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的記憶里,坊間傳言,當年的前國母江平瀾上吊自盡這一事,幾乎轟動了整個北齊皇城,所有的北齊百姓都在說,前國母這是因為國家被滅,而蒙羞自殺了!
呵,國家被滅,蒙羞自殺。
江平瀾忍不住冷笑一聲。
若不是當年東方瑞以把兩國兵力合并,共享天玄大陸為由,她又怎會傻到輕易把自己手中僅有的一塊兵符交給他?又怎么會落得一條白綾賜死的結果?
說到底,還是她輕信了那個男人!
不過,現今她既然是借著另一個軀體重生在了十年后的北齊,她定然不會再放過東方瑞這個小人了!
心底強大的復仇意念,支撐著江平瀾回到了丞相府。
夜已深,府門前亮著的兩盞燈籠,莊嚴的宣誓著丞相府的高貴。
可是此時的江平瀾,腦子里已經注入了來自兩個身體,兩份疊加的恨意,她對這府邸,生不出任何親近溫情之意。
她現在只想找個方法趕緊進去。
如果走正門,很可能會驚動主母,她現在沒有余力應付這個女人,江平瀾想了想,只好繞到自己的院子外面,步履艱難的從圍墻上爬了進去。
本來以為又要自己一個人收拾自己了,沒想到院子門口正站著兩個半大的丫鬟,此刻皆憂心忡忡的看著門口。
江平瀾認得這兩個丫鬟,在原主的記憶里,這兩個丫鬟一個叫明冬,一個叫夏霜,是自小便跟著她長大的家生子,兩個人心腸都不壞,對原主也是忠心耿耿。
江平瀾艱難的朝她們扔了個石子,又沖她們小聲喊了幾聲,兩個丫鬟這才注意到黑暗的角落里躺著個江平瀾。
明冬最是著急江平瀾,今日見小姐私自逃出了府,又遲遲不見回來,已經是十分擔憂小姐的安全,這會子聽見小姐的聲音,立刻是喜極而泣的擁過去,口中叫喚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奴婢擔心死你了!”
夏霜也跑了過來,看見江平瀾滿身的傷痕還有一臉的血污,雖然不清楚她這一天到底在外面經歷了什么,可是單看這臉上的痕跡也是能猜的出定然是遭受了莫大的痛楚,因此也是哭的不能自已:“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江平瀾示意她們不要擔心,先把自己扶進去再說,兩個丫鬟這才想起來,便趕緊杵著她的胳膊,一人一邊的把她攙進了里臥。
進了里臥,夏霜立刻去拿盆子打來水,為江平瀾將臉上的血污都一一洗凈,而明冬則翻箱倒柜的找屋子里僅剩的一點金創藥,眼里轉著眼淚替江平瀾處理了傷口。
“小姐出逃了一天,怎么就落得滿身傷痕?到底是誰這么狠心?”擦完藥,明冬終于是忍不住開了口。
江平瀾看著她低聲抽噎的模樣頗不忍心,示意她不要擔心,干啞著嗓子把這一路的經過皆說予她們聽了,包括她是如何出逃的,如何被打的,又是如何從亂葬崗里爬回來的。
明冬與夏霜皆聽得入了神,待到最后,夏霜咬著牙齒恨恨道:“定是主母派人做的!之前她就一直對小姐不滿,仗著老爺一月才回一次府,便一直苛刻咱們的吃穿用度,時不時還要派人過來辱罵咱們一頓!”
明冬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江平瀾,憂心道:“雖說明日便是老爺例行的澡假,倒是有機會能告訴他,可是小姐如今這般模樣,可怎么出得了門?”
“出不了,也—得—出!”江平瀾勾著唇,冷著聲音道。