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自灰暗的烏云落下,輕飄飄的落在樓氏居住的玉秀樓附近的鯉池,劃動出一絲不平靜的波紋。
樓氏一個人坐在堂屋的黃花梨雕雀凳子上,屋子里才點起的上好的紫檀香開始飄散出葳蕤的香氣,她盯著那裊裊而輕散的煙霧,不禁想起了那個令她嫌棄的江平瀾。
這個江平瀾,好生可惡!
這兩個人可是她特地安在這相府里用來對付這劉姨娘和江平瀾的,十幾年了都是如常,沒想到這庶女一朝逃出府去,一回來竟成了這副牙尖嘴利令人嫌惡的模樣!
看來真是從前對她太仁慈了,如今竟要學著她姨娘當年與她搶男人一般,要來禍亂丞相府了!
只可惜,現如今她即便是想收拾這個賤蹄子也沒有辦法!
這國宴馬上便要開始,瑞皇帝又有命令,說這江平瀾到時候必須要去參加,弄得現下她縱有萬般想弄死江平瀾的心,也完全不能下手傷她半分!
真是可氣!
樓氏氣的又是一拍桌子,滿腔的怒氣全部折向戴著一方玉鐲的手,震的手心通紅一片。
屋外又是累成豆大的水珠落在芭蕉葉上的聲音,有油傘簌簌拍落水珠的聲音在屋外響起,樓氏煩躁的抬眼一看,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江挽歌獨自一人來她這玉秀樓了。
江挽歌今日著了一身靈動俏人的鵝黃色對襟衫子,脖子上掛了一個金色串珠瓔珞,面施粉黛,眉若遠山,唇齒粉潤,端的是楚楚美麗。
見自家漂亮可人的女兒來了,樓氏憤悶的面容總算涌起一絲笑意。她欲開口問問女兒近來如何,才將將張開嘴巴,江挽歌便已用急切的眼神打斷了她。
江平瀾如今只一心想著如何在兩日后的國宴上比過美的不可方物的江平瀾,畢竟這瑞皇帝馬上就要開始舉辦三年一度的選妃大典。
而她自前年一次中秋宴上見到這俊逸非凡的瑞皇帝后,便一顆心都撲在了他身上,滿心想著能在今年的選妃大典上脫穎而出,然后被瑞皇帝選進宮做妃子。
若是這次能借著國宴嶄露頭角,他日參加選妃時豈不是更能被瑞皇帝相中?
因此她倒完全忽略了樓氏關切的目光,直奔主題問道:
“母親,三日后便是國宴了!女兒不知道要如表演什么樣的才藝才能博得瑞皇帝的賞識,怎么辦?!”
說罷,她便睜大著一雙眸子,兩眼汪汪的看著樓氏,希望她能給自己出一個對策。
樓氏看見她這副急切的模樣,雖有些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思慮了半餉,她捻起一串佛珠,眸中閃著精光道:“你且勿著急,這天玄大陸上向來以武為尊,可那只限于男子,這女子,還是應老實的呆在家中學女工,教夫婿。
記得你小的時候我便不讓你學那些打殺之事,只一心讓你在家學習教禮女工的事么?
這么做雖說有些扼殺你學武的天性,但我花了重金為你請教嬤嬤學習琴棋禮法,六歲又專門讓你去學了當今最為流盛的天女舞,如今可不正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