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宸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手上的刀正在瘋狂的顫抖,像是隨時都會砍在顧北宸的臉上一樣。
可即便這樣,顧北宸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一點畏懼的神色。
看著顧北宸如此毫無畏懼的又篤定的神色,男人的神色和開始不可抑制地變得慌亂了起來。
“不,不會的,季先生,他不會這樣做!”
男人的眼睛里閃過一抹掙扎,隨后像是心底里終于有個聲音說服了自己一樣,他用雙手握住了刀的把手,仍舊一副不甘的樣子指著顧北宸。
“沒錯,是你撒謊,是我害我的!我現在沒錢還給他,你必須給我三千萬,必須給我三千萬,否則大家一起死!”
男人手里的刀到顧北宸臉的距離太近了,即使那些保鏢找到了那個男人的視覺死角想要撲過去也因為害怕會誤傷到顧北宸而繼續等待最佳時機。
顧北宸幾乎是密不透風的把喬落藏在了自己的身后,比起他自己,他更擔心面前這個失去了理智的男人會誤傷到喬落。
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情緒如此激動,顧北宸略有沉吟,似乎是在考慮這個男人提出的要求。
男人的眼睛里閃過了一抹充滿了希冀的光芒,似乎在等著顧北宸做出最后的決定一樣,像是他堅信顧北宸一定會同意他的條件一樣。
可顧北宸的眉頭稍稍皺了一下,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妄想。”
不光是站在他對面的男人,就連他身后的那些保鏢都有那么一瞬間的怔愣。
現在這個人的情緒如此不穩定,顧北宸竟然還說出了這樣刺激他的話,難道不是把自己在往絕路上逼么?
“少爺!”
他們齊齊大聲地叫了一聲,因為那個男人手里的刀明顯顫抖得更加劇烈了!
“你說什么?顧北宸,你說什么啊!”
不光是顫抖,男人竟然揮舞著手中的刀朝著顧北宸的方向逼近了幾步,顧北宸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發都甩在了泛著白光的刀刃上的感覺。
可即便如此,顧北宸仍舊凌厲著一雙眼睛,看著停止了動作的男人,一臉的堅決。
“公司可以出面墊付你母親的醫藥費,但至于賭債,需要你自己想辦法償還。”
顧氏集團的確是煙城中公認的一家最溫暖的公司,為員工重病住院的家人墊付醫藥費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可是對于面前這個被自己沒能經得住賭博的誘惑而欠下三千萬巨款,甚至是把母親的醫藥費都賭輸了的人渣來說,顧氏集團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男人渾濁不堪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絕望,但隨即又變成了一片陰狠。
“顧北宸,三千萬我是無論如何都拿不出來的,我為顧氏集團當牛做馬這么多年,你明明身價上億卻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我,我今天就要你給我陪葬!”
男人手中的刀尖直指著顧北宸的臉,似乎因為心里足夠絕望了,他的手竟然都不抖了,而是充滿了凜然的殺意朝著顧北宸猛地劈了過來!
顧北宸的腳猛地向后撤去,身體后仰,堪堪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可他卻忘了身后還護著喬落,腳步后撤的時候踩到了喬落的腳,兩個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倒。
怕自己壓到喬落,顧北宸咬著牙把重心都放在了左腳上,身體騰空扭轉了倒下去的力道,直挺挺地倒在了旁邊。
男人手中的刀順勢橫著揮了出去,不過卻揮了個空,見顧北宸翻身逃走,急忙踉蹌了幾步,追到了顧北宸的腳邊。
跌倒在地的喬落雖然被摔了個七暈八素,但是好在并沒有摔倒后腦的傷口,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現在的情況,就看見那個男人高舉著手上的刀就要猛地朝地上的顧北宸刺下來!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喬落根本來不及多想,猛地一下撲到了顧北宸的身上!
“北宸!”
這完全是出于她的身體本能了,畢竟如果要通過大腦下指令的話,恐怕喬落根本無法在那樣短的時間里做出反應。
見喬落一副不顧生死的樣子撲過來,顧北宸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走開!”
可是喬落卻是一意孤行地想要為顧北宸擋住那把閃著寒光的尖刀。
眼看那把尖刀已經避無可避地就要刺穿進喬落的身體里,顧北宸暴喝了一聲,伸出手去握住了那把刀的刀刃!
掌心里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感,可顧北宸仍舊是咬著牙不肯松手。
身后的那些保鏢這個時候才都如夢初醒地像是找到了出手的機會一樣,紛紛上前把那個失控的男人給撲倒在了地上。
可緊抱著顧北宸的喬落此時耳朵里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了,她仍舊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顧北宸,生怕他受到什么傷害。
顧北宸的手血流不止地被他隨意地放在了地板上,另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喬落的肩膀。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喬小姐,那個瘋子已經被他們帶走送到警察局去了,您起來吧,少爺手上的傷口,還需要處理。”
張伯也柔聲勸慰道。
喬落在那一瞬間變得只聽得見陣陣嗡鳴聲的耳朵終于把顧北宸和張伯的聲音都聽了進去,她緩緩抬起眼睛,卻一眼就瞥見了顧北宸手上深可見骨的刀傷。
那一瞬間,喬落的眼睛就被淚水模糊了。
“這怎么辦?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顧北宸,你痛不痛,痛不痛?”
手上的血液流失的速度超出了顧北宸的想象,現在他的眼里已經一陣陣地開始冒起了金星,出現了眩暈的癥狀。
即使說不出話來,可顧北宸還是搖了搖頭,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喬落,自己不痛。
張伯看見喬落的情緒這樣激動,急忙安慰道。
“醫生已經在路上了,喬小姐您還是把少爺扶進房間休息吧。”
喬落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發現顧北宸竟然還躺在地上,她急忙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和張伯一起,把顧北宸從冰涼的地板上扶了起來,一點點地回到了二樓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