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母親讓她在國宴上好好表現(xiàn),她定然會加倍努力的!
樓氏看著她興奮雀躍的面龐卻皺了皺眉。
這丫頭,太把情字放在前頭,遲早要吃了大虧。
再說,想要博得這瑞皇帝的喜愛,哪有這么容易?
要知道,這瑞皇帝自十年前,前皇后死去后,除了原有的幾位貴妃嬪妾,便再也沒有寵幸過任何一位貴女千金了……
她暗暗搖了搖頭,又想起一事,囑咐道:“此次國宴不止會有北齊的各色皇親國戚前往,還有南潯與西楚之人也會同在,到時你見了那些國家的人,莫要多話,聽見沒?”
江挽歌一心愛慕著皇帝,對于那些國家的人本來就絲毫不上心,見母親這么提醒,雖然有些慍意,但也乖巧的點點頭:“女兒知道了。”
樓氏輕輕“嗯”了一聲,便拿起桌上放置的一盞琺瑯彩繪瓷盅,輕輕啄起了里頭稍涼了的碧玉毛尖。
坐了半餉,江挽歌想起來還要回去練習天女舞,到時候好在宴會上展示,因此站起身來,急急的告退:“母親,那女兒先行離去了。”
樓氏只平靜的點了點頭,便讓她撐著油紙傘自行離開了。
待得屋子里安靜了下來,她盯著屋外如霧般匍匐的煙水之氣,輕語道:“今日真是個平靜的天。”
不過,像這樣平靜的日子不多了。
畢竟,馬上她們又要在國宴之上,見到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呢。
樓氏的嘴角漸漸勾起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畫著精致妝容的臉,因為憤恨而漸漸蒙上了一層扭曲之感。
她倒要看看,這次那庶女,還能否逃得過她的掌心!
哼,昔年她能憑借一己之力,當上這丞相府的主母,將這當時同為武安候府嫡女的劉姨娘踩在腳底,任人踐踏,如今她也能用同樣的招數(shù)對付她的女兒!
她就不信,這山雞還能翻天變鳳凰!
樓氏重重的將彩盅扔在了桌上,閃著精利之光的眸子看向了先前灑落在地上的破碎瓷器,嘴邊的笑容漸漸變得冰冷無情。
屋外的雨還在悠悠的下著,只是雨勢漸小,泛著裊裊姿態(tài)的煙霧之氣漸漸隨著雨珠散去,只有屋檐上仍有折射著光芒的水珠在積累著力氣,準備往檐下的芭蕉葉上滴去,完成短暫生命中的最后一個波動。
朦朧中,似乎有一道彩虹劃破長空,又像有驚雷在律動。
暗潮,漸漸籠罩于丞相府。
……
閨閣內(nèi)
江平瀾正忙著在屋子里檢查夏霜新從金飾店和成衣店帶回來的金葉子和改良的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一雙流朱般婉轉的美眸掃在上面,完全忽略了外界的動向。
先前細軟的雨已經(jīng)漸次停止,濃墨重彩的烏云盡數(shù)褪去后,隨之而來的是溫煦的陽光以及彩虹,慵懶的照耀到了丞相府的各處,處處流光溢彩。
江平瀾前些日子在這破院子里種的各色牡丹,芍藥都競相的開放了,陽光透過外面的水池泠泠的折射進了屋子,照著江平瀾一張未施粉黛,卻清水芙蓉的臉,更加靈動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