn),他傷得極重,頭顱被打碎了半顆,露出白森森的頭蓋骨。腹部,被一道圣道力量擊穿,臟腑破碎,鮮血直流,說不出的凄慘。
最主要的是,他的圣心,受到不輕的創(chuàng)傷,精神力在外泄。
“走,趕緊退出東域圣城。”
神崖先生大喝一聲。
他取出一枚遁符,將其貼在身上,頓時爆發(fā)出千倍音速,向東域圣城外逃去。
就連寺寒和神崖先生都逃走,別的出手攻打東域圣王府的圣境修士,自然是爭先恐后的逃遁。當(dāng)然,也有一些修士十分精明,覺得很難逃走,于是使用高超的隱匿手段,潛藏到城中。
東域圣城地域廣闊,修士繁多,魚龍混雜,只要隱藏得好,想要將他們找出來難如登天。
“想要逃,哪有那么簡單?”
張若塵將易皇骨杖扔出去,在半空,化為一具百丈高的黑色骷髏。
邪靈吞噬四尊六劫鬼魂后,變得更加強(qiáng)大,雖說還無法與道域境修士相提并論,但是,在規(guī)則大天地的九步圣王中,已經(jīng)算是高手。
“嘭。”
黑色骷髏一拳打出,隔空擊中,兩位修為不俗的圣王,將他們打得墜落下來。
吞噬了兩位圣王的圣魂,黑色骷髏御風(fēng)飛行,沖破東域圣城的大氣層,繼續(xù)去追殺正在逃竄的圣境修士。
張若塵的目光,向遠(yuǎn)處眺望,看見了羅乙的身影。
這位,自稱是元界上元宗的修士,但是出手卻果決狠辣,每一擊打出,必有一位天堂界派系的修士隕落。而且,他也追殺出大氣層,似乎是想趕盡殺絕。
張若塵不禁露出疑惑的目光。
昆侖界的修士痛恨天堂界派系,想要將他們趕盡殺絕,那是因為,天堂界派系不惜余力的打壓昆侖界,雙方積仇很深。
上元宗的修士,與天堂界派系,應(yīng)該沒有那么深的仇恨才對。
“還真是一個問題人物。”
張若塵沒有繼續(xù)深思,只是暗暗提醒自己,今后要提防此人。
距離薪火塔不遠(yuǎn)的地方,絕巖狐沖破雨絲神劍形成的劍網(wǎng),嘴里吐出圣血,身上的傷勢變得更重,全身上下都是細(xì)密的劍痕。
雖然依舊是人類形態(tài),可是,哪里還有一絲俊美模樣?
絕巖狐咬著尖銳的牙齒,狠狠的瞪了天初仙子一眼,無比怨毒:“洛姬,你會你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等到本公子傷勢痊愈,必定讓你加倍還回來。”
“千幻遁法。”
絕巖狐施展出一種中階圣術(shù)級別的遁法,身形一分為千。?滿天盡是絕巖狐。
上千個絕巖狐,向一千個不同的方向飛去。
換做別的修士,估計是難以辨別出真假,會讓絕巖狐成功逃走。
可惜,他的敵人,是天初仙子。
天初仙子眉心的豎眼打開,瞬間便是找到絕巖狐的真身,雪白的手腕輕輕一扭,雨絲神劍再去飛出去,如神龍擺尾一般,抽擊在絕巖狐的身上。
絕巖狐的一條左腿被斬下,嘴里發(fā)出一道悶聲。
“啊……”
絕巖狐繼續(xù)逃遁,臉變得格外猙獰,嘴里發(fā)出嘶吼聲,憤怒、痛苦、惱怒,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可以想象,若是讓他逃走,今后必定會瘋狂報復(fù)。
很快,絕巖狐逃到了半空,即將沖破東域圣城的大氣層,心中喜悅起來:“只要沖破大氣層,以我的手段,再強(qiáng)的高手也留不住我。”
他的頭頂上方,大氣突然燃燒起來,化為赤紅色的火海。
一只巨大的腳印,顯現(xiàn)出來,爆發(fā)出滂湃懾人的神威。
絕巖狐的身體,在那只火焰大腳的下方,就像一只小小的螞蟻。
“不……不……”
絕巖狐大吼,聲音中,充滿強(qiáng)烈的不甘。
“轟隆。”
火焰大腳印踩著絕巖狐,將他鎮(zhèn)壓到地面,大地為之巨震。
火焰化為數(shù)丈高的浪,向四面八方擴(kuò)散,席卷起滾滾塵土。
等到火焰消散,眾人才看見,那里出現(xiàn)了一個長達(dá)千丈的腳印,腳印四周的泥土全部都弓聳起來,化為百米高的小山。
那片泥土,皆是融化成金色巖漿。
張若塵拖著絕巖狐,從腳印大坑中走出,站在小山的頂部,目光睥睨四方,揚(yáng)聲道:“從今往后,我張若塵就是東域之王,東域我說了算,誰敢破壞我制定的規(guī)則,死。”
“噗嗤。”
張若塵一劍斬下絕巖狐的頭顱,頭顱拋飛起來。
“嘭”的一聲,張若塵隔空一掌打出去,將頭顱震得四分五裂,化為了血霧。
當(dāng)著所有修士的面,斬殺一位道域境界強(qiáng)者,那種威懾,足以讓在場眾人銘記一生。
“拜見東域王。”
“拜見東域王。”
……
以東域圣王府為中心,向外輻射,昆侖界的修士,紛紛單膝跪地,向張若塵叩拜。
不僅僅只是因為張若塵剛才的威懾,更是因為,在他們眼中,只有張若塵才配做東域之王,才有能力保護(hù)他們,不受異界修士的欺負(fù)和屠殺。
力量。
他們相信,力量才是爭取生存權(quán)利的根本,所以崇拜強(qiáng)者。
驀地,張若塵看到了天初仙子離開的背影,她白衣飄飄,如同走在戰(zhàn)火之中的紅塵仙,正在漸漸遠(yuǎn)去,變成虛影。
“竟是一句話都不愿與我說,難道她是覺得,助我擊退神崖先生等人,便是還夠了恩情,已經(jīng)兩不相欠?”
張若塵的心,微微有些失落。
呆子含笑對著張若塵拱了拱手,隨后扛起暈厥過去的屠夫,追上天初仙子的步法。
“喜歡,就去追。她若是對你沒有好感,絕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出手助你。你要知道,先前的情況,我們并沒有占多大優(yōu)勢,很可能會全軍覆沒。”
姜云沖的聲音,在張若塵的身旁響起。
他以著欣賞的目光,望著天初仙子婉約動人的身影。
張若塵有些心動,但,想要邁出那一步的時候,卻又輕輕搖頭,道:“勉強(qiáng)不得,我們對對方的感覺,都還沒用達(dá)到那一步,差了一點(diǎn)點(diǎn)。”
“也罷,反正你這個家伙,從不缺紅顏知己。”姜云沖笑道。
雖然,姜云沖認(rèn)識張若塵才不到一天,但卻像是相當(dāng)了解他。
張若塵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云沖,昆侖界姜族的姜云沖。”姜云沖道。
張若塵道:“你的年齡,不超過百歲。”
“沒錯。”姜云沖道。
張若塵道:“但,昆侖界是最近兩年,才開始覺醒。在此之前,昆侖界的天道規(guī)則殘缺不全,百年成圣都是無比艱難的事。百年不到的時間,修煉到你這樣的境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你想說什么?”
姜云沖背著雙手,平靜的道。
張若塵道:“你不屬于這個時代。”
姜云沖沉默了半晌,道:“沒錯,我的確不屬于這個時代,但是這個秘密,現(xiàn)在絕對不能暴露出去。”
張若塵問道:“為什么?”
“因為,外界并不知道,昆侖界的真正實(shí)力。讓他們低估昆侖界,輕視昆侖界,昆侖界才能在這個混亂的大世,獲取到最大的利益。”
“但,他們?nèi)羰侵溃鼋邕有一批修士,正在蘇醒過來,必定會讓一些人感到恐懼和害怕。那個時候,迎接昆侖界的就不是功德戰(zhàn),而是毀滅之戰(zhàn)。”
姜云沖長嘆一聲:“現(xiàn)在的昆侖界,明面上必須由你來撐著。我知道,對你而言,有些不公平。但是,我們都沒有選擇,在我們面前的,不是一個輝煌鼎盛的昆侖,而是一個衰敗的昆侖。我們?nèi)羰沁x擇逃避,那就是將大好河山拱手送人,不甘心啊!”
張若塵沉默了半晌,道:“像你這種蘇醒過來的修士,還有多少?”
“我不知道。”
姜云沖搖頭,道:“我們沉睡在不同的地方。不過,大致可以推測,我應(yīng)該是最早蘇醒過來的修士之一。只有等到昆侖界完全復(fù)蘇,那些沉睡者,才能全部蘇醒過來。想要從沉睡中蘇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很多修士說不一定已經(jīng)在沉睡中死去。”
“當(dāng)然,張若塵你并不孤單。在這個時代,也有一些英杰,被挑選出來,成為天選之才,與你并肩作戰(zhàn)。”
“天選之才?”
張若塵想到了慕容月,難道她就是其中之一?
姜云沖道:“昆侖界有那么一些生靈,是從中古時期,一直活到了這個時代。”
“它們不是人類,壽元悠長。”
“就是它們,挑選出了能夠承受天命的天選之子,將他們提前送入進(jìn)一些特殊的密地,使用時間力量的輔助,進(jìn)行最好的培養(yǎng),獲取大圣甚至神的傳承。他們出世之時,就是你最好的戰(zhàn)友。”
張若塵道:“可惜,我已經(jīng)不是昆侖界的修士。”
“現(xiàn)在,你不是回來了?”姜云沖笑道。
兩人都沉默。
半晌后,姜云沖拍了拍張若塵的肩膀,道:“逃離昆侖界,拒絕回到昆侖界,其實(shí)是懦夫的行為。真正的大丈夫,應(yīng)該回來,重振昆侖界,做出一番池瑤女皇都沒能做到的豐功偉業(yè)。等到將來有一天,你將池瑤女皇趕下了那個位置,執(zhí)掌了昆侖界,那才是真本事。生當(dāng)做男兒,應(yīng)頂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