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子蹙了蹙眉,顯然十分糾結(jié)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不想說也可以,劍不能給你。”蕭珩直接伸出手,作勢要將劍拿回來。
明月公子趕忙抱住懷中長劍:“我說!”
顧嬌兇巴巴地說道:“快說,不然揍你!”
明月公子壓下火氣,他如今越發(fā)虛弱了,不是這丫頭的對手,也只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了。
“劍廬你們聽說過吧?”他問。
小倆口齊齊點(diǎn)頭。
顧嬌去燕國東部邊關(guān)攻打梁國與晉國時,屢次與劍廬的人交手,后面仗打完了,晉國降了,有關(guān)劍廬的人卻沒了下文。
就不知此劍廬是不是彼劍廬。
明月公子道:“我?guī)煾甘莿]的主人,也就是劍廬掌門,這柄劍名喚玄月,是掌門的信物。我之所以來昭國,就是因?yàn)閯]出了叛徒,帶著劍逃了,我是來找尋它的下落的?烧l曾想,剛找到便又被那臭和尚搶走了!
顧嬌道:“你說了塵嗎?了塵沒搶走你的劍,他是撿到的!
明月公子道:“我不信!
顧嬌呵呵道:“你愛信不信!
明月公子欲言又止。
去追究那個和尚的行為也確實(shí)沒有任何意義,重要的是玄月已經(jīng)找到了,他終于能夠回到劍廬了。
顧嬌又道:“天底下有幾個劍廬?”
明月公子不假思索道:“只有一個!毕氲绞裁矗终f道,“但是不排除一些小門小派打著劍廬的名號在外招搖撞騙!
顧嬌摸了摸自己精致的小下巴:“與晉國皇室勾結(jié)的劍廬是你們這個劍廬嗎?”
明月公子微微一怔:“晉國皇室?啊,你說那個啊,算是吧,那是我們劍廬的分舵,只有兩個人是來自內(nèi)門!
顧嬌:“弒天與暗魂?”
“你還知道他們?”明月公子驚訝。
顧嬌心道我何止知道,簡直熟得不得了。
我和暗魂交過手,我和弒天撅過筆!
難怪龍一與暗魂那么厲害,邊關(guān)的那些劍廬高手卻那么菜,原來只有他倆是內(nèi)門弟子。
明月公子哼道:“江湖上并不知劍廬有內(nèi)外門之分。你們也就是運(yùn)氣好碰上了我,否則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與晉國來往的劍廬只是一個分舵而已!
顧嬌不解:“你們?yōu)槭裁匆c晉國皇室勾結(jié)?”
明月公子臉色一沉:“是來往,什么勾結(jié)不勾結(jié)的!具體我不清楚,不是由我負(fù)責(zé)的。不過你剛剛提到的兩個人,按輩分……或許我該喚他們一聲師兄。”
“哪個大哪個小?”顧嬌問。
明月公子道:“暗魂是大師兄,弒天是最小的……現(xiàn)在我是最小的了。他們?nèi)シ侄鏁r我尚年幼,沒與他們見過面,只是從師父口中聽說過一些他們的事。”
顧嬌點(diǎn)點(diǎn)頭:“你繼續(xù)!
明月公子古怪地看著她:“你到底是問劍,還是問我?guī)熜郑俊?
顧嬌道:“都問,他們?yōu)槭裁慈シ侄妫俊?
明月公子想了想:“好像是去殺什么人。”
殺第二任暗影之主軒轅麒。
當(dāng)年龍一就是帶著這樣的任務(wù)來到昭國的。
只不過,不知出于何種緣故,龍一放棄了自己的任務(wù)。
于是暗魂接替他,留在分舵,與晉國皇室一起暗中實(shí)施了對軒轅麒以及暗影部的剿殺。
“龍一……我有點(diǎn)想他了!鳖檵尚÷暤。
蕭珩握住了她的手,沒有說話。
他也想龍一。
很想很想。
不知如今的他有沒有找回自己想要的答案。
“問完了吧,劍我可以拿走了吧?”明月公子道。
“還不能!笔掔駥δ昧诉^來。
他怒道:“你們說話不算話!”
蕭珩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只說,你回答令我們滿意了,我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他咬牙道:“那你們是有什么不滿意嗎?我可半分隱瞞都沒有!”
蕭珩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們滿意,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考慮要不要把劍給你!
明月公子讓人擺了一道,氣不打一處來。
“你可見過這個?”蕭珩又亮出顧嬌的素描紙。
他撇過臉:“哼!我憑什么告訴你們!”
蕭珩道:“看來你是不想要回你師父的劍了!
明月公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看向畫像上的獠牙面具,說道:“沒見過!
蕭珩嚴(yán)肅地看著他:“你確定?”
