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北辰的口中聽見自己兒子懷抱著的好齷齪的計劃,讓正在接電話的柏振祥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顧北辰在電話里告訴他。
“如果柏家想要以養(yǎng)育了喬落六年這種事情作為威脅的話,顧氏集團愿意出錢補償柏家對策損失,但是那筆錢是喬落的父親留給她的,意義非凡,還請柏家能夠理解一個父親的良苦用心。”
柏振祥的臉色難看到一片土色,他正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就聽見顧北辰用一副若無其事的語氣說道。
“喬落失憶之后根本不記得這筆錢的存在,如果不是令公子來我家門前鬧了這一通,喬落也根本想不起有這件事。
現(xiàn)在,他們兩個都因為這件事而有幾分精神錯亂的表現(xiàn),還希望柏董能夠妥善處理這件事。”
顧北辰說完,就冷漠地掛斷了電話。
柏振祥看到自己兒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氣得恨不得上去狠狠地抽他兩個耳光!
卻被葉靜霞一把推開了。
“你這是干什么?兒子變成這樣你著急也就算了,竟然還是這樣的態(tài)度對他!到底那個喬落是你的孩子,還是我們樊瑞是你的孩子!”
葉靜霞此時已經(jīng)將自己和喬落之間那點后感情全都拋到了九霄云外去!
如果喬落愿意嫁給柏樊瑞的話,那他們就還是一家人,她也會一如既往地對她好。
但是現(xiàn)在,自己天之驕子一般的兒子三番幾次地因為喬落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實在是讓她對那個孩子喜歡不起來了!
柏振祥看到柏樊瑞的這個樣子如何能不心疼,朝那個站在他們身后的柏樊瑞的秘書喊道。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找大夫!”
葉靜霞也終于一副反映過來的樣子,急忙揮手讓人去叫救護車。
“快,快去叫救護車!”
柏振祥卻是咬著牙,對著正要掏出電話來的柏樊瑞的秘書大吼了一聲。
“不許找!”
葉靜霞被柏振祥的態(tài)度激怒,坐在地板上指著柏振祥的臉,破口大罵。
“好啊,他喬家的孩子就是孩子,我葉靜霞生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么!樊瑞是你的親生兒子,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叫救護車,你是想讓他死在你面前么!”
柏振祥咬著牙問葉靜霞。
“你是想讓救護車來把你這個挾恩謀報的兒子成為煙城的笑柄么!”
柏家在煙城雖然比不得顧北辰那樣的名門望族,但是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的話,柏家多年來積攢起來的好名望將會在一夜之間被柏樊瑞這件事敗光!
到時候,也就離柏家的沒落不遠了!
葉靜霞被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嚇了一跳,可這種震驚只持續(xù)了幾秒鐘之后,就又哭開了。
“那又怎么樣?你想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樊瑞被那個喬落折磨死么!你的心狠我管不著,我絕對不會這樣袖手旁觀的!”
柏振祥的太陽穴突突突地跳個不停,當下也不再跟葉靜霞糾纏不清,而是吩咐后面那個一言不發(fā)的柏樊瑞的秘書。
“你現(xiàn)在出去,親自去開車把急救中心的李大夫接回來,記住,什么都不要說,只讓他把急救藥箱帶過來就可以了!”
秘書用力地點了點頭之后,就飛快地跑了出去。
柏振祥看著倒在地板上已經(jīng)好昏迷過去的柏樊瑞,一顆心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惱和心疼。
……
昏過去的柏樊瑞,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境。
雨夜,車禍,喬落,還有觸目驚心的鮮血。
她在哀求他,救救她,言辭懇切,還飽含著對死亡的恐懼,對柏樊瑞的信任。
可是,他夢到自己拒絕了她。
他聽見自己說,要給喬落最好的朋友,蘇芙歆買一個鴿子蛋那么大的鉆戒來討她的歡心。
呵,真是可笑。
柏樊瑞看見自己冷血地擰開了汽油桶,嘴角勾著冰冷惡毒的弧度,一點一點澆在喬落正在一點點變得冰冷的身體上。
然后,他打開了打火機。
他轉(zhuǎn)身離開,聽見了車體爆炸的聲音,他聽見喬落的哀嚎,聽見火光沖上天的轟隆聲。
可是,他看見自己在笑!
柏樊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究竟做了些什么?難道是因為這件事,喬落才會恨他,才會從拒絕了他的求婚?才會義無反顧地從柏家搬出去的么?
可是這只是個夢,不是么?
呵,低頭苦笑了一聲。
這個拙劣而蹩腳的借口,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不是么?
如果是個夢的話,為什么他的手臂上被喬落拉著的哀求的觸感會這樣真實?
為什么那輛車在他身后爆炸的沖擊波會那樣真實地帶起了吹起了他的衣襟?
就算再不愿意相信,柏樊瑞都不得不相信,那些事情并不僅僅是個夢,而是,真正發(fā)生過的事情。
“不,不要!不是我,不是我的錯!”
柏樊瑞驚叫著醒過來,李大夫正在拔下他腦袋上的最后一根針灸針。
“好了,醒過來了。”
柏樊瑞人已經(jīng)坐了起來,可是眼前竟然一片漆黑。
他低下頭,想要看看自己的手。
可是,除了滿目的黑暗之外,他什么都看不見。
“樊瑞,你怎么樣了?我是媽媽啊!”
葉靜霞看到柏樊瑞醒是醒過來了,可仍然是一副受驚過度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在柏樊瑞的眼前晃了晃。
可是,柏樊瑞仍然什么都看不見。
突然,柏樊瑞的眼前劃過了一抹刺眼的紅!
這紅色稱為了柏樊瑞黑暗的世界里唯一能夠看到的充滿了滿是顏色的東西,讓他不由自主的跟隨。
可是,這抹紅劃過柏樊瑞的眼前,竟然落在柏樊瑞的手臂上,變成了兩個血紅色的手印!
柏樊瑞被嚇了一跳,身體上的肌肉情不自禁地全都繃緊了起來,他瘋狂地甩著手,想要把手上這兩只詭異的手印給甩掉。
可是,無論他怎么甩,都沒能成功。
同時,耳邊原本是母親的充滿了擔憂的呼喚,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喬落惡毒的詛咒!
“走開,走開!”
柏樊瑞尖叫著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終于擺脫了夢魘,看清楚了母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