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家出來之后,顧北辰接到了莫言的電話。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所有的航班已經(jīng)全都確認(rèn)過了,喬小姐不在名單之列。”
莫言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時間就是去機場,同時還派人去把汽車站都翻了個遍,可是他們整整找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仍然沒有喬落的任何下落。
時間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如果真的排除了喬落是故意被人帶走的可能性的話,那么現(xiàn)在,喬落很可能已經(jīng)從煙城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坐在車?yán)锏念櫛背街挥X得仿佛有一陣深深地?zé)o力感抓住了他的腳踝,一點一點地爬上了他的胸口,侵入了他的大腦。
握著電話的手一點一點無力地垂了下去,顧北辰趴在方向盤上,右手緊緊地攥著拳頭。
身體里就像是連靈魂都被抽干了一樣,顧北辰的眼睛干澀非常,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呼之欲出。
他知道,喬落這次離開絕對不是她自己的意愿,而是被逼無奈。
或者是,完全是為了保護他才選擇離開的。
可是自己不是明明告訴過她,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的么?
……
機場的停機坪里,喬落戴著一頂有著碩大帽檐的帽子,正步履匆匆地趕往一架私人飛機的面前。
她手里提著那只唯一從北苑別墅里帶出來的箱子,在登上飛機之前,仍舊沒能忍住留戀回頭看了看候機大廳里,那上上下下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的穿著黑衣服的一群人。
她知道,那是顧北辰派了人來找她。
她知道顧北辰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她知道,在顧北辰的心里,已經(jīng)把她這個新婚妻子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了。
他的身份地位,他的父母家族,他所擁有的一切。
可是,這都不能成為她繼續(xù)留在這里拖累他的借口。
“北辰,我在乎,我在乎你因為我的關(guān)系被人指指點點,我在乎你因為我的關(guān)系不惜跟你的父親和家族反目成仇。
你說的那些對你并不重要的東西,我通通都在乎。”
喬落低下頭,掌心里是她悄悄從顧北辰的襯衫上偷偷摘下來的袖口,現(xiàn)在正躺在她的掌心,有些滾燙。
身后走上來的一個身影頎長的男人也看了看那些被顧北辰派來找喬落的人。
“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庾榿庭看著喬落這副不舍的樣子,輕聲說。
喬落搖了搖頭,然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庾榿庭。
“謝謝你,愿意這樣幫我。”
她甚至把手機都留在了北苑別墅里,知道自己如果貿(mào)貿(mào)然坐飛機離開的話,不管坐上哪一趟航班都會被顧北辰順藤摸瓜的找到。
與其這樣消失的不清不楚的,還不如消失的徹底一點,所以她找到了庾榿庭。
庾榿庭搖了搖頭,“沒什么,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趟,權(quán)當(dāng)順路好了。”
喬落戴著一副墨鏡,庾榿庭看不見她的眼睛,卻還是能從她咬著下唇的動作感覺到她的糾結(jié)和愧疚不安。
他知道喬落在顧及些什么。
“落落,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想要挾恩圖報,威脅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
庾榿庭笑著把喬落的擔(dān)心說出來,倒是惹得喬落紅了一張臉,急忙點頭否認(rèn)。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不會這樣做的。”
庾榿庭像是之前在國外剛剛見到喬落時的那樣,揉亂了喬落柔軟的發(fā)頂。
“你不會這樣想就好,喬落,我承認(rèn)我的確是很喜歡你,但是我無論怎么幫你都只是出于朋友之間的幫助,沒有任何想要你報答的意思。”
庾榿庭終于能把自己的心事坦坦蕩蕩地說出來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一直在懊惱,如果當(dāng)初自己能夠再勇敢再坦誠一點,或許喬落就根本不用受到這樣的傷害。
明明不是他的責(zé)任,他卻自責(zé)的不得了。
可每每想到這里的時候,庾榿庭又猛然懂得了不少的道理。
他會有這種感覺,喬落和顧北辰兩個愛的這樣深沉的人,怎么可能會沒有?
喬落這次離開,就是擔(dān)心會有那些別有用心之人趁機對顧北辰指指點點,擔(dān)心顧北辰會因為自己的關(guān)系而飽受詬病。
所以她離開了,杜絕了因為自己的關(guān)系給顧北辰造成的傷害。
而顧北辰,則會一直都因為她的離開而內(nèi)疚。
他們都想最大限度地保護對方,卻也忘記了,自己選擇的方式反而給對方造成了最深最深的傷害。
“落落,我們走吧。”
不再給喬落任何反駁自己的機會,庾榿庭從喬落的身邊走過去,率先上了直升機。
喬落從機場碩大的櫥窗里看見那些穿著黑衣服的人似乎已經(jīng)逐漸散去了后,咬了咬牙,跟在庾榿庭的身后上了飛機。
“再見,北辰。”
直升機螺旋槳巨大的轟鳴聲下,喬落對著北苑別墅的方向默念到。
喬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從煙城,從顧北辰的生活里。
……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蘇芙歆被段秀萍一個耳光惡狠狠地打倒在地。
“你難道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么?你這個廢物,如果當(dāng)初不是我拉了你一把,你早已經(jīng)被喬落那個小賤人踩得不能翻身了!
蘇芙歆,你好大的膽子,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原本段秀萍還曾經(jīng)為蘇芙歆的這個計劃鼓掌叫好過,可是當(dāng)事情沒能按照自己預(yù)計的方向走下去的時候,她又把所有的責(zé)任和怒火都推到了蘇芙歆的身上。
得倒在地板上的蘇芙歆捂著自己陣陣泛著火辣辣的疼痛的臉頰,默不吭聲。
她還需要面前這位顧夫人來為自己鋪路,現(xiàn)在根本不是的得罪她的時候。
段秀萍打得累了,罵的累了,氣喘吁吁地坐在了蘇芙歆這棟小公寓里臟兮兮的沙發(fā)上,臉上滿是余怒未消的怒容。
蘇芙歆瞅準(zhǔn)了機會湊到了段秀萍的身邊來。
“顧夫人,你想搞垮顧氏集團,搞垮顧家,我可以幫你,我甚至還能為你找來一個強有力外援!”
蘇芙歆知道,她必須要讓段秀萍看到自己存在的價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