他嘆氣:“你一個面具罷了,我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騙你們做什么!”
蕭珩一瞬不瞬地望進(jìn)他的眼睛:“最后一個問題,劍廬在哪里?”
……
兩刻鐘后,灰衣侍衛(wèi)在巷子里找到了扶著墻壁直喘氣的主子。
他大步走過去,扶著對方的胳膊,擔(dān)憂地說道:“公子!你沒事吧!你怎么丟下我一個人來這里了!”
“沒什么!泵髟鹿游孀⌒目,“碰到昭都小侯爺與碧水胡同那丫頭了!
灰衣侍衛(wèi)驚駭?shù)溃骸八麄儌z?他們欺負(fù)你了嗎?”
明月公子搖搖頭:“沒有,只是問了我一些問題,玄月劍的來歷,兩位師兄,以及劍廬在哪里!
灰衣侍衛(wèi)蹙眉:“他們怎么突然打聽這個?那,公子你都說了嗎?”
明月公子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淡道:“說了一些。”
……
馬車上。
顧嬌把玩著手中的長劍問蕭珩:“你怎么看?那個明月有沒有撒謊?”
蕭珩道:“沒撒謊,但也沒講出全部的真相,他有所隱瞞!
顧嬌:“哦?”
蕭珩說道:“不奇怪,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秘密。”
顧嬌指了指桌上的紙:“那他畫的這張劍廬的地圖是真的還是假的?”
蕭珩正色道:“應(yīng)該是真的。另外,他說沒見過那個面具,也不像是在撒謊!
他們還是不知道顧嬌夢里,那個殺死她的劍客是誰。
蕭珩撫了撫她鬢角的發(fā),輕聲道:“別擔(dān)心,如果他還活著,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
他們不是曾經(jīng)孤立無援的一方了,他們身后有兩國皇室,有國師殿,有宣平侯府,還有強(qiáng)大的黑風(fēng)騎與暗影部。
顧嬌搖搖頭:“我不擔(dān)心!
蕭珩拉著她的手笑了笑:“這就對了,好不容易大婚,不要再去操心任何事,安安心心地等著做你的少輔夫人!
顧嬌眨眨眼:“少輔夫人?”
蕭珩唇角微勾:“忘了和你說了,袁首輔去年就向皇帝舅舅提議了少輔考試,舅舅同意了,因?yàn)槟承┚壒士荚囃七t了一年,下月考試!
顧嬌咦了一聲:“你不打算做燕國的皇子了?”
蕭珩笑了笑:“皇子的身份是爹娘給的,少輔的官職是我自己考來的。”
顧嬌挑眉:“說的好像你已經(jīng)考上了似的,要是沒考上怎么辦?”
蕭珩溫柔地看著她:“任娘子處罰?梢强忌狭,你得獎勵我。”
一聽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獎勵。
顧嬌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今天的賬還沒結(jié)清,就開始想以后了!
蕭珩握著她柔軟的手,湊近她耳畔,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地說道:“娘子的意思是,我們該早些回去,把今日的賬好好結(jié)一結(jié)!
顧嬌:“我沒這么說!
蕭珩:“你有!
顧嬌:“……”
……
二人回到公主府,先去了信陽公主那邊,給她與宣平侯請了安,又逗了會兒小依依。
小依依越來越有力氣,躺在搖籃里,蹬腿兒蹬得歡實(shí)極了。
信陽公主問二人回門的經(jīng)過,可有去探望姚氏。
“去過了!笔掔裾f。
他們上午去的國公府,下午去了碧水胡同,黃昏時分才去抓明月公子。
“父親,我有話與你說!笔掔駥π胶畹,“與劍廬有關(guān)的!
在邊關(guān)打仗時,與劍廬打交道最多的人其實(shí)是宣平侯,最后幾位劍廬的長老全死于宣平侯之手。
“來書房!毙胶铍p手往后一背,大步流星往外走。
信陽公主瞪了他一眼,嘀咕道:“那是我的書房!”
父子倆去了隔壁的書房。
玉瑾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過來,意味深長看了顧嬌一眼。
顧嬌被看得心里一陣發(fā)毛:“干嘛?”
信陽公主道:“喝了它!
顧嬌聞了聞,她是大夫,當(dāng)然不難辨認(rèn)出它的藥材:“這是……”
信陽公主大方承認(rèn):“坐胎藥,趁熱喝了它,涼了藥效就不夠了。”
顧嬌:“……”
我要不要告訴你,我已經(jīng)用了小淘淘?
信陽公主瞥了她一眼,問道:“怎么還不喝?怕苦啊?”
喝就喝,反正沒寶寶。
顧嬌仰起頭,一口氣將坐胎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